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谋杀郡王妃,胡七还没嫁给你呢,如今她死了,就更嫁不成了!”江月提起胡依一就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夜稹是无法明白江月为何对胡依一有这么深的恨意的,江月的恨意在他看来简直莫名其妙。
“本王的耐心有限。”夜稹懒得和江月闲扯。
江月仿佛是适应了夜稹身上的低气压,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反而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月成功激怒了夜稹,不过夜稹懒得对江月动手,只看了一眼一旁的一个锦衣卫,那人就心领神会的走向了江月,先是划开了江月的胳膊,等到有血流出来之后,又给江月的伤口上抹了一层蜂蜜,然后掏出了一个罐子,罐子里面全是蚂蚁,蚂蚁问着甜味而去,跟快就爬满了江月的胳膊的伤口上。
被划开胳膊的时候,江月就疼得不停的在叫喊,等到蚂蚁再爬到伤口上之后,江月的疼得满身大汗,嗓子都喊哑了。
“还是不说?”夜稹睨了江月一眼。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江月开始变得有气无力来。
“说解药在哪里,说是谁给了你这种毒让你拿来对付阿七。”夜稹根本不用问江月,就知道江月这毒药并不是她自己搜罗来的,毕竟江月要是有这种本事,也不可能还只是一个婕妤。
“没有解药。”江月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呆滞起来。
“幕后之人是谁?”夜稹并不意外江月的回答。
“我不知道。”江月垂着头,呢喃了一句。
“没有价值的人,本王是不会留着的。”夜稹见从江月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便招了招手,让那个锦衣卫送江月上路。
“不!不要杀我!我知道线索!”江月的求生欲最终还是超过了自己对胡依一的恨,“只要你答应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留意到的线索,我还能告诉你很多有关于皇上的事情,我绝对是有用的!”
“说说看,你最好说一些本王不知道的东西。”夜稹停住了自己要离去的脚步。
“给我毒药的是一个太监,我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个太监是从前皇贵妃宫里的,而我进宫后不久,就被皇贵妃给拉拢了,也暗地里给周王透露过不少宫里的消息,皇贵妃死了之后,周王越发的看重我……”江月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些可能对夜稹有用的事情。
夜稹转身离去,不再听江月说这些废话,不过倒也没有非要杀了江月,只命人将江月关了起来。
他之所以留着江月,倒不是觉得江月还有用,而是想要将江月留着胡依一处理。
不过是胡依一不能处理……
不,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他的阿七绝对不可能会出事!
夜稹出了锦衣卫的大牢之后,并没有去找夜无殇,而是选择直奔皇宫而去。
“我要‘玉1肌骨’。”夜稹见到了永和帝之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什么‘玉1肌骨’?”永和帝的神情还算淡然,说谎的时候也依旧神情自若,看着夜稹的目光也不曾闪烁。
比起皇帝来,其他那些人骗人的伎俩估计都要靠边站了。
“就是你答应只要找到了传国玉玺,就可以给秦王的东西。”夜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他都想好了,若是永和帝不给,那就不能怪他强抢了。
谁知道永和帝却笑出了声道:“枉你一向自诩聪明,无所不能,结果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夜稹皱了皱眉,看着永和帝的目光有几分不信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永和帝却依旧在笑,等夜稹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了之后才道:“你觉得若是朕手里有这么个东西,可能留得住吗?秦王怕是想方设法,哪怕是造反,也要从朕手里拿到的,又岂是让他找什么传国玉玺就能牵制住他的!”
夜稹微微眯了眯眼,忍不住猜测道:“这么说来,岂是那个什么‘玉生骨’就藏在传国玉玺里面?还是说,传国玉玺本身就是‘玉生骨’?”
永和帝看着夜稹反应这般快,倒有几分身为人父的自豪,点了点头道:“不错,秦王需要的东西其实朕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反正他就藏在传国玉玺之中。”
“你需要传国玉玺,他需要玉玺里面藏的东西,所以你们才一起合作在找传国玉玺?你就不怕他先找到,然后举兵造反?”夜稹显然还没有完全相信永和帝的说辞。
永和帝看着夜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可以不相信朕,但是你如今没办法,不管如何,你都只能先找到传国玉玺,否则那胡家丫头,怕是活不了了。”
夜稹露出了几丝危险的目光:“传国玉玺我会去找,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若是找到了传国玉玺,这个皇帝怕是要换个人做了,到时候,你利用我去找传国玉玺,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可不要恼羞成怒。”
面对夜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永和帝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反而脸上还有了几丝笑容:“无妨,横竖这个皇位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谁稀罕!”夜稹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永和帝看着夜稹的背影,目光有几分复杂,等到看不见夜稹的身影了,他才对郑太监道:“你说,这胡七是不是永远睡下去是最好?”
