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白夜也只觉得自己躯体之中血液，变得无比炽热。他深深的感受到，这种炽热并非仅仅只是源自于他自己的战意，这种炽热的源头，更是源自于身后那些人。

    「呼——」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息，已经同那生灵激战许久的白夜，未曾在自己的躯体之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疲劳。此刻的他，心中正洋溢着一种难言的兴奋。

    此刻的他明明很是清醒，可是他身体之中的炽热之感，却是硬生生地让他感到一阵恍惚。而在那一阵恍惚之中，白夜也仿佛是看到了一道又一道逝去之影。

    那些影子的样子，就是洪荒纪元之时那些生灵的样子。白夜清楚的记得，那些生灵在洪荒纪元时到底都有怎样的故事。

    想起那些故事，往昔岁月之中的往事仿佛也就在白夜的眼前浮现。曾经的生杀予夺与征战不休，也全然都浮现于眼前。

    而就在白夜即将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白夜也是意识到，他所看到的并非是墨承或青帝经历的。

    他所回想起的那些经历，居然是属于樊离的。这又让白夜忍不住想要去回想自己曾经的经历，也就是在蛮荒的经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那里曾进入到一种无比奇异的状态之中。而在那种状态之中的他，并非是樊离本身，而是一株草。

    一株野草，平凡至极。可在那段经历之中，他是一个奇迹，樊离亦是一个奇迹。他们成就了一个传说，一个不朽的英名。而同一时刻，一阵激动的欢呼声亦是响起。

    「它们觉得胜券在握？」

    「那就让它们失望吧。」

    不知不觉中，白夜说了一句话。而当白夜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而他自己，更是被那漆黑的物质给团团包围了。

    可是白夜并没有心生半分慌乱、惧怕的感觉，因为他的战意已经无比强烈。现在的他，本就是在渴望着一场厮杀，他想要的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白夜并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背后，绯红十二翼早就已经自然而然的延展开来。而他所说出的那句话，更是妖族众多典籍对樊离的记载中，樊离第一次成名时所说之言。

    「修，他就一定是就是那位大人！」

    「修，是我族之希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

    相比于白夜的平静对敌，并没有被那些漆黑物质包围的众多妖族修，却是在同一时刻彻底地沸腾了。他们在大笑，就连说完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一种激昂之意。

    此时此刻，他们知道，那一抹绯红之色到底代表了什么。在感受到那种气息的那一刻，众多妖修便相信，他们的判断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而如此一来，他们心中所剩的，就只有对白夜的崇敬了。他们并没有选择出手，因为他们白夜一定会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白夜绝对不会败。

    轰轰轰轰——

    当众多的妖修将他们那炽热的目光，投向那仿若是大海一般的漆黑物质之时，一阵阵沉闷至极的爆鸣之声已经在那黑色物质之中响起了。

    而同一时刻，白夜亦是在推演着他的神通，青铜战矛在他的手中，的确是再度拥有了往日的风采。

    白夜的身边并没有任何身影存在，因为他身边的那些黑色物质就是他的敌人。那些巨兽远远要比白夜想象的更为疯狂。

    在这漆黑的物质之中，白夜至少感受到了超过三种怨恨的意志。白夜知道，这怨恨的意志有几种，就代表着此刻的他，到底是在面对着多少巨兽。

    说实在的，这巨兽的实力并不弱，只要它们能够拥有灵智，便已经很能说明它们的实力

    了。而于此刻，白夜则是无比淡定。因为他很清楚，心乱，则不胜。

    「纵横。」

    凝视眼前的漆黑的物质，白夜的重瞳之中，发散出无比璀璨的光辉。同一时刻，黑与白两种颜色，更是让整个战场都变成了灰色。没错，就是灰色。

    这是黑与白在结合之后的产物，亦是白夜所能够展露的，最为强横的攻势之一。因为血脉力量的沸腾，白夜的战力已经在无形之中再度上升了很多个层次。

    白夜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白夜自己并没有在乎过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一切都应该在此刻结束。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用太长时间的去结束这场战斗，而现在，因为这巨兽的种种手段，因为这些巨兽的一致对外。

    他已经不打算在继续等下去了，只是这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也好。毕竟，他若是能够将眼前的巨兽通通斩杀。

