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陷入到那种声音变得无限冷漠的奇异状态之中以后,白夜便展露出一种他以前从没有展露过的恐怖实力。无论是那茫茫大雾,还是大雾之下的漆黑海洋。
这些大劫力量凝聚起来所化的异象,通通都被他在三言两语之间给斩灭了。不过相应的,白夜也付出了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在斩灭了这一切之后,他也遭到了反噬。
他的意识并没有真正的恢复,所以,哪怕身上没有太多伤势出现,只是因为连续推演神通之后而变得虚弱至极,现在的他,也无法再掌控他自己的身体。
这具身体现如今只是在向着那个秘境世界缓缓坠落,因为白夜为了这一战的胜利,原本就是在这一片虚无之中与那些生灵大战,原本就是在这一片虚无之中,同这异象血战。
白夜的确是胜利了,这是他所取得的,不可否认的成果。而刚刚的他之所以会踏入到那种状态之中去,则是因为他凭借他自己坚韧的意志,对他自己施展了一次杀帝一脉的禁术。
此禁术名为“燃魂映骨经”,是二代杀帝留下的一种经文。据说二代杀帝他老人家早些年行走在洪荒中,虽然是以罗刹道镇杀震慑众生,但是他为人可没有太过于阴狠。
这禁术就是他在早些年时行走洪荒所开创的,而开创此法的目的,却是为了帮助对手以略有代价,却更趋向于完美无缺的方式开发他们的潜能。
此之经文,于真正吟诵推演的那一刻,会燃烧被施术者的灵魂,映照出被施术者的本源符文,如果被施术者的心境修为足够强大,可以承受住这个过程的痛苦,便会变得更强大。
而且这所谓的更强大,还并不是实力的小提升,而是实力的大提升。就比如说,如果是地仙承受了这经文力量的洗礼,成了那被施术者,并且承受了痛苦,那他的实力就会暴涨。
虽然只是暂时的,可短时间之内至少拥有天仙一样的战力,或者是拥有真仙一样的战力,就连金仙一样的战力也可以短暂拥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太过于诱人了。
不过被施术者的实力到底会暴涨到怎样的程度,还得看他们的资质和潜力。一个生灵的躯体,可能会衰亡、会彻底腐朽。可是一个生灵的灵魂却是可以在适宜条件下长久存在的。
然而真正的强者,却是有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早些年,二代杀帝在众生眼中可还算不得真正的强者,而那个时候的他,与刚刚走出墨土的墨承也是有些类似的。
只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二代杀帝就已经拥有杀帝一脉的传承了,而墨承是在遇到了楼兰语之后才渐渐入的杀帝一脉。而那个时候的二代杀帝,开创此法就是为了让对手强大。
他渴望着强大的对手,渴望更加强大的对手。他渴望生死之战,甚至是喜欢那种对他不公平的生死大战。他的心性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他愿意让自己处于极度的劣势处境中。
抱着必死的决心,在绝境中,面对着比一开始的时候更为强大的敌人,一定要做到反败为胜,斩尽诸敌……这就是二代杀帝当初走过的路。这就是他的修行之道。
白夜初见此法时,倒是没有太过于在意这种法。他和二代不同,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深深的知道,行走在修行之道上,无论何时也都应该守住自己的那颗本心。
对于任何一个生灵来说,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只有他们自己一路摸索着,踏过血与骨走出的路,才是最为适合他们自己的修行之路。这就是白夜的看法。
而二代杀帝的这种法,如果被施术者能够承受施法时的痛苦,就会在激发潜能的同时激发出灵魂中所刻录的某些东西,两相融合就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这就是白夜理解中的原理,而承受这术法神通效果的人,除了要承受住这所谓的燃魂映骨之痛苦以外,还要受到近乎无法逆转的关于灵魂上的伤势。
这伤势是轻还是重同样也是因人而异,而白夜在刚刚那个时候,只渴望得到能够逆转局面的力量。在渴望的同时,他也知道,有一些事情他是没有把握的。
如果他选择祭出焚情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并不能发挥出焚情之中蕴藏的力量。焚情可谓是最为适合他的兵器了,因为这就是他曾经的道兵。
无尽岁月后,他依旧是他,只是现如今还不复当年的风采。焚情之中的力量,他并不能完美无缺的发挥出来,因为现在的他还不是当初的他,没有达到那近乎于无敌的半圣之境。
而且他也不确定眼前这异象之中的那种大劫之力是否会对道兵、法宝一类的存在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焚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因为焚情对于他来说的意义不一样。
对于白夜来说,焚情并不只是焚情,更为重要的,还是因为它是墨夜雪现如今的躯体。白夜已经失去了墨夜雪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所以在这最终一战中,他选元屠阿鼻。
而且元屠阿鼻拥有不沾因果的能力,那大劫劫力中的可怖因果,并不能侵蚀它们。而且白夜还发现了,这种能力居然能够与他完美无缺的融合,仿佛这能力本来就是属于他一样。
不过他还是施展了那燃魂映骨经,只不过承受这术法神通威能的人是他。他承受住了那种痛苦,灵魂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势,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力量。
他在最后一战中之所以会失去意识,就是因为这神通术法的反噬,灵魂的创伤并不是那么好受的。尽管他受的伤势算不得有多重,可那终究还是灵魂的伤势。
他刚刚往生归来时,墨夜雪不也是因为类似于灵魂的创伤而变成那副模样吗?所以早在施法之初,白夜便已经想到了他可能会变成什么样,便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可只要施展了这神通后能够换取力量,能够改变原本既定的结果,那么这件事,便是做的值得。只不过这灵魂的伤势终究还是轻易不可承受的,以至于他现在只能这样了。
“修,苏黎呢,苏黎那丫头怎么样了?”
