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容宗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他这般大费周章就只得了这么个结果,居然也甘心?
猜不透容宗的心思,胡依一只好来想一想传国玉玺的事情。
她早就从夜稹的口中知道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线索极有可能在胡家,如今又从容宗这里听说了,胡依一原本认为五成的可能如今已经变成八成了,剩下的两层还是因为她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东西,所以还保有一点疑虑。
“之前你说想要见你祖母和堂哥一面,呐,明儿本王就带你去,怎么样,是不是十分感激本王?”容宗见胡依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便和胡依一说起话来。
“王爷难道不着急带我回京城找东西吗?方才瞧着王爷急不可耐想要挖坟开棺的模样,还以为王爷十分着急。”胡依一讥笑了一声。
“这不是有你给本王做了保证么?既然如此,本王还着急什么?横竖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容宗好整以暇的道。
胡依一冷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本王会觉得传国玉玺在你们胡家?毕竟这么隐秘的事情,很少能查到真凭实据,但是本王却十分肯定,你猜这是为何?”容宗想要勾起胡依一的好奇心。
“倒是要让王爷失望了,我一点都不好奇。”胡依一冷眼道。
“也是,不管传国玉玺在不在你们胡家,对于你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容宗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还记得本王之前说过的吧,你父亲明明深受先帝的恩宠,按理来说,哪怕皇兄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而娶了你姑姑,那在他登基之后,也应该立马打压胡将军才是,可皇兄偏偏没有,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胡将军早就在暗地里投靠了皇兄……”
“胡说八道!”胡依一横了容宗一样,打断了容宗的话。
“本王也觉得这不大可能,所以最有可能的一个猜测,就是胡将军确实早早就投靠了皇兄,不过却身在曹营心在汉,所以先帝死了之后,就将传国玉玺交到了胡将军的手里,皇兄再怎么找,也不会想到传国玉玺近在迟尺,所以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说着,容宗“啧”了一声,像是在感叹先帝和胡修远的狡猾。
“那如今王爷才到了传国玉玺在胡家之后,可有告诉皇上?”胡依一睨了容宗一样,“我猜应该是没有吧,否则凭着皇上的性情,指不定就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胡家满门抄斩,然后再慢慢的去找。”
“所以你应该感谢本王没有告诉皇兄,否则可就不是什么开棺威胁你了。”容宗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没有告诉永和帝的事情。
“王爷知道了传国玉玺极有可能在胡家的事情,却没有告诉皇上,而你又暗地里在偷偷摸摸的找,王爷此心……”胡依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王倒是大笑了几声,末了才对胡依一道:“知道传国玉玺很有可能在胡家的可不止本王一个,不说别的,就说你的老相好,临安郡王,对此事怕也是略知一二的。”
胡依一故意露出了几分惊讶,又恰到好处的掩藏了起来,然后故意打探道:“王爷怎么会清楚临安郡王知不知道此事呢?”
秦王见状,笑道:“瞧你这样子夜稹居然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
胡依一默了一默,落在容宗的眼里,却越发肯定夜稹没有跟胡依一提起过此事,于是眼中便有了几分算计:“本王之前还很奇怪,就凭夜稹那双都快长到天上去了的眼睛,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小丫头,不过如今我倒是明白了……”
“王爷明白什么了?”胡依一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掩饰自己心里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容宗见状,心里的算盘拨得越发的响了:“夜稹只要将你握在了手心里,取得你的信任,日后你若是发现了传国玉玺的存在,想必会第一个告诉他,到时候他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你跟他之间的事情,或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呢……”
听着容宗的挑拨,胡依一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容宗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夜稹早就告诉她了,退一万步将,就算夜稹有事情瞒着她,也轮不到一个绑架了她还威胁她要挖她父母坟墓的人来挑拨。
“可他要传国玉玺干什么?”胡依一做出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原来他还没有跟你说他真实的身份?”秦王挑了挑眉,可惜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他瞒着你的事情还真不少啊,本王都些可怜你了。”
回到容宗的是胡依一的沉默。
容宗见状,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你以为皇兄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他好歹也是宗室,皇兄的疑心病那么重,你看除了他,整个宗室里面,还有谁如此位高权重?锦衣卫指挥使啊,那可是皇帝手中的爪牙啊,非心腹不能担任。”
容宗似乎越说越来劲了,也不管胡依一搭不搭话:“皇兄连本王,以及他的那些个儿子全都防着,唯独对夜稹信任有加,这其中可有不少的猫腻呢,你不想知道吗?”
