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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佛倒人离,老太监
    “啊!快闪开!”

    神佛脚下的禁军,皇子皇妃,跟百里云烟再次发出了一阵惊呼。

    而就在这一刹那,神佛斩出的那一道挟着佛法,挟着天地灵气的一剑已经来到了少年的身前!

    “嗡!”的一声响起!

    石阶上,山门处,院墙上有一道清鸣之声响起,一道淡淡的金光直冲九霄,高过了十丈佛像。

    一道同样强大无比金光,将十丈神佛斩来的一剑瞬间化去!

    如一道隐于晨风中的轻烟一样,在少年、在公主的面前没有溅起一丝的涟漪!

    宇文琉璃眼见之下,忍不住喝道:“好剑!”

    一把好剑,好细的竹剑来到了十丈佛像的面前,静静地悬停到佛首的面前,只要少年一个念头......

    便能一剑将这巨大的佛像斩去!

    而那些无数的线条,四道法则之力,如风中飞舞的柳絮一般,在众人看不见的刹那,将十丈佛像紧紧地缠住!

    十丈佛像在晨风中发出“咔嚓!”的脆响,恍若下一瞬间便会崩裂,化为一地的碎石往四下飞溅开来。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神算子和公冶野望看到高大佛像上开始有细细的裂缝,才发出一声惊叫。

    “那和尚,你输了!”这是公冶野望的声音。

    “算了吧,你们只是要一个胜负!”这是神算子的声音。

    不知怎的,当下的神算子并不想李修元挥剑斩敌,因为两人之前并没有要一个生死一战的约定。

    百里云烟惊叫道:“瞎子,放过大和尚。”

    宇文杰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因为他之前可是让老和尚杀了少年。

    澹台明月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现在,她依旧不知道那羸弱的少年凭什么能战胜如此强大的神佛?

    难道世间的妖法已经强大如斯?

    静静地伫立于石阶之上,李修元冷冷地喝道:“坚着于五欲,痴爱故生恼。和尚,你三毒深种,如何修佛?”

    说完,就在无数双眼睛的默默注视之间,伸手招回了悬停于佛首前的寸长竹剑。

    挥手之间,将那些无数的法则之力散去。

    他无畏于玉佛寺的老僧变卦,正如他所言那般,于此山门之前,他无敌。

    无数的修士,数以百计的禁军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无不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和尚明明还没有认输,少年却已经撤回了所有的手段,这摆明了是无畏于再找一场,也不怕老和尚发疯之下拼命。

    这一瞬间,站在李修元身后不远处的宇文琉璃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已经站在了师尊那样的高度。

    真的能做到于这一方世界无敌的存在了。

    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欢呼,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师尊,这一剑有什么讲究?”

    梅山之上,天空一抹金光,已经照进了窗前。

    云天虹看着面前的老和尚,眼里同样是震惊不已的神情,眼前的少年,果然不再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

    虽然她在小金山的山下山上,布下了一道法阵,可那法阵却不能杀敌,只能护住两人。

    而李修元的风中一剑,却有了天地法则之力!

    虽然这些法则之力还稍嫌稚嫩,可是,跟面前玉佛寺的老僧比起来,跟一个没有领悟天地法则之力的修士比起来!

    法则即为天道!

    在天道面前,老僧哪有赢的机会?

    叹了一口气,云天虹回道:“这是他的修行,等你回来之后,为师再与你细说。”

    在宇文琉璃回到梅山之前,她不想打击自己的徒儿,不想乱了她修行的道心。

    宇文琉璃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此时,玉佛寺空见老僧的法相已破,如蛛网一样的身躯,终于回到了自然的状态,天空中的有来自小金山的落叶,缓缓飘落。

    落在院墙上,也落在李修元的头上,以及那拈花的指间。

    晨光中,万道佛光悄然逝去,恢复过来的空见老和尚一身染血,连着左手也断了一根拈花的手指。

    即便如此,老和尚的脸上依旧不惊不怖。

    静静地看着石阶上,伫立于院墙阴影中的蒙面少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要说的,他和面前的少年都已说过。

    面前的世人可以说少年身怀妖法,只有他自己清楚,面前的少年跟他一样修的是无上的佛法。

    只不过,那又如何?他不想为眼前的皇子皇妃解说,就当是当年身怀妖法吧!

    转过身来,跟宇文杰淡淡地说道:“贫僧修为太浅,无法为皇上效力,再会。”

    说完,也不去擦拭脸上,手臂上的鲜血,更不顾被斩得破碎的僧衣,迎着天边的一抹晨光,悄然而去。

    就如他来时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一般。

    直到此时此刻,梅山上的云天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老和尚说道:“这又是何苦呢?”

    老和尚淡淡一笑:“对他来说,只怕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吧。”

    “你呢,说说吧,你有没有撞过南墙?”