    那么另外几个空间也会随之变得安宁起来，这巨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衍生的，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成长起来的。

    就算这些空间还可以再度孕育出这样的巨兽，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让那些巨兽以极其弱小的状态成长到这种程度，那么那些巨兽所需要的可就不单单是时间。

    黑色，代表大劫，代表毁灭。

    白色，代表大道，代表新生。

    黑与白，灭与生。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可当白夜尝试着以樊离法，也就是纵横之道将这两种力量进行推演之后，这两种力量却是以另外一种姿态完美结合。

    而如此一来，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中，黑白二色的烈火也是在这漆黑物质的内部，疯狂地激燃而起。

    那些黑色物质就像是液体生灵一样，居然也在阵阵轰鸣之声中，发出一声声哀嚎和嘶鸣，听上去凄惨至极。而这般场景，亦是惨烈到了极致。

    可白夜从来就不会对敌人仁慈。

    除非，它们已经不能算是他的敌人。

    而更显然的是，这是不存在的。

    ……

    这火焰一经出现便展露出了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而这就是白夜的道火，只不过白夜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火焰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蜕变。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漆黑的物质正在以一种极其迅捷的速度，在白夜的攻势之下，宛若冰雪一样消融着。

    白夜的目光很是平静，平静之中更是透着一种阴冷的感觉。至于那些巨兽，它们则是尝试着对白夜发动攻势。

    只可惜，在已经用出了十成力量的白夜面前，它们的这点力量似乎是完全不够用的。所以于这一刻，它们很是绝望。绝望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可事到如今，它们俨然是大势已去。无论它们怎样反抗，白夜对它们的镇杀都是绝对的，它们并不能抵挡住白夜的攻势，它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减缓一下死亡的速度。

    可这，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是非成败，当真是转头空。

    一段时间之前，它们没有选择拼杀，而是在感受到同类的意志之后，选择了联合。可就算是这样，它们也依旧没能抵挡住白夜对它们的镇杀。

    这不由得让它们感到后悔，后悔选择与白夜为敌。的确，它们之中那只最早与白夜开战的巨兽，当初若是没有选择与白夜开战的话，那么它们还能存在。

    可现在，终究还是说什么都晚了。它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不会再有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切手段，只要是它们可以动用的，它们就没有不去尝试的。

    可无论如何，白夜就屹立在那里。他黑衣如夜，白发更似璀璨星河，狂风的吹

    拂之下，这个人形的生灵俨然是这片战场之上最为恐怖的生灵。

    而这样的一个生灵，在那杀气十足的绯红十二翼加持之下，就是一众妖修心中那最为完美的神明大人。

    就在白夜的道火已经燃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白夜的身影便出现在众多妖修的视野之中。只是同一时刻，众多的妖修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激烈的反应。

    「我们这一族也曾拥有过辉煌，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走向了破败。我们选择了沉寂，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破灭。」

    「我们应该让其他的生灵看到，我们的选择，并不会让我们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我们是妖，是最为不屈的生灵种族！」

    「在危难与生死面前，我们坚持着，挺了过来。昔时昔日，同族陨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们也曾沿着我们的血脉祈祷。」

    「我们在向我们的神明祈祷，我们渴求那份温暖。而如今，神明回应我们了！」

    ……

    沉闷且恐怖的嘶吼之声从未在这片天地之中消失过，而那些生灵，更是在这样的嘶吼之声中不断地陨灭。白夜还屹立在漆黑物质之中，只是此刻的他，依然纤尘不染。

    在这个时候，白夜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些妖族修士。其实白夜已经在想，他到底该以怎样的口吻同这些妖族修士交流。

    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时至此刻，他在一段时间之前想到的结果，已经成为了现实。这些妖族族人，终究还是认出了他，认定了，他就是樊离。

    然而，让白夜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人群之中，居然就有妖族族人主动打破了沉寂。那些妖族开口了，在诉说着他们记忆之中的那些岁月。

    他们的话并不复杂，很是简单。可就在这简单的话语之中所蕴藏的，却是无数妖族族人历经无尽岁月之后的心。白夜能够感受到，那些妖族修士的心，还是热诚的。

    …………

    PS：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