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很小,当然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夜稹总算放过了胡依一的眼睛,不过还是叮嘱道:“先闭会儿眼睛,别忙睁开。”
胡依一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在秦王面前都是做戏?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相信夜无殇现在手里那份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线索是真的?”夜稹听胡依一解释了一下之后,便明白过来胡依一的用意了。
胡依一再次点了点头:“他今日这一出,未必没有试探我的意思,想要知道夜无殇拿走的那个图是不是真的,也想知道我手中有没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线索。”
“秦王为人狡诈,怕是觉得上次的事情太巧了,毕竟怎么那么巧,就被裴参将给拿了去,所以才想要试探一下你。”夜稹瞧着胡依一闭着眼,一脸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偷偷亲了胡依一一下。
胡依一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立马睁开了眼睛,瞧着夜稹一脸得逞的笑容,胡依一嗔了夜稹一眼。
“你还没有说秦王有没有相信呢。”夜稹拉过胡依一,赶忙转移胡依一的注意力。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依照秦王的谨慎,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的,我还得做出一点掩饰才行,”胡依一偏头想了想,“如今太子被废,顶多也就剩下一个三皇子可以和夜无殇抗衡了,不过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跟夜无殇根本就没有办法比,所以如今夜无殇怕是春风得意得紧,也是时候让他清醒一点了,免得他都快要梦到自己黄袍加身,大权在握了。”
“都听阿七的。”夜稹正经不了几句,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胡依一推了夜稹一把,微微瞪了夜稹一眼,嗔道:“正经些!”
“我哪里不正经了?妇唱夫随,我有什么错吗?”夜稹满脸无辜的将胡依一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因为怕碰到胡依一的脖子上的伤口,所以没敢将自己的下颚抵在胡依一的颈脖处。
“好了,好了,针对夜无殇,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胡依一侧着头问夜无殇。
“夜无殇的身边不还有一个许平川么?”夜稹懒洋洋的回答,“即然秦王都已经知道许平川的存在了,想必许平川在夜无殇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怕是要早些让他撤出来才是,否则迟早要出事情,不过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将人撤出来,否则许平川这么久岂不是白干了。”
“从许平川那边入手,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胡依一倒是没想到夜稹那么细心,“你倒是细心,还怕许平川出事。”
“我哪里是怕他出事,我不过是觉得他若是出事了,你心里必然极度过意不去,不想让你对别的男人怀着愧疚之心罢了。”夜稹混不在意的道。
胡依一自然知道夜稹是为了自己,否则他又怎么会注意到许平川这样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一向是不多加干涉的,只要你不以身涉险,我都是由着你的,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开口就是了。”夜稹拉着胡依一坐下,又瞧了瞧胡依一脖子上的伤。
“我都明白。”胡依一觉得她之所以会被夜稹吸引,大概是因为夜稹对她的宽容和支持吧,他知道她背地里的一面,不仅没有说什么,还一直很支持她,也从不干涉她的事情,给她足够的自由……
胡依一这般想着,忍不住凑上前在夜稹的嘴角印下一吻。
面对送上门来的食物,夜稹怎么会错过,直接一把搂过胡依一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神秘的别院,神秘的女子,胡依一自然不会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派人查了一下这个女子的身份。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差不多来,胡依一能查到的一切,都表明那个女子就是顾文敏。
胡依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儿是秦王的手笔,秦王肯定也料到等她冷静下来之后会查证一番,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
只可惜,他不知道胡依一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
在京城这边查不到任何线索,胡依一干脆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画了一副顾文敏的画像,只是画的跟年轻了一些,和那院子里的女子更像一些,然后让人带着画像,去秦王的封地查找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之后,胡依一就在暗地里跟许平川碰了面,商议了一番关于如何针对夜无殇的事情,又叮嘱许平川注意自身的安危,一但事有不对,立马撤走。
而夜无殇最近确实是春风得意,太子被废,他救驾有功,母妃也成了位同副后的皇贵妃,而永和帝仅此一事之后,身子差了不少,所以近来对他越发的看重,让他督办的差事也越来越多,所以那些还在权衡中的朝臣,也都有不少在向他靠拢了。
至于什么三皇子,一介武夫,势力都远在边关,就算来京城造反都要行军两个月,所以他根本就不会看在眼中。
如此,夜无殇最近的心情很好。
朝中事事顺利,家里面魏灵月也能干,后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比当初的裴文玥能干多了,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所以夜无殇现在一回到王府,就会去魏灵月的院子,逗逗两个儿子,和魏灵月说说话,倒也生出了一股子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到了年关,官署都已经封笔了,夜无殇自然也就没什么事情要忙了,所以要么就带着两个孩子进宫去讨永和帝和皇贵妃的欢心,要么就和一些朝臣出去吃饭喝酒,日子竟比他之前这二十多年都还要过得快活。
等到他得了一个爱不释手的美人之后,他觉得这日子就更快活了,想着日后等他登基了,上面没人钳制自己了,应该会更快活。
“王爷雅兴,妾本不该扫兴的,只是……”夜无殇新得的美人低着头,欲言又止。
“柳儿不必顾虑这繁多,有什么事情尽管受。”夜无殇喝得有几分醉了,看着佳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起来。
夜无殇口中的“柳儿”姓卿名人柳,夜无殇常唤做柳儿。
“不知道王爷,对妾身有什么打算?就这样一直用一处别院安置妾身吗?”卿人柳垂下眼眸,抿了抿唇,方才又抬起头来,双目中已经有了几分哀戚:“妾身自知如今身份低微,倒也不奢求其他,只是想着能不能有个名分,否则日后到了地底下,怕是都没有颜面面见先祖……”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原来就这件事儿啊,放心,今儿本王回去就跟灵月说一说,让她明日就派人来接你进府,”夜无殇揽住了卿人柳的肩,叹了一声道:“原是本王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你原本出身高贵,也是遭了难,才会落到如此地步,否则的话,哪怕是本王的正妃,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如今是委屈你了,连个名分都没有,也难怪你日夜难安,你放心,等到本王……定会给你家翻案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受这罪臣家眷的身份所累。”
卿人柳惊喜的看着夜无殇,高兴的问:“王爷此话可当真?真的会给妾身家人翻案?”
“自然。”夜无殇点了点头,含笑看着卿人柳。
卿人柳喜极而泣,一边笑,一边落下眼泪来,一边还不忘含情脉脉的看着夜无殇,仿佛她满心满眼都是夜无殇。
卿人柳是罪臣之后,先帝时期,她的祖父曾官至内阁首辅,可惜在永和帝登基之后,遭到小人陷害,全家成年男丁皆被斩杀,未成年的男丁则和女眷一起充作了贱籍,后来她的家人陆陆续续死去,到如今,也只剩下了卿人柳和几个堂姐妹以及一个小堂弟了。
夜无殇也是偶然在一次小宴上见到了卿人柳,虽不至于惊为天人,但卿人柳那柳叶眉、丹凤眼以及那集哀怨、孤傲于一身的气质,确确实实吸引到了夜无殇,所以之后夜无殇才和她有了往来。
等到接触久了之后,夜无殇才发现,卿人柳不愧是内阁首辅的孙女,气质孤傲,有文人风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闲时可跟她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忙时可跟她观天下局势风云变幻。
这样的卿人柳,倒是让夜无殇想到了胡依一,只是夜无殇觉得卿人柳更加懂他的心意,也不会像胡依一一眼对他爱搭不理,甚至跟他还是仇人。
总之,夜无殇对卿人柳那是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而当夜无殇回去之后跟魏灵月说起让她明儿派辆马车去城西接个人进府的时候,魏灵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还反问了一句:“接人?接什么人?”
“一个姑娘,姓卿,你在给她安排一个幽静的院子住着,离前院不要太远,其他的一应奴仆你看着安排便是。”夜无殇叮嘱了几句。
魏灵月的手不自觉的握得紧了些,不过面上却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问:“王爷也知道,这府上的奴仆都是有定例的,那位姑娘,妾身应该按什么身份给她安排奴仆?”
夜无殇皱了皱眉,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因为只有王妃和两个侧妃需要上皇家玉牒,其他的就没有定例,卿人柳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王妃和侧妃这两个里面,所以夜无殇也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思考过给卿人柳什么份位。
不过这会儿魏灵月即然问了,那夜无殇想了想,总不可能让卿人柳做侍妾吧,于是就摆摆手道:“就按照妾妃的定例安排吧!”
说罢,夜无殇就趟床上去歇着了。
魏灵月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差不多站了半刻钟,魏灵月才上床去躺在了夜无殇身边,然后就闻到了夜无殇身上除了酒气之外,还有一股子脂粉的香气。
她又起了身,拿来了夜无殇的外袍,然后在夜无殇外袍的领口处发现了一抹红色的口脂。
魏灵月看着外袍上的口脂,闻着外袍上不属于夜无殇的一股香味,双手逐渐捏紧,手上的青筋都仿佛要爆裂而出。
良久之后,她才放下了外袍,神情已经变得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呼出,而后才躺下睡了。
翌日夜无殇起床,却发现昨日自己脱下的外袍不见了,就问了一句魏灵月。
“王爷昨日喝了酒,那衣裳都脏了,妾身让人拿下去洗了。”魏灵月一边逗着小儿子,一边回答夜无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