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黑色的身影突然越过众人,抬手卸了唐拂袖的鞭,反将她捆了起来。任是唐拂袖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你疯了?!”
唐拂袖怒不可遏。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乾枫。
他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他的桑师妹,果然不曾辜负他的期望。他的唇畔,勾起一丝欣喜的笑意。
几位护法中,唐拂袖最不省心,他如此也不过是要众人明白,水月宫如今的主人,早已不是闻宛白。
要怪,就怪闻宛白这不喜露面的性子,这些弟子中,有几人是认得她的。
“乾枫,还不住手。”见状,慕思醉立刻上前,孰料乾枫下一刻便将鞭子捏得更紧。
穆流云远观这一切,攥着拳沉默不语。
而他们的举动,并未大幅度引起旁人的注意。
闻宛白的面纱不知何时吹落在地,她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庞,或许方才在众弟子以满是惊叹的目光望向她时,她便该知。
罢了,不重要。
众弟子见护法间如此争执,不再犹豫,听从长老的话,拔剑相向。
不过须臾,便将闻宛白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既然选择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之内,自然有她的主意。
她闻宛白,一生从容,只有亡,没有降。
闻宛白习惯性地撩了撩眼尾,弯了弯唇角,余光瞥见唐拂袖的窘境,轻轻一笑,眸底的不屑一时闪了众人的眼。
是你们逼我的。
她抬起手,不知何时,积蓄起不尽力量,抬手一掌便震飞众人。她飞身上前,轻而易举躲过还在发怔的乾枫手上的鞭子,松了唐拂袖的绑。
那鞭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乾枫身上,他正欲爬起来逃脱,便被闻宛白一掌劈了回去。
乾枫,这是你该受的。
乾枫早该预料到,最近他恢复得极好,闻宛白自然不会差。
她,恢复武功了?
众人心中满是深深的恐惧。
“宛白!”唐拂袖大喊了一声,她欣喜万分,寻找了这样久的宫主,猛然间重新出现在面前。
可便是这一声,走了闻宛白的神,远处的桑颐早已赶来,已是一剑捅进了她的肩膀。
为何会是肩膀,自然是因为闻宛白闪躲得及时,否则,便当真是命丧黄泉。
闻宛白的眼波凌厉地扫向桑颐,嘲讽的笑容瞧起来有些妖冶,眉间的朱砂衬得人格外清丽,她仿佛不曾受伤,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她淡淡望着桑颐,那目光中不再有从前的情分,更多的是凌厉与讥诮。
桑颐的手在抖。
闻宛白波澜不惊地拔下寄白,那血艳丽的光芒晃得人有几分心慌。
长老们不由也慌了,对着众弟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杀了她!”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闻宛白的模样,如今一见,不由震慑万分。
这才是水月宫宫主的样子啊!
今日易主之事,莫非只是众长老的一己私欲?
众弟子不由有几分踌躇。
这可是他们杀伐果断的大宫主,自然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闻宛白,你为何不死!”桑颐眸中满是厌恶至极的意味。
闻宛白挑眉,深深地望了一眼唐拂袖,照顾好自己。
而后转身,一步一从容,行之所至,众人纷纷让路,眉目间不乏崇拜。
徒留几位长老干干跺脚,却偏生无能为力。
闻宛白余光瞥见手中的寄白,波澜不惊的心这才有了一丝不可见的温柔。
她知道,体内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但方才却不是时机,今日伤了内里,必然是要遭到更强的反噬。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的唇畔溢出一抹鲜血。
她飞身而离,周遭的景色不断后移,直到,她再无力气。
那臂上的鲜血汩汩而流,染红染透了她的衣裳,那鲜艳的血色在洁白的绸缎上显得那般耀眼,她平素最爱一袭白衣。
她是时常受伤的,若是红衣,便是受了伤,也不会有人发现,旁人喜着红衣,那是因为,她们啊,尚且有人在意。她闻宛白素来是个无人在意的命格,即使是血染尽了一袭白衣,怕也只会得旁人一句恭喜。
世人肤浅,可她独居高处,何其向往这肤浅。
好痛啊……
从未有一次受伤,是这样痛的。她的每一寸呼吸,都是痛的。
朦胧间,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晔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斟酌了一番言辞:“这把剑,于你而言,便这样重要?”
甚至不惜得以性命相抵。
他的眸光深邃平静,难得少了从前的恨意,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地多了几分温柔。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渐渐转移到受伤之处,她又受伤了。
苏晔之分不清心里是何感受。
短短的时日,他便见证了她的辉煌与屈辱,日后恐怕是要被灭口的。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闻宛白受伤的那只手,始终紧紧地握着剑。
“你若是再不放下它,这胳膊恐怕……”
这样沉的剑,也不知她是起了何等的信念,方才能稳稳地拿着一路,况且,偏要用受了伤的手臂,似乎是嫌伤得不够深