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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百五十章 试栽
    “也只能如此,今年南楚属意以牡丹茶主所产作为主要贡茶,届时世子妃可不能跟外臣抢啊!”栾甫半点不似玩笑话地鞠躬揖礼,深怕茶被人抢走般请托。

    卓馨死死咬着银牙,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

    先是差点没被面前着平阳郡主的以退为进给逼死,再来又被南楚使者那百般扼腕的神情给扰乱了心绪,今天注定做什么都错的?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失了颜面,只得扬着不能失礼的浅笑应答着。

    “栾大人说笑了。”

    “撂下就撂了,走吧!”

    厉煊语调里有些微不耐,对面前态势有所不满又不能显出恼怒。

    原本打算使白牡丹默默消失在这茶海当中,未曾想竟会在最后一日转变煮茶之法,吸引各方注意,也算是小瞧了厉耿手下。

    这作法分明是打算让叫白牡丹茶能够融入各阶层,先取得百姓喜好,再来迎合世族,也是高招啊!

    这也是现今东越以茶立国的农本现况?有多少人能真正碰触到前三等价高的茗茶?

    厉煊一个不慎,不小心将手上扳指给捏碎在掌心,不着痕迹地将大掌那回长袖内,更加清楚厉耿之意。

    不正明摆着告诉他,民为本?

    被引来此处也就罢了,几番冷待总能逼得几人离开此处,偏偏火从自家后院烧出了乱子,坏了他的好事,如何平复心中之恨?

    扳指细微断裂声,仍引来颜娧稍稍侧目,三日里致力维持端庄娴雅,举止大方,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努力不去引来厉煊注意。

    虽然对他的恐惧已不再如同三年前那般令人颤栗,多少她心里仍保留着些许阴影。

    如若不是陶苏来壮胆,要靠着自个儿走出恐惧氛围实在不容易。

    尤其厉煊多数还是怀疑她的身份,不光是卓馨时不时给的照顾,还得应付厉煊随时突如其来的过度关心,想在这两人手底下多做些什么根本难如登天。

    所幸此次黎莹给指来的侍从掺了裴家的暗卫处暑,方便联系特意出使东越前来寻女的栾甫,否则今日这场戏还真有点难圆呢!

    怎么说厉煊都在西尧待了几年,对于西尧能派来的使臣多数认识也能够拿捏,她若是贸然求助于西尧使臣,指不定连自个儿身份都会曝光。

    所幸来了记挂女儿的栾甫啊!

    跟在厉煊夫妻身后缓缓前行,趁着前人不备,颜娧终于抬眼给了栾甫一抹灿笑。

    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叫栾甫也舒缓了眉眼,胡髯下勾了抹弧度。

    南楚后宫局势丕变,帝后和睦,前朝一派清明,立了新任昭国公为左相,曹太后母家安阳公为右相,两相掣肘牵制下,也使得前朝再也不是曹太后母家一言堂,也因此使得栾甫能有机会毫无挂碍的返回朝堂。

    本以为小姑娘口中平步青云不过是信口开河,岂料在许后痊愈入宫后,竟真一路平顺康泰的连声数级,如今官拜鸿胪寺少卿,更得了此次出使东越的机会。

    虽仍有诸多疑问尚未能问出口,至少为小姑娘如愿了一件事。

    得了大便宜的颜娧,随后来到卓馨母家的岩骨茶亭,自是称赞一番岩茶,浓而醇厚、香滑回甘,不愧为百年茶亭之类的奉承,顺道将紫金花楹给留下,这才叫她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她要的牌子撂了,其余紫金花楹落于谁家,又有何干?

    ……

    七月流火,暑渐退,秋将至。

    为期一个月的斗茗,终于在五个紫金花楹全部撂下后,平顺无波的划上句点,接下来便是一连三日的皇宫大宴,直至贡茶发放才叫使节回返。

    在一片意外中入选的白牡丹,因新茶产量不足使得大量求购的南楚使节,得缓了好些日子方能回返。

    赛事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数十年来取代晓夷茶山成为贡茶的盛家雀舌,此时正四处求售倒卖,本以为一本万利的生意,此刻成了压倒盛家家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主母更是连日拜访卓馨未果气得一病不起。

    原以为能以花楹换得零花钱的卓馨,接连几日闭门谢客,连皇宫大宴也称病缺席,什么风光体面全都不敢要了,贵为世子妃,这种事儿闹上台面?

    当然是能病多久就病多久!

    亏得厉耀称病入戏密盒休养,以八十高龄熬死所有妃嫔,如今的皇城宛若空城,唯有举办斗茗之时,方得在梁王示意下开放宫城,给予外来使臣进住,两王较劲至今也没人敢公然反了称帝,仅梁王领着摄政王之姿掌控政权。

    如今又多了个靖王,尤其此次返国闹的动静颇大又赢得不少民心,两王应该正寻思着该如何维稳手中之权。

    终于没人约束牵绊,颜娧终能如愿在几个宫婢带领下参观皇城,各处殿阁也参观了泰半,至今都没有任何关于厉耀的消息。

    虽有戏秘盒大略模样也未曾真正见过,真在这占地辽阔的皇城里逐步寻找,也是找得毫无头绪啊!

    看似漫无目的参观的第三日,已开始怀疑梁王是特地开放皇城予以参观,或者戏秘盒根本不在皇城之内。

    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戒,颜娧忽地有种想掐死假仙的冲动,入了京城地界连个信儿都没给她留下是几个意思?

    连厉耀留下的牵丝引都是时隐时现,连个地道的线索都没有,叫她如何寻找?

    在宫婢带领下,又进了一座庭院植满花楹的殿阁,微风轻浅拂面,风姿红艳,旋落在纤瘦肩际,叫她眉眼里染上了笑意。

    “南方的植栽果然火红似锦,本郡主若真想带回花楹与琼枝,也不知能否享受这番嫣红景致?”

    各宫各院所栽种植栽都各有南方特色,这些个一到春初便能绽放的美艳乔木,寒冷的北方要种活挺不容易,待到回返北雍也即将入秋,受不受得了寒冷还是两说。

    “花楹阁是圣上夏季最常歇息的处所,为得就是这番景致。”张嬷嬷眼帘半垂,双手交握于腹前,恭谨说道,“郡主若真喜欢,婢子请内侍府给您备上几颗树苗便可试栽。”

    “有劳张嬷嬷费心了。”

    软糯嗓音没再拒绝好意,说了三日要备树终于有应承,反而叫张嬷嬷微微一愣,不禁抬眼回望面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