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公堂最左边的正是那奸猾凶残的大狗子,他当时没被刘驴子选中去提油桶,结果就被抓了,虽然听说那些和刘驴子一起的兄弟们被烧的快要死了,但他还是很羡慕那些人。
他怕这一上公堂就会坐牢,以后就会生不如死,哪有那些虽被烧却没死的人活的自在。
听了县太爷的话,他便像倒豆子般,急急地道:“小的叫大狗子,是万良镇上的混混,小的是跟着咱们的老大刘驴子一起被李老管家收买,准备夜烧南家医馆,将里面的人全部烧死!”
大狗子指着已经哑喉咙的李老管家,对着县太爷一个劲儿的磕头,希望县太爷能看在他配合的份上,减轻他的罪责,少坐几年牢。
李老管家面若死灰,也不站着了,直接跪倒在地,头深深地杵在地上静立不动。
方主簿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拼命地给刘县丞使眼色,让他想想办法。
对方却无动于衷地静立在一边。
县太爷左大人,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深眸里掩藏着不屑的寒意。
“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若是后面的人说的你本知道却没告诉本老爷,那你的罪就会加重!可想好了?”
左大人威严地坐在高位上冷冷地扫视着大狗子。
“大,大人,小的还有话说。”
大狗子头上的虚汗直往外冒,努力地回想着他知道的事。
“继续说!”
大狗子咽了咽口水,语无论次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刘驴子说,李家给的银子多,只要将南家这一票干完,咱们兄弟就一年不收保护费也能天天去乐呵。刘驴子还说烧完南家医馆,剩下的火油咱们兄弟几个给偷出去卖了,还能挣一大笔银子,下辈子就不愁了。刘驴子还……”
“啪!”
县太爷一惊堂木拍下来,吓得大狗子缩下了脖子,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县太爷。
“把有关火油的事,详细说一遍,不准有任何一点隐瞒!”
大狗子张嘴就要说话,却不想,这时站在县太爷左边的方主簿几步走下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地望着县太爷。
“大人,您千万别听这人胡掐,小的岳父家,是百年的医药世家,何来的火油,定是这厮杜撰,想要逃脱罪行!”
“不是的,确实有火油的存在,那火油是装在泔水车里运来的,我仅我知道,他们都知道的!”
大狗子不安地为自己辩解,还不忘将其它人给拉在一起。
“他说的可是真的?”
县太爷扫了一眼其它的几人。
“是的,大人,大狗子说的都是真的!”
其它七名小混混连连点头。
方主簿气的直咬牙!
刘县丞双手握拳,面上不显,内心却狂躁不安!
“你且说说关于这火油的事,方主簿就先呆在一边听着吧!”县太爷示意大狗子继续,显然对方主簿突然冲出打破大堂审案的作为有些不满。
大狗子这会儿见有县太爷给他撑腰,便来了精神。
“那火油是用泔水车先运到南家医馆对面的茶馆的厨房里,再由刘驴子带着我们一帮兄弟分装好二十个水桶。
刘驴子瞒着李管家,只让兄弟们抬了十桶火油藏在了南家后院外的树林里,结果寅时的时候,兄弟们却点不着那火油,刘驴子以为被泔水车熏过后,火油出了问题,便带着五名兄弟回去抬另外的十桶火油。
后来那边就着火了,我们这边的兄弟们也被抓了!”
大狗子说着,突然悲从中来,他感觉自己这次真的好倒霉,火还没放呢,就被抓了不说,还被揍成了猪头,后来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不说,今后说不定就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大狗子说的你们都知道吗?可有要补充的?”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着其它的七个人肃然地问道。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是统一的摇了摇头。
还是大狗子补充道:“其实我们知道的不多,这活是我们的老大刘驴子接的,所有的事他都参与了!”
县太爷望了他一眼,敛起眼眸,看向李老管家。
“去,拿支笔给他,既然不能说,就写出来!若是写的与这大狗子所说对不上,若是哪里有了龃龉,县衙的牢房就等着呆一辈子!”
李老管家看着放在地上的纸笔,颤颤巍巍地拿在了手里。
踌躇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未写出来!
“啪”
县太爷不满了!
“不要浪费本县的时间,将你知道的全部写出,若隐瞒不报,一经本县查出,将严惩不怠。”
方主簿想死的心都有了,火烧南家一事,李管家全程参入,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若是招了,那一切真的就完了。
李管家站起来,突然转了个身,对着躺在地上的李老爷子泪流满面地磕了两个头,满是心酸地转身,拿起毛笔极速地写了起来。
大堂上,一时安静的只听到毛笔书写的刷刷声!
方主簿两眼猩红地看着李老管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刘主簿阴沉着脸,手上青筋暴露。
小半个时辰后,李管家洋洋洒洒地写了接起来长达一米长,宽半米的纸张。
由下面的衙役程给了县太爷。
快速看完李管家这类似认罪书的纸张,县太爷将手里的纸一把丢在了刘县丞的脸上。
“刘县丞,方主簿,本县一直自认对你们不薄,没想到你们竟敢背着本县做出这种假公济私的事,火油一事牵涉甚大,本县决不会姑息,尔等速去堂下跪着,本县要一并审问清楚。”
县太爷将惊堂木拍了啪啪作响。
刘县丞和方主簿在两排衙役虎视眈眈的瞩目下,跪倒在大堂里。
“刘县丞,你且说说,你将本县至于何地?私盗衙门的火油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方主簿,你为了你岳父的一已私利,尽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两人木然地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的狡辩。
“来人,速去万良镇杜家医馆捉拿杜跃等一干嫌犯,特别是一个称呼为王兄弟会轻功的年轻男子!”
县太爷看着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眼里丝丝寒意往外冒出。
待去万良镇的衙役走了后,县太爷又看向跪在地上,已然快要吓晕过去的齐王氏。
“罪人齐王氏,上前来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