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秦霜慌乱中连衣服都没穿好,便开始往楼下跑。
左飞穿着睡袍追了下来。
“你还能跑去哪?你就是去了国外,他们也能将你揪出来!更何况,她的死,与我也有关系,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
左飞边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陈警官吗?我这里是大宗中区的别墅区,十七栋八十二号,有人命案!“
奔跑中的秦霜徒然停了下来。
她摸出身上的枪,指着左飞,眼里的泪水如雨下般掉落。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活着吗?我们刚刚才亲热过,刚刚才上过床,这才多久,你就忘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秦霜,你冷静点儿,从你杀了她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偏不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霜那拿着枪的手,在扣动前,萧十七飘了过去,想要去阻止。
结果,子弹穿过她的身体射向了左飞的胸前。
“嘭”的一声,左飞右手捂住胸口,半跪在门前,鲜血不一会儿就溢满了整个地面。
秦霜开完枪,便仓皇往外跑。
萧十七站在左飞面前,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慢慢停止呼吸,心里复杂之极。
她没想到,秦霜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先是杀了她,又杀了左飞。
她忙往外飘去,想看看秦霜能逃去哪?
却不想,她刚飘出了别墅的大门,就见到了将秦霜堵在车内的一群拿着重机枪的特种兵部队。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从头包到尾的迷彩服,连眼睛都在眼镜下隐藏着。
他们身后,是一身t恤的陈轻落和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一脸冷然地看着车内的秦霜,手里的枪口正指着她的脑袋。
“我姐的尸体在哪?”
萧十七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流了出来,她用手去擦时,却发现脸上竟是无泪的。
她知道自己是悲伤的。
她不由的就将视线移到他那俊美却冷漠的脸上。
她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她以为他不会认她这个姐姐的。
萧喻北,她的弟弟,因为是男孩子的原因,从小过的还不如她。
两人从出生就被家族丢出来历练,以孤儿的身份辗转被领养到了很多家庭。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直到她十三岁那年,那对领养她的爷爷奶奶同时患肝癌去世,他们远在国外的儿子准备将她带走,她的父母这个时候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带回家族的时候,他还没到历练结束的时间。
她偷偷地瞧过他,她见到他时,他的养父母正在打他,十岁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也不吭一声。
她心疼的几乎落泪,可父母却不让她去见他。
等他十五岁回到家族,她从他眼里看到的是那种看淡生死的漠视和永远都冷着的一张脸。
他们见面几乎零交流。
就像她与父母见面时,那种无话可说,却又在心里知道他们就是父母的淡漠感。
历练完回来的孩子,家族都会奖励一笔不菲的金额。
然后会是家族以训练特种兵还要严酷的训练来磨练他们。
女孩子的训练要比男孩子的轻松一些,只要过了关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男孩子必须学完所有的训练项目,过了关才算真正回归家族。
萧十七本来就对家族没有归属感,想着早点离开,就拼死的训练自己。
一年后,她顺利地离开了。
她重新回到了校园里,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她后来考上了医科大,从研究生到博士后,拿着高文凭去医院上班,最后却因为她的死心眼,在医院里被排挤,才去学了整容术。
直到死,她以为除了父母会来给她收尸,其它的也不再奢望。
萧喻北的出现,让她突然觉得,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在关心着她,她很欣慰,同时也很难过。
她看着萧喻北那依然冷漠的脸,不由的笑了。
她的弟弟,终于长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大好青年,有他在,父母定不会因她的死而伤心。
在她的映象中,父母对她的关心,很少很少,少的几乎没有。
唯有离开家族后的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她才会想起他们的存在。
她看着秦霜被逼出了车子外,带着他们找到了她的尸体。
她看着他的弟弟从后车箱里小心翼翼地抱出她的尸体,他抱着她的尸体哭的如同一个受伤了的小兽。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她那长达一年没见过的父母开着直升机从头顶降落。
她看着她的爸爸妈妈见到她尸体那一刻的震惊和悔恨,以及妈妈哭晕过去时那难过的样子,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
也许他们是爱着她的,只是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吧!
秦霜在萧家人的干涉下,没有走上法庭,而是被萧家卖去了黑市里的一家夜总会,天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糜烂生活。
她的尸体被火化,妈妈每天看着她的照片以泪洗面。
爸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弟弟也从此更加的沉默。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整日跟着他们,直到某一天,她发现弟弟带了女朋友回家。
而他的女朋友,竟是她的闺蜜陈轻落警官。
陈轻落的出现,让父母终于从她身死的悲伤中慢慢走了出来,弟弟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她看着他们和和乐乐的在一起,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想,她也许快要走了。
她的直觉还真准,当那种拉扯的感觉再次到来,她只是稍稍地闭了一下眼,一睁开,便站在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身边。
她看着小女孩被很多孩子欺负,却只能抱着头躲着任由他们打骂不敢还手。
她看着她拖着全身是伤的身体,趁着天黑悄悄钻出狗洞,跑了几条街从另一个狗洞里钻进了一个院子里。
当南老爷子出现在萧十七面前的那一刻,萧十七终于知道她身边的小女孩是谁了。
那是真正的萧十七年幼的时候。
“祖父,一点也不疼,他们今天打的很轻!您不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