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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11章 玩的可真花(二合一)
    周一。

    教学楼到操场的走道上人流涌动,各个年级的学生朝班级集合地进发。

    “听说高一年级那个很能闹腾的林跃要在升旗仪式后做检讨。”

    “广播站播报对他的处罚时,你在宿舍睡觉了吧?这还用听说,我妈都知道的事情。”

    “进校第一天就干到留校察看的处分,我爸当时都惊呆了,还说他是个人才,我爸小时候学校管得并不严,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这种事都不犯法,当时也没学生敢像他一样作妖。”

    “孙猴子还是没有逃过如来佛的手掌心啊。”

    “如果他没有说精英中学配不上他,我可能会同情他,现在嘛,只能说丢人现眼是自找的,活该!”

    “就是,既然精英中学配不上他,干嘛还要检讨,直接退学不就完了,学校十几个班,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

    邓小琪听着高年级的学生的对话,看看身边沉默不语的林妙妙。

    “妙妙,你怎么不帮他说话了?”

    要知道上周一听到别人讲起她那个亲戚,她就一脸兴奋的样子,讲背后嚼舌根的人庸俗,自己没胆子做正确的事,看到别人做了,不说鼓励,支持,反而在背后说风凉话,他不就讲了一句精英中学配不上他吗?在天天训斥自己的汪红英面前像个小绵羊,对于势单力孤,没有背景的同龄人重拳出击,这真是太卑鄙了。

    林妙妙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旧沉默不语。

    “妙妙,你……没事吧?”

    上周五,林跃讲林大为背影像一条狗时,邓小琪已经跟他们道别离开,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妙妙?”

    “哦,啊……我没事。”

    林妙妙嘴上说着没事,可是那眼,那嘴,那鼻子……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大的“有事”。

    她很纠结,纠结怎么定义自己和林跃的关系,亲戚?朋友?同学?

    上周五前,还能拍着胸脯说是亲戚+朋友,现在还能吗?林大为被林跃骂成狗,当女儿的能不在意?但问题是,林跃确实有理由愤怒,也没义务对嫌弃自己的人讲礼貌,而且据她所知,王胜男咽不下这口气,跟妹妹说了这件事,进而导致唐元明和王顶男打了一架,后者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林大为说王胜男做得有点过分,小孩子心里不好受,以为是他跟林妙妙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反唇相讥,说句难听的很正常,她这么一搞,把唐元明夫妇也牵扯进来,直接让矛盾升级,问题激化,这样不好。王胜男听完大怒,跟自己的丈夫吵了一架,说他不识好歹,自己是为他出气才这么干的,他反过头来嫌她多事,于是两口子冷战了一个周末。

    林妙妙快烦死了,周末下午可以说是逃回学校的。

    “妙妙,妙妙……”

    耳听得一个女人的叫声由侧前方走廊传来,邓小琪转头一看,认出是王胜男来了。

    “阿……阿姨。”她有点意外,想不明白王胜男怎么来了,伸手戳戳林妙妙的肩膀:“妙妙,你妈来了。”

    “啊?”

    这时心不在焉的林妙妙才清醒过来,对着王胜男叫了声“妈。”

    她是真没想到,母亲说到做到,真的为看林跃出糗请假来校参观升旗。

    “妙妙,昨天妈跟你说的话记住没有?”

    如果说周五回家路上她说参观升旗给林跃添堵是气话,那到了周日,就成了必须去做的一件事,因为她把这两天所有的鸡飞狗跳,都算到了林跃头上。

    “记住了。”林妙妙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句。

    王胜男说完去操场西边看台等候,邓小琪和林妙妙则随着人流走进操场。

    “你妈跟你说了什么?昨天晚上回来就闷闷不乐,脸臭得很。”

    林妙妙说道:“还能说什么?不让我跟林跃来往呗。”

    “不来往就不来往,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不是难过,就是别扭。”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林妙妙话没说完,便看到邓小琪别过头去,蹦蹦跳跳地朝着操场的方向挥手。

    “钱三一。”