“修,你小子又怎么了?”
……
许久许久之后,也不知到底是过了有多么久,白夜终于是自那秘境世界的天穹中坠落,仿若是颗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砸的整个秘境世界都为之一颤。
而在这个时候,唯一还能够接触到白夜的人,便是那个老者,也就是原来跟在相柳苏黎身边的那位相柳一族的族老。这场大战爆发之初,他根本来不及帮助白夜做些有用的事情。
纵死一战,终究还是白夜自己亲自去参与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老者活了一辈子,实力也就是这样了。真一境,放在大荒世界,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强者。
可在纪元之劫遗留下来的劫力异象前,这个老者根本就不够看。他可没有白夜那些洪荒秘法,至高传承,也没有白夜那样的体魄,更没有白夜这样的坚毅意志。
若他在那个时候执意选择去参与那一战的话,说不得他也要成为众多被劫力侵蚀的生灵,它们的其中一员。所幸,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能做什么。
不过在回到这秘境世界之中以后,他的内心之中,又充满了自责的情绪。他很愧疚,恨他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在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刻,居然还要后辈去陷入劫中,生死一博。
若相柳苏黎连同白夜真的陨落在这场大劫中,不说相柳一族那边的责罚,单单是他自己这边,他就过不去,注定无法原谅他自己。相柳苏黎对于他的意义可不简单。
那个女子,他年往昔,也只不过是一个憨憨的孩子而已。那个时候,她还拥有着些许快乐,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并非是现如今的相柳苏黎,不过她的成长,也是由他来见证的。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会怀疑,他们这些老家伙,当初是否就是真的做错了。然而为了相柳一族的未来,他们这些人似乎又没得选……类似于这样的想法,过去的时间里他常常会有。
自白夜带着相柳苏黎离开之后,自那恐怖至极的漆黑生灵将白夜带到另外一片战场之后,他便只能做一个仰望者了。那个漆黑的生灵,他是奈何不得的。
所以到了后来,他除了能够凭借他那一身修为增强感知能力,去努力的探查和感知,这场大战进行到了怎样的地步之外,其他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没有事做的时候,他便会开始思考,开始冥想,他会想很多问题,而那些问题,原本都是他不曾去想过的。有的时候,他会豁然大悟,可是开悟之后,他也会感到伤感和悲哀。
他活过的岁月,其实还算得上是无比漫长的。可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在冥想时,他在思考后,总是会越发的觉得他以前真的是白活一场,现在的他,还是那所谓的老家伙。
然而无论他如何去担忧,不论他如何去思考,在白夜从天穹**现,以他都无法企及之速坠落的那一刻,他的那颗心都已经高悬而起了。他知道自己等待的结果,已经来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靠近白夜,却还是没能够阻止白夜的坠落。在白夜坠落之后,他看到白夜还睁着眼睛,保留着强盛的生机。所以他才问出了那些问题。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白夜的不对劲。他在思考着,也在询问,白夜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此刻,白夜可是没有恢复正常,他的身体倒是真的不缺乏任何生机。
燃魂映骨经,在施展了之后,在让他短暂的获得磅礴力量的同时,也让他的潜能被真正的激发了一次。所以他在这短时间之内拥有的力量是恐怖的。
不过那灵魂上的创伤,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恢复的。白夜的灵魂倒是真的很是奇异,居然真的可以去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这灵魂上的伤势。可是,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现在的白夜,他的处境更是微妙。说他危险吧,他其实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的危险。说他安全,他的灵魂却是又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大痛苦,那伤势,实在是不可言说的。
而且,他的意识也因为灵魂的创伤没有恢复。尽管这只是暂时的,可是白夜现在这副强盛之中又显露着虚弱,看起来平白无故,明明很是痛苦的样子,实在是让那个老者心慌。
“这小子他……”
那个老者问了几句话之后,却是也不再问了,因为他发现,白夜根本就不能回答他。所以,他也在思考,也在猜测着,白夜变成这样应该与刚刚的一战有关系。
在这老者看来,这年轻人应该是在刚刚的战斗之中受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伤势。可具体是怎样的伤势,他也不知道。以他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一点一点去探查而已。
除了这个方法,他也实在是不能再有什么好的方法了。不过,就算不知道白夜怎么了,这个老者也还是取出了一座珍宝之山,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珍宝之山。
那是数之不尽的珍宝,都是大荒世界中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各有各的效果,随便一种流传在外,都足以引发一阵阵争夺的风波。而此刻,这个老者只是在思考,该如何用药。
他知道白夜一定受了伤,可到底该如何去救治,还需要他一点一点去尝试。而于片刻之后,他缓缓的伸出手来,取出这众多天材地宝之中的几种。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怎么了,可是老头子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医术造诣的。你小子也算对我胃口,苏黎那丫头对你又是真的好,老头子我为了你,今天也豁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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