胡依一摇了摇头:“我若是想知道,我只会问他。”
容宗闻言,眸光一寒,突然就一把扯过了胡依一,然后掐住了胡依一的脖子,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你还不死心吗?他对你从头到尾就只有利用!他是皇兄的儿子!亲儿子!他找传国玉玺就是为了登上皇位!你觉得等他利用完了你,成功登上皇位之后,会娶你做皇后吗?做梦吧!”
容宗的眼神变得有些癫狂起来,手下的力度渐渐收紧,一股熟悉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胡依一子感觉自己下一秒脖子就要被拧断了,而她甚至都还顾不上这些,听了容宗的话,她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来了……
夜稹,居然是永和帝的儿子,亲儿子……
这怎么可能呢?依照夜稹平日里对永和帝的态度,她怎么可能是永和帝的亲儿子呢……
可容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骗他,况且之前夜稹还说,若是永和帝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必然会干涉,她那会儿还有些不明白,夜稹还说等他回来再跟她说,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关于他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了。
所以,如果容宗说的是真的,那夜稹就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这种只存在于话本子里那些江湖中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胡依一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容宗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眼中还留下了满目的不可置信。
且说京城这边,胡依一失踪之后,夜稹进宫也没能得到消息之后,他便知道胡依一还在京城的可能性不大了,于是开始让人往京城之外搜索。
想到夹带人出去最方便的便是坐船,所以夜稹便将排查的重点放在了水路上面,不出三日,就查到了胡依一的踪影。
可容宗也十分狡猾,故布了好几处疑阵,让夜稹的人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扑了空,最后等胡依一差不多都失踪十来天了,夜稹才查到胡依一被容宗带着往杭州方向去了。
夜稹一接到准确的消息,就快马加鞭的往胡依一的方向追过去了。
除了夜稹之外,胡子珏和卫瑾也一直都在发动自己的力量找胡依一,但是他们都是文官,手中的人手实在有限,又不能暴露胡依一失踪的消息,毕竟夜稹早早的就散步了胡依一因病而闭门谢客的消息,以免失踪的事情给胡依一带来负面的影响。
施展不开拳脚的两人,很是沮丧,尤其是卫瑾。
“阿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况且临安郡王已经查到她被带去了哪儿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胡子珏虽然也担心胡依一,但是他相信只要对手不是一上来就杀了胡依一,凭着胡依一的聪明,活下来肯定不是问题。
“我知道,我担心她作甚,祸害遗千年这个话,可不是胡乱说的。”卫瑾苦笑一声,他当初真的觉得胡依一就是一个祸害,拉他上了这条船。
胡子珏自然能看出好友的口是心非,不过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免得卫瑾日后面子上挂不住,见着他估计都想躲,于是他也只能拍了拍卫瑾的肩膀,以示安慰。
卫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天上的残月说不出话来了。
容宗还指望着胡依一能找到传国玉玺,所以不可能真的会杀了胡依一,因而胡依一还是从容宗的手中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们在客栈里面住了一天,就准备回京城去了。
但是就在原计划回去的那天早上,容宗却来告诉胡依一说,胡老夫人病危,顶多还能活十天半个月,他问胡依一要不要去看看胡老夫人。
“若是王爷愿意的话,那就送我去看看吧。”胡老夫人原本早就应该死了,只不过她后来离开了京城,也就没有再服用那药,于是才苟延残喘了这一年多。
“本王怎么觉得你是嫌你祖母活的时间太长,所以才想去气一气她,让她立马归天呢?”容宗觉得凭着他调查的那些关于胡家的事来看,胡依一根本就不想见到胡老夫人才对。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你就说愿不愿意送我去吧!”胡依一如今知道了容宗的目的,知道容宗留着她还有用,不会杀了她,所以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当然,乐意至致。”容宗又浮现出了那股阴柔的笑,看的胡依一心里十分不舒服。
胡依一到了胡家祖宅的时候,没说找胡老夫人和胡子琅,只说是找赵姨娘。
“赵姨娘?”看门的仆人一脸疑惑,“咱们府上没有姨娘,只有一位老夫人和三奶奶,她们倒是都姓赵。”
胡依一这才反应过来,赵霜在这里,是以胡子琅的正妻自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