    然而她呼唤的对象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走到孙串出身边,面向升旗台站立了。

    林妙妙对此相当无语,小声都哝一句见色忘友。

    升旗没什么好说的,四个护旗手,两名升旗手,前者托着红旗来到旗杆旁,后者在国歌声中一点一点将旗帜升上天空,而操场上的学生沐浴着朝阳对旗帜行注目礼。

    与往常不同的是,除了标配的学生和各班班主任老师,校长谢维州和副校长殷铁生也来了,可能是认为林跃做检讨这件事太小,校长副校长都来有点小题大做,在这之前,又安排了一场高三年级学生的誓师动员大会。

    “脚踏实地,心无旁骛,珍惜分秒,紧跟老师,奋力拼搏,夯实基础,用今朝苦读,换明日自由翱翔。”

    高三年级的学生代表带领一群人大喊口号,力求做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然后,高三代表下去,接下来就是林跃的检讨秀了。

    王胜男和一群高三学生的家长坐在一起,把包放在腿上,看着西装革履的副校长殷铁生拿起话筒。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上周我们校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恶劣事件,高一十班新生林跃,不遵守学校安排,不尊重老师,任性妄为打断播音,视校规如无物,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接下来,他将当着全体师生的面上台检讨,希望大家认真倾听,并引以为戒。”

    殷铁男说完这句话回去了。

    王胜男看着高一十班的方队里一阵骚动,林跃从人群走出,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应该是周末写的检讨书。

    她的嘴边浮现一丝冷笑,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人家高三年级学生的家长是用手机拍摄誓师大会的情况,她倒好,拿着手机对准林跃一通拍,似乎听他做检讨还不够,要把这一幕录下来,当做反面教材来教育女儿。

    林跃走到主席台前,用手握住话筒,看看侧后方站着的唐元明,便宜表叔冲他投来一道鼓励的眼神。

    他转过身去,目光在前方人群扫视一圈,又瞄了一眼观众席坐的王胜男,非常突兀地,他把手里拿着的检讨书用力一揉,搓成一个纸团丢到地上。

    这一幕看得下面的学生呆住了,不知道他这么做什么意思。

    他不是要当众做检讨,以换取学校宽大处理吗?怎么把检讨书揉成纸团丢了?

    他是背对主席台的,谢维州和殷铁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还在用眼镜布擦眼睛,一个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短信,只有时刻关注林跃的唐元明发现一丝不妥,但是已经晚了。

    “检讨?检讨你大爷!”

    林跃把话筒拿在手里,转身对着主席台上几个老王八伸出中指。

    “一所公立高中,为了招揽所谓的中考状元,在对方走读的情况下为他保留住校生才有的床位,好吧,床位是学校的,你有权做决定,但是让宿舍里的其他人帮忙打扫卫生,凭什么?他有特权是吗?没错,他确实有特权,大扫除,他可以不干活,上体育课,别人跑一千五,他可以不跑,上文化课,他可以用手机,别人不行,处处都是特权,处处都是超常待遇,我成绩好,所以我可以随性而为?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给其他的学生树立榜样是么?告诉他们以后到了社会上,我有钱就可以任性妄为,我有权就可以贪赃枉法,仗势欺人?我有才能,就可以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谢维州一脸错愕,没想到这小子摆了自己一道。

    之前他跑到广播站撒野,怼的是高一十班班主任魏丽娜和高一一班班主任赵荣宝,关于学校实验班选拔制度的弊端,身为校长,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秋后算账,现在不一样,上面那番话近似于指着他的鼻子骂娘,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了。

    “你……你……你……”

    他在教育系统任职数十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刚才誓师大会上高三学生多么热血沸腾,现在就有多么难受,因为太撕裂了,一些聪明人也看出来了,学校把林跃的检讨环节放在誓师大会之后,就是为了形成落差,树立一个反面典型,结果这个反面典型不仅没有承认错误,反而把桌子给掀了。

    “这……他真不想读了?”