    看着依旧伫立于石阶上的少年,云天虹轻声说道:“我想知道你的一些故事。”

    李修元摇摇头,轻声回道:“谁没有撞过南墙?只是,南墙我撞了,故事我忘了。”

    云天虹闻言之下,忍不住伸手拉着老和尚的手呓语道:“师兄,如此的妖孽,天地间要怎么样的玲珑之心,才能配得上他?”

    老尚摇摇头:“我不知道。”

    宇文琉璃摇摇头,轻声说道:“河边的十年,我没忘记呢。”

    李修元心里咯噔一声,淡淡一笑,摸出一小瓮酒,自己抱着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身后的公主。

    哈哈一笑:“你是一个痴人!”

    ......

    面对身前不远处无数全副武装的禁军,李修元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而是静静注视着受伤之下,脸色苍白的宇文杰,冷冷地问了一句:“如此,你还要让这些禁军来送死吗?”

    “锃!”一声响起。

    却是澹台明月的灵剑终于出鞘,在晨风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欲要无极圣地的力量,斩向眼前这身负妖法的少年。

    此时,玉佛寺的老僧已经走远,消失在晨风中的佛光里。

    李修元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跟宇文杰说道:“我可以放过那和尚,但是现在谁敢再挡我路,神魔皆斩!”

    此话一出,如一把风中之剑往禁军斩去,禁军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有了老和尚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想再跟眼前的妖孽一战。

    百里云烟走了过来,看着一身染血的宇文杰,颤声说道:“师姐你打不过瞎子,让公主离开吧,既然她不想回皇宫。”

    在她看来,若是换成自己是凤凰城的公主。

    只怕自己也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更不用说,她也知道这十年来凤凰城的公主一直在通天河边修行。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了。

    想了这里,又安慰宇文杰道:“既然公主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凤凰城不如成全她们吧,何苦呢?”

    澹台明月缓缓走过来,来到坐在椅子上的宇文杰身旁。

    伸手将他抱在怀里,眼里很是惘然。想着师妹说的这番话,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能替公主做出选择。

    宇文杰也知道就凭自己身后的数百禁军,一旦动起手来,只有送死的份。

    甚至他的灵剑已经断在玉佛寺的老僧手里,断在少年的剑下,他也重伤拿什么跟眼前的两人去拼。

    就在他欲要下令放行的刹那。

    风中却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慢着。”

    ......

    就在所有人发呆,甚至以为煎熬了一夜,终于分出一个胜负结局的时候。

    一辆马车缓慢自晨风中而来,来自于数百禁军的身后。

    在马车后面还有二百全副武装的禁军,战马踏破清晨的宁静,如暴雨一般来到了小金山前。

    一位身着黑衣的老太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当他落地的那一瞬间,宇文杰顿时眉头一展,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李修元的神识注视之下,却是二百禁军齐齐下马,跟在这个身高不过五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脸上满是沟壑的老人。

    身后的宇文琉璃轻声说道:“这是宫里的老太监,修为恐怖的一个家伙。”

    李修元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皇宫里,已经回到宫殿中的皇后娘娘,坐在桌前,手里端着一碗雪参莲子粥,注视着小山发生的一幕。

    忍不住幽幽地说道:“想不到,玉佛寺的大师竟然失手了,不可思议。”

    宇文天成叹了一口气,指着晨风中的老太监说道:“西门家的老头去了,这事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皇后娘娘幽幽地说道:“说得也是,这事也算是浮云城的事,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宇文天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已经恢复到少女模样的公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倘若眼前的老太监还搞不定那瞎了双眼的少年,只怕公主真的要离开皇城,回到雪原大地去了。

    他也知道,凤凰城的公主回到雪原大地,便如鸟儿回到了森林,只怕再也不会理会他这个在凤凰城的父皇了。

    这个时候,小金山下到处都是人。

    更有昨夜没有赶来的修士,也趁着天亮之时赶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跟昨天夜里的一些熟人打听。

    而守了一夜的修士们则在猜测来人的身份。

    神算子传音给身后不远处的修士,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是皇宫的太监总管,代表皇帝来此。

    晨风拂来,卷起一抹血腥的气息冲进缓缓而来的老太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待得走近之后,看着地上的斑斑血渍,不由怒道:“这里是皇城,谁敢在此动手行凶杀人?”

    说话间,老太监一步而来,围住山门的禁军瞬间往两边分开,给总管大人让出一条通道。

    看在神算子的眼里,眼前明明只是一个太监总管,却挟着几分皇帝老儿的气势。

    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跟身边的公冶野望笑了笑:“好一个狐假虎威的家伙。”

    公冶野望没有吭声,他从老太监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石阶上的少年手中无剑,地上不远处却是斑斑血渍,分明就在告诉才太监,我在这里别惹我,否则不介意让你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