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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百六十九章 囹圄
    从猎宫返回王府,厉耀又几次出现谩骂梁王不孝,承昀照样将人驱离,便几乎夜夜睡在梁王床榻下守护。

    自那一夜,一晃将近两个月未进戏秘盒,不知里头的人是否气成什么样了,过了今夜子时便是她的生辰,不管如何危险都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为此他特意托请萧楠帮忙转移梁王注意,晌午后,梁王终于受不住萧楠有意无意的撩拨而在月雪苑歇下,大幅减少被发现被发现的风险,让他安心将身躯安放在书房梁上。

    入冬的初心湖,因山体蕴藏的温泉而泛起阵阵烟岚,一睁眼便见颜娧纤瘦身影落坐在画舫船沿,藕色半臂交领襦裙底撩起了泰半,纤细长腿赤着小巧足裸浸在冒着阵阵白烟的湖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撩拨着。

    似乎察觉了他的到来,温婉的眉眼里有若夜空里皎洁的娥眉新月,菱唇勾勒着一抹怡人的媚色缓缓顾盼,便勾走了一向自恃泰然,清高冷傲的心魂。

    承昀察觉她有了明显的不同,不光是初为人妇的柔媚,还有似乎泛着初春暖阳的温柔,一个随意的抬手邀请便足以撩拨他的沉稳。

    “来。”柔媚得能酥人心怀的嗓音呼喊着,迟迟动不了身的男人。

    得了允许的承昀飞快的来到伊人身旁,将盈盈一握的纤腰揽入胸怀,冰冷葇荑透过直缀仍能触及肌理分明的炽热胸膛,令他不悦地凝起了剑眉,将人拦腰抱起往船室大步走去。

    将人妥善安置在罗汉榻上,动作迅速地翻出了雪青团花比甲为她穿上,不停磨蹭着不知冻了多久的冰冷的小手,承昀眼底都是不舍地问责了。

    “南方虽不若北雍寒冷,冬日里还是能冻着人的。”

    看着男人着急地半跪在身前,颜娧忍不住抚上冷毅的脸庞,颇为感慨地说道:“总得找个法子确信我还活着。”

    这话语使得承昀的动作慢了下来,不确信地抬眼回望,失笑地纳闷问道:“这可不是妳能说出来的话,在里面还能受什么刺激?”

    “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没错。”颜娧眉眼里又不经意地绽出那抹温婉浅笑。

    再次看到这笑容,反倒令承昀不淡定了,不是没有见她这般笑过,然而那双话中有话的眸光着实令他不安。

    为她穿上鞋袜的动作缓了缓,也开始思考能够有什么事令她这般...

    柔软么?

    “怎么了?关在此处终于怕了?”承昀不禁打趣着,如墨般深邃眸光没敢放过任何的神色转换。

    “怕。”颜娧不知真假地笑了出声,为他整理着落在颊边的鬓发,“举目望不见真实的天,真的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

    没忍住地拧了拧粉雕般的琼鼻,承昀再心疼也仅能无奈叹息道:“谁让妳皮,让妳大胆,让妳没分寸,让妳不顾后果?”

    “谁让你来救我?滚滚滚!”不悦地捂着鼻梁,颜娧嘟囔着菱唇念叨着。

    “什么不好学,学心口不一?”承昀没好气地坐上罗汉榻,揽人入怀掌控着纤腰,本有一堆火爆的关心,却触及她的冰冷什么情绪也燃不起来了,反而是他软了语调求饶般地说道,“我来一趟不容易。”

    讨好的语调令她彻底化了脾气,头颅倾靠在厚实胸膛里,看着俩人交握的双手呆呆地发着愣。

    彼此交缠的呼吸里富含着浓浓缱绻,俩人久久没有言语,任凭甜蜜流淌在彼此的厮磨里,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牵念,温暖着许久未见惆怅。

    “什么都没能带来,只能给妳一声生辰快乐。”

    清润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轻语着,没能来得及感受个中柔情,便吓得她惊愕不已地抬眼,吶吶问道:“什么?”

    自从服用窈匀丹后,小日子一向准时,也不再有腹痛的问题,初到此处的第二日,便丝毫不客气的按时来访。

    那一夜缠绵后,本以为是她心思沉重致使不调,又或在戏秘盒里的日子,难分日夜的一复一日,不知不觉过得差池了。

    纤瘦的她平时身上从不多一两肉,进了戏秘盒居然腰胁秋膘了几两肉,这会儿她真的脑壳疼了……

    这几日的恶心不适已有了答案,这男人一击中的啊?

    忽地,怀着身孕没在戏秘盒的卓苒,那哭得凄楚恸人的模样,令她不禁颤了颤……

    感受到她的无助,令他难掩忧心地问道:“怎么了”

    复杂的眸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明,如若盒里也能孕育生命,那么卓苒又为何没于此处?

    她若没猜错,只要在盒中一日,腹中的生命能成长却无法诞育,她的下场应当与卓苒相差不远……

    经过两次火焚后,对于生死早已看淡,如今为何叫她在戏秘盒里孕育了可能无法诞下的生命?卓苒为母则强的韧性落败在此处,她呢?

    甘心落得同样下场么?

    “谁说你什么都没能带来?谢谢你给我的惊喜。”颜娧下意识地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同时也不禁怀疑此时来的生命是生命么?

    看着葇荑停留的位置,承昀先是愣了愣,再是笑颜逐渐咧开,直至掩不住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开怀大笑,又思及当下情况,脸色便沉了下来,同样的担忧也窜入了心神。

    “怎...怎...么会...”他已分不清楚是惊喜还是惊吓。

    “不想认?”颜娧不忘调侃神色变化了数回的男人,“你若不愿,我想有人十分愿意。”

    “谁敢?”承昀直觉地吼了一声,哪还有那么优雅矜贵?

    盼了多少年的连理枝,终于盼来开花结果的一日,能不开心?

    “梁王都不在意我许了人,想必也不在意当现成的爹。”颜娧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笑闹着。

    “胡闹。”承昀气得一阵肝疼。

    有什么事儿比心爱之人孕育了自个儿的孩儿来得高兴?

    被她这么几句玩笑话一折腾,什么美好的幻想都碎成冰渣了,当初只想着为她解除醉夜归的焚身之苦,如今成了他满心说不出的苦啊!

    “你说他?”颜娧抓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上下腹,语调里尽是风凉的说道,“这次可是你胡闹来的,不是我。”

    承昀真被气笑了,眼前的她哪有身陷囹圄该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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