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想象到，如果当时他答应了你，他就不会继续算命甚至还把自己搭在天府市了。”任天翔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很明白但他林所说的这些事情。

    只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的，那便是那个道士不愿意答应但他林的原因。如果那个道士的目的是为了从天命之下保护自己，那么和但他林合作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帮助但他林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之后，以但他林的实力，什么天命之类的东西，应该都不是问题才对。

    但是那个道士没有这么做，而是拒绝了但他林，任天翔甚至没办法想象那个道士在但他林没日没夜的“骚扰”之下，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如果让他每天晚上都经历一次昨天晚上所经历的那个黑色空间的话，任天翔保证自己不出一个月就会疯掉的。

    但是除此之外，任天翔还有一个问题。

    “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明白……天命，或者说是命数，到底是什么？从你的话中看来，天命仿佛是一种有意识的东西？”

    “那便是你们的神明。”说到那些事情，即使是但他林好像也严肃了起来，他的声音之中也不复之前的笑意，“吾说过，你们人类是诞生于有些胜利的神明的神躯之上的，那么你们人类的种种事情都将会受到那些神明的意识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命。

    “而作为神明，自然是不会允许蝼蚁揣测自己的。”

    一句话，犹如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任天翔的心中。这并非是任天翔对于这句话感到多么的震撼，而是突然有一种力量在影响着他，这样恶毒力量敲击在他的心中，仿佛是能够让他立刻忘却刚才但他林说的那些话。

    这种力量任天翔没办法违背，但是在任天翔还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的时候，但他林光团之中便缓缓飘出了一两点光点，进入了任天翔的双眼之中，一时之间这种感觉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天命。”直到这个时候但他林的声音之中才出现了一点点的笑意，他似乎是看着任天翔的模样感到有些有趣，“禁忌的知识是不被允许知道的，而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天命便会想方设法让你忘却。

    “还记得刚才吾给你看了吾之真身之后你的感受么？直视神，明了神之躯，其实也是知道了一种禁忌的知识，你现在所经历的惩罚其实和之前直视吾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神与神之前力量形式的不同，你所经历的痛苦也不一样而已。”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任天翔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直到现在他才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来，随后他看向但他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不管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帮我抵御那种力量，总之……谢谢你。”

    “不用谢，如果你能帮助吾脱离封印的话，吾还可以帮助你更多的事情。”直到这个时候，但他林还是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劝说任天翔的机会，向来之前那个道士被但他林“骚扰”得只会更加烦躁。

    “这是两码事，帮助你的事情暂且不说。”朝着但他林挥了挥手人，任天翔一句话带过了这个话题，随后又接着说道，“那个道士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接下来呢？那个道士从你这里得到了力量之后做了什么事情？”

    “之后啊……在得到吾的力量之后，他成功地设下了‘伏魔困龙阵’，将那只狐妖镇压在了大阵之下，随后又让医院建设的负责人按照他所画的工程图建造了住院大楼，利用阴气与阳气对冲所产生的力量不断消磨那只狐妖。”

    “所以既然那个道士都得到了你的力量了，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杀死那只狐妖，而是封印它呢？我想以你的力量，应该很容易能够做到吧？”

    “这些事情吾自然能够做到，而在得到了吾的力量之后，那家伙自然也可以做到，但是他确确实实没有这么做。

    “封印那只狐妖却没有杀死它，是因为他还需要借用这‘伏魔困龙阵’吸收狐妖那百年道行，助他……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任天翔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是没有想到这家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般……奇怪？

    说好的最初出现的那些鬼物呢？先是什么道士、天命、妖物一类的出现，现在连死而复生都弄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搞不出来的？

    “确实是死而复生。当年那家伙为了加固封印，以身殉道，将自己的肉身也作为了这封印的一部分。并且在他的肉身化作封印之后，吾在其身上留下的力量也就回归了吾的本体，没办法再与他联系在一起。这样，他就脱离了吾的控制。”

    “原来如此，死后他就不会受到你的控制了啊。”任天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一般，只不过他也就是做做样子，随后又说道，“那么你说的他想借用这个阵法死而复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死而复生之后，不仅脱离了你的控制，并且还得到了永生么？”

    “差不多，不过至于他在复生之后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力量，吾也不清楚。”难得的，但他林竟然也有不清楚的事情，这让任天翔留了一个心眼。

    不过但他林不知道是不知道，却不妨碍他对那个道士的想法有所猜测。

    只听得祂说：“不过那个家伙的想法倒是可以猜出一二来。脱离控制自然是可以脱离吾的控制，但是吾现在已经盯紧了他的肉身和这栋住院大楼，只要他再一次以活人的姿态出现在这栋住院大楼之中，那么吾便可以再一次侵入他的意识之中。

    “其次，永生……这是神明的权柄，唯有神明以及神明赐予力量的半神可以永生。”但他林说到“半神”这个赐予的时候特地强调了一下语气，似乎是在给任天翔什么暗示，不过任天翔表情未变，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

    “并且这些所谓的永生，也不过是在没有特殊事情发生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即使是神明，也会死亡，那些胜利了却化作你们人类养料的神明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家伙可能得到的永生，其实也不过是对于你们人类这种短寿种来说的永生而已，对于神明也好，天命也好，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那他知道这些吗？”任天翔好像也对那个道士死而复生的事情有些好奇，正在疯狂追问但他林这件事情。

    “他知道，他从吾这里得到了很多知识，自然也包括关于神明的知识。”但他林给予了任天翔肯定的答复，并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所以这也是让吾疑惑的地方——既然他都知道了死而复生之后没有任何胜算，还是会被吾立刻找到，他又为什么会要布下此局。”

    “这个连你也不知道？难不成你给他传授的知识里面，有什么是能够帮他对付你的吗？”

    “这个吾不清楚。”这个问题但他林也很坦然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并且迎着任天翔询问的目光，他也说道，“在见过你们人类创造的文明之后，即使是吾也不得不承认，你们人类拥有非常值得神明称赞的创造力——所以即使是吾也不清楚，那个家伙在得到了吾传授给他的知识之后，会不会从中发现什么。”

    “连你也不知道……”任天翔顿时有些无语，“之前说好的全知全能呢？不怕不是在骗我吧？”

    “怎么？其实你已经心动了？”但他林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任天翔说话的时候，也仿佛是在调侃一般，“人心，是最难懂的东西，即使吾身为神明，也没办法知道其他神明的心思，更别说对于吾来说完全是另一种物种的人类了。

    “当然，介于吾的能力，吾完全可以附身于你们人类身上，这样你们的记忆、想法等等只存在于你们大脑的东西便都可以被吾知晓，但是……那家伙现在已经死了。”

    “也是。”任天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警惕地看着但他林光团，问道，“对了，你不会想要附我身，然后直接操控我去解开你的封印吧？对了，你之前不是用你的那个年轻信徒的身体和我对话来着吗？”

    “这就是为什么吾需要信徒。附身必须得自愿，这样吾才可以将吾的力量缓缓注入人类的身体之中，若是强行操控，虽说不是不行，但是力量很容易会撑爆你们人类脆弱的身体。

    “所以任天翔，因为你的特殊，吾不愿强行控制你，这确实是吾没有办法，但同样，也是吾的成因。”

    “我明白我明白，多说就没有意思了。”任天翔摆摆手，双眼之中却已经透露出一丝认真来，“为了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以给我看看那个道士的肉身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