    林妙妙站在高一一班的方队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亲戚男生。

    这话是对身后站着的邓小琪说的,但是班花小妞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频频打量站在队伍最前排的钱三一------他可是高一年级的门面,当然要凸显他的地位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林跃讽刺校长的同时,捎带手也把他拎出来批判了一番。

    别的同学上劳动课,搬桌子、扫地、擦玻璃,他坐在座位上喝茶。

    别的同学上课需要上缴手机,他不需要。

    别的同学迟到了会被点名,他呢,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担心一阵,邓小琪又把愤怒的目光投向林跃,恨不能冲上去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拉下来,再用力踩上几脚,告诉他,她的男神如此的优秀,就该有特权,就该被礼遇,不服?不服你也拿出实力来啊,而不是只会讲大道理。

    江天昊是幸灾乐祸的,手指一下一下,悠然地敲打着裤缝,面带笑容观虎斗。

    当然,他也明白,林跃是斗不过钱三一的,不说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面大骂校长老狗,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真要在钱三一和林跃之间选一个留下,学校方面毫无疑问是会选择中考状元的,虽说如此,林跃能螳臂当车,恶心一下钱三一也是好的。

    “林跃,你想干什么!造反吗?”这时殷铁生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林跃冷冷一笑,拿着话筒朝主席台走去:“科学是一个不断被推翻的过程,但是现代社会,大量学阀世家垄断学界,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容不得后来者推翻自己的所谓学术成就,学校作为学界的基层机构,现在是连学生提意见都不能容忍了,敢对校规发起挑战,就拿开除学籍的大棒相威胁,还要让其在公共场合检讨,批倒批臭。军阀杀人,学阀诛心,小小一所高中,却把学界门阀的恶臭演绎得淋漓尽致,所以像你们这种学校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一手遮天的校长不除,恶规一日不改,你们就一日配不上‘百年树人’这个形容词。”

    后面负责操作音响的后勤工作人员急得抓耳挠腮,脸红脑胀,但就是找不到问题出在那里,他明明拔掉了话筒连接功放的插头,为什么那小子还能把声音放大到整个操场?

    殷铁生又一拍桌子,曾地站起来:“反了你了。”

    作为回报,林跃端起他面前的茶杯,直接把茶水浇了他一脸,水淋湿了头发和衣服,茶叶沫子和茶叶粘在脸上,鼻子上,还有一片叶子蒙住了眼镜,看起来很狼狈。

    至此还没完,他扬起手臂,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啪。

    直接把殷铁生抽得转了半圈,趴在地上。

    全场哗然,谁都没有料到他真动手了,而且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掌掴主管纪律的副校长。

    “殷铁生,少妇白没少看吧?周六晚上的双人运动,另一个人不是你老婆吧?为了助兴还搞了个有声版少妇白,你可真会玩儿。主管纪律?就你这种无耻败类也配管我?”说完这句话,他一脚蹬在桌子上,把主席台给拆了,吓得旁边坐着的谢维州和魏丽娜慌忙躲避,赵荣宝想要上前阻止,被他一瞪眼吓了回去。

    殷铁生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一个学生是怎么知道的。

    而更远处的观众席上,打开手机录像功能的王胜男看看屏幕里的画面,又偏头打量几眼主席台,整个人蒙圈了。

    在她身边,高三年级学生家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有想到一场典礼最后变成了闹剧。

    谢维州本就拥挤的五官几乎拧成一朵麻花,一边被高二年级主任搀扶着往后退,一边大声说道:“快把他赶下去,赶下去……”

    他是对着台下的学生说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动。

    一呢,被林跃暴揍的是主管纪律的副校长,这种角色大多是招嫌的,一般不会有学生愿意为这种人出头,二呢,林跃这么勐,连副校长都敢揍,万一听校长的话上去,被他痛扁一顿,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所以大家议论可以,声讨可以,真去帮殷铁生打架?还是算了吧。

    “林跃,林跃,停,住手!”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唐元明,他奔到主席台上,一把夺走林跃手里的话筒,将人拦住:“你想干什么?够了!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

    他拉着林跃往台下走,殷铁生趁机从主席台后面爬起来,非常狼狈地躲到谢维州身边,一边掏出个白手绢,颤颤巍巍地擦拭脸上的茶叶沫。

    就这样,唐元明拉着惹祸精表侄离开操场,谢维州挥挥手,各班班主任赶紧带着自己的学生回教室,至于观众席上的高三年级家长……事情搞成这样,谁还有心思管他们啊。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王胜男一直呆到最后,恨恨地看着唐元明拉着林跃消失的地方。

    那小子这么一搞,后果就是他哪怕再做一百次深刻检查,学校也不可能给予第二次机会,百分之一万要把他开除学籍,这样一来,既解了恨,也不用担心林妙妙跟他在一个学校生活和学习,日后受其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