郑太监哪里敢回答这样的话,毕竟若是被夜稹知道了,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不过永和帝这话里的意思倒是有几分耐人寻味……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皇上平日里日理万机,已经够辛苦了!”郑太监只能岔开话头。
永和帝倒也不勉强郑太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罢了,只要胡家不在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且让他宝贝着去吧!”
郑太监听得此话,不由浑身一颤,赶紧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眼中的思绪。
夜稹到胡家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在等着夜稹,大家都知道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今日若是再不解毒,胡依一的毒就要扩散了,于是都在胡家守着胡依一,同时也在等着夜稹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但是遗憾的是,夜稹既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也没能从永和帝那里拿到玉生骨。
“你不是说一切都交给你吗?交给你就给我们一个这样的结果!?”最先发怒的不是胡子琛和胡子珏,而是卫瑾。
“阿瑾!”胡子珏赶忙拉住了卫瑾,不让卫瑾过去和夜稹起冲突。
而夜稹既没有像往常一样明里暗里的挤兑卫瑾两句,更没有推卸责任,他是动了动嘴,神情麻木的道:“是我的错。”
“光说是你的错又有什么用?!没有解药,她就要死了!!”卫瑾的神情很是激动,若不是胡子珏拉着,他恐怕会和夜稹打上一架。
“是没什么用,我……”夜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每说一句,他的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疼,而方才卫瑾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环绕:她就要死了,她就要死了……
卫瑾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胡子琛却发话了:“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如今到底要怎么办吧!总不能……”
胡子琛说着,语气就有几分哽咽了起来:“总不能……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没了生气吧……”
胡子琛一句话,就已经惹哭了向知婉、鸾音等人。
“她不会死的,”夜稹前所未有的笃定,“让季严给她用药。”
“那药根本就不是解药!万一有什么问题呢!”卫瑾提出了质疑。
“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愿意尝试。”夜稹看了卫瑾一眼,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先喝下从阿七身上取下来的毒血,然后你们再将季严的药给我喂下去,若是我没死,她应该也不会死。”
此言一出,周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卫瑾也愣住了。
“王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最先说话的是胡子琛,因为在座这么多人,他算是最了解夜稹的,所以当即就阻拦道:“如今阿七还生死未卜,如何还能搭进去一个你?不成!”
夜稹刚想要说话,却被卫瑾抢了先:“还是我来吧!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帮我照顾好我母亲就行了,除了我母亲,我孑然一身,并无其他牵挂。”
面对要跟自己抢事儿的卫瑾,夜稹挑了挑眉,颇为不善的道:“本王好歹习武多年,身子骨倒是比卫大人强健些许,况且本王是阿七的未婚夫,理应为她以身试毒,若是由卫大人来,怕是容易引起闲话。”
卫瑾撇了撇嘴,刚想要反驳,却被胡子琛给打断了:“行了!都别说了,以身试毒的事情,不行!”
“可是……”卫瑾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阿七的大哥,我可以替她做主,季严,准备给她用药吧!”胡子琛沉着脸,一锤定音。
“万一出了什么事……”卫瑾脸上浮现了几分绝望的麻木。
“不会有事的!”胡子琛像是在说服卫瑾,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季严和公孙彦都看向了夜稹,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夜稹拍板才行,而夜稹却在估算着,以他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扛过这个毒,不过这种事情,任他怎么估算,都不会有十成的把握。
“还是让本王先用药吧,”夜稹十分坚持,并且还给出了理由:“公孙先生知道,本王从小就跟一些毒物接触,一般的毒对于本王来说都起不了作用,所以本王以身试毒,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胡子琛看向了公孙彦,公孙彦顶着夜稹威胁的目光,却还是道:“我只有一半的把握。”
“不行!”胡子琛依旧是拒绝,“阿七手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有你最了解,所以你不能有事情,否则阿七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夜稹垂下了眼眸,神情有几分落寞,声音也低沉了下去,但是语气依旧坚定:“阿七于我而言,可抵大燕万里江山,若是她……我不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