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四周，听到白素的喊声后立马浑身一紧。
目光警惕的向着白素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皑皑废墟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因为离得特别远，再加上断墙之类的阻挡，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饶是如此，也让宁初紧张起来。
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人不简单。
“过去看看。”
他本想让白素留在此地，自己一个人去看看，谁成想话还没说出来，白素已经开口，而且不容置疑的靠了过去。
“小心一点。”
宁初无奈的叹了口气，赶紧走到她前面。
在向那人影靠近时，他们也在用余光打量四周。
这里应该就是山脉之巅，好似被人用剑削掉了山尖，形成平坦的区域，脚下用青石铺建，到处都是倒塌的宫殿建筑。
更诡异的是，头顶之上没有日月星辰。
二人看到的，竟是一副巨大无比的漩涡，偶尔有雷电划过时，还能看到在漩涡的四周，有很多诡异的符文图案。
那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有人在天空之中涂鸦。
宁初和白素纷纷倒吸凉气。
这得是多大的手笔，竟然能让山巅之上的苍穹出现这幅模样。
那漩涡犹如东海之眼，似能吞噬一切，让他们一眼看去时，灵魂都在颤栗，感觉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尘埃。
“你觉得这景象像什么？”白素冷冽开口，似乎发现了什么。
宁初闻言，不假思索的道：“像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白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时，宁初却是浑身一颤，猛地想通了白素问这句话的含义。
把天捅了个窟窿，难道是远山道长？
刹那间，宁初的脑海中像过电一样想到了很多事情，双眼立马瞪了起来，话语急促的道：“量天？难道是这个疯子为了‘量天’把天给‘捅’破了？这怎么可能？”
宁初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苍穹浩渺，与域外相通。
理论上来讲，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高度，完全是无限延伸的。
难道，他把大气层捅破了？……宁初此刻越发的觉得，这个远山道长根本就是个疯子。
可是，他当初和齐渊到底发现了什么，竟会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
越想越是心惊。
宁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参与到了一件石破天惊的秘密中。
眼下所有的困惑，似乎都集中在那个人影身上。
二人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靠近之后，宁初才二人才看清楚。
这是个中年男子，身穿带补丁的灰色道袍，头发束在脑后，正背对着他们盘坐在一处立石上。
“死了。”
白素淡淡开口，这时宁初也发现了。
在那中年道士的头颅上赫然有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
二人转到道士前面，齐齐变色。
“难道是他？”
“远山道长？”
他们虽然没见过远山道长，但凭感觉，十有八九就是此人。
不知为何死在了此地。
不过更诡异的是，远山道长的神情十分平静，并没有面对死亡时的畏惧和恐慌。
宁初甚至留意到，远山道长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双涣散的眸子中带着隐隐的得意和嘲弄之色。
“你看这里。”白素拉了宁初一下。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在远山道长的前方有一座高大祭坛。
祭坛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分是个十丈长宽的方体，上部分则是同样直径的圆形，两侧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似代表着‘天圆地方’之意。
而这都不是重点。
白素让他看的是祭坛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直径大约三丈，高一丈有余，有着完美金属光泽的巨型机器，在机器的表面和内部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文。
这些宁初都不认识，也看不懂。
但是有一个地方，他却是能猜到用途。
那就是这巨型机械上方延伸出的一个磨盘粗细的金属筒。
“炮筒！”
不光是他，白素也认了出来。
这炮筒和战船上的‘灵力炮’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看着更加宏伟惊人，简直就是炮筒中的巨无霸。
难道，远山道长一炮把天轰了个洞？……宁初越想越觉得可能，而这时白素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你看这里。”
白素说话时，伸手指了指巨型机械的中部区域，那里有一个类似于圆盘一样的金属设备，表面上同样刻画了很多古怪的符文。
除此之外，金属圆盘上还有很多分布整齐的凹槽。
有的凹槽是空的，有的镶嵌着灰色的菱形石块。
“这些石头看着有点眼熟……”
就在宁初皱眉低语时，白素抬手取出一枚菱形晶体，正是当初在青牛道观中远山道长的屋子里找到的晶核。
看到这晶核的一瞬间，宁初终于明白了。
那些凹槽中镶嵌的灰色石块，不正是这玩意么。
只不过里面的晶核已经失去了光泽，就像是用过的灵石一样，变成了废石。
白素没有说话，抬手将晶核按在金属圆盘的凹槽上，刚好严丝合缝的镶了进去。
“果然，这东西就是‘量天尺’。”宁初大叫开口。
同时心中也有了猜测，分析道：
“这所谓的‘量天尺’其实就是个能量大炮，而晶核应该是一种能量转换装置，每一块可转化千丈射程的能量。”
白素：“所以……”
宁初略显激动，急促道：“所以我们只要看他用了多少块晶核，便可知他测量的‘天’有多高。”
话音落，二人不约而同的向那金属圆盘看去。
除去白素刚刚放的那块晶核外，还有一十三块。
如果按照每块一千丈的射程来算……天高一万三千丈！
天高一万三千丈！
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天’真的有高度？
“那一万三千丈之上是什么呢？不会是‘仙’生活的地方？”
宁初满眼震撼。
今天的发现，与他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如果说‘天’真的有高度，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都被罩在一个大壳子里？就像鸡蛋一样。
“难怪‘唤灵术’会失效。”宁初恍然大悟，或许这不是直接因素，但肯定和阻挡‘唤灵术’的神秘能量有关。
难道真有天圆地方一说？
还有，远山道长临死前为何会露出那副表情？
他发现了什么？他在嘲讽谁？
最后……是谁杀了他？
宁初觉得自己有些凌乱，刚刚弄清楚一个个谜团，还没来得及高兴，立马又出现了新的谜团，而且更加神秘。
“你看他的手。”
白素突然开口，又发现了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