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说着,哽咽道:“求娘娘想办法,秘密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给昌儿看看,那孩子现在不大好了。”
“你以为本宫在这北约国可以只手遮天吗?只要本宫一动,东宫的那帮人就会立即得到消息,他们一直都在找机会抓本宫的把柄,你是想让你妹妹我成为众矢之的?”
独孤皇后不比信公国疼爱独孤昌,但若是因为他一个人而导致她的后位不保,权益面前,所有的疼爱都是过往云烟。
信国公也并不一定非要救回独孤昌,从知道独孤昌感染了病毒后,他便放弃了他。
他只是想进宫来向独孤皇后表明一个态度,他想让家族的人知道,不是他不救自己的儿子,而是连皇后娘娘都没办法,他求了,但对方也无能为力,这不是他的错。
独孤皇后如何不知道自家兄长的心思,唯今之际,也只能放弃独孤昌了。
以前,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过度宠溺,才导致独孤昌信马由缰,欺男霸女,将人命视如草芥。
现在好了,这么舍弃他,大家也没有多少不舍。
嫡子没有了,还有嫡次子,独孤家从不缺儿子。
两人默契地达成协议,信国公终于放下心来。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独孤皇后,想了想开口道:“那位既然将他的人都撤走了,我们是不是被他们给抛弃了?”
虽然觉得那位尊上做事有时候太过于妇人之仁,但不得不说对方的势力足够强大,他们只能依附,听从命令,不敢有太多的想法。
“走了也好,有他们在,本宫总觉得头顶压着一座大山。”
独孤皇后凝视着信国公:“还没查到是谁泄露的秘密吗?那一百死士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她心底一直怀疑这件事是否是他眼前的好大哥干的。
“娘娘,哪有那么好查,相隔如此之远,我们的人去了几次,什么线索都没有。倒是千芊那里,我觉得有些蹊跷。”
信国公可不认为西随的太子是软柿子,让自家妹妹玩弄于鼓掌之中。
相反,他认为,这一切很可能与那太子有关,说不定就是燕千芊那个从小娇纵的公主联合外人,将那一百死士给灭了。
可这话,他不敢当面在独孤皇后面前提出,以免影响两人的关系。
可以说,独孤家族与独孤皇后一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相辅相成,谁也离不了谁,若是关系恶化,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一直以来,两边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层关系,不仅独孤皇后在北约后宫中只手遮天,连带着独孤家族由之前的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晋升为国公府。
这种荣耀,是北约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
但独孤家族却稳坐钓鱼台,谁都羡慕不来。
“信国公,自己没查到,不要将过错推脱到别人身上,千芊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皇后眉间一凌,嘴角讥讽地翘起:“还是,你认为,没了那一百死士,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就没有话语权了?你们就可以欺压到本宫头上了?”
就算那一百死士当初是独孤家族送给她的又如何,后期还不是她自己出钱出力训练出来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让人训练的这批高级死士被独孤家族的人眼红,现在出了事,首先高兴的就是眼前的信国公吧!
什么去查了几次没有一点线索,自己人做的事,要是真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她为独孤家族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为家族做了那么多的事,一路将独孤家族从一个小小的伯府推上国公的位置,这就是家族给她的回报?
幸而她当初将千芊远嫁到西随,不然等她失势后,独孤家族一定不会管她的女儿,等待千芊的将是万劫不复。
现在又来挑拨千芊和她的关系,她如何能忍?
“娘娘误会了,臣只是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而已,但臣相信千芊那么忠厚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糊涂的事呢!”
见独孤皇后发火,信国公忙拍起了燕千芊的马屁。
果然,独孤皇后听他这么一说,便缓下心来:“如今,本宫手里无人可用,你若是还想独孤家族以后在北约站稳脚跟,最好再送一百名死士过来,本宫答应林皇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千芊在西随,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
信国公闻言暗自在心底唾骂独孤皇后个贱人。
一张口就要一百名死士,那是说要就要的吗?
他们培养的死士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别说一百名,就算是送十名出去,他都得肉疼。
见他没有接话,独孤皇后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她的女儿若是想在西随站稳脚,有话语权,就不得不在林皇后身上动点心思。
不然以后如何母仪天下,据说林皇后自家的侄女也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她若不为自己女儿筹谋,如何让她登上皇后的宝座。
故,她必须再送一百名死士过去,以确保千芊在西随的地位。
“容老臣回去再想想,一百名死士,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信国公眼神微闪,连忙向独孤皇后告辞离去。
他脚叔匆匆的跑出了殿外,深怕跑的慢了会被独孤皇后给拦下,硬逼着他马上做决定。
见他这副模样,独孤皇后冷哼一声:“若不是本宫,独孤家族现在还是小小的一个伯府,如今翅膀硬了,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她气的一甩宽大的衣袖,将左右两边的陶瓷器具全部扫落在地。
不过她相信,以信国公的立场和聪明,一定会送一百名死士过来,毕竟,大家是共赢的。
大雪停后的第二天,天依然阴沉沉的,寒冷的北风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刮在脸上,就像是被刀子割般疼痛。
大街上人人都将自己包裹的如同熊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熟悉的帝都街道上,他一进城便往燕王府的方向走去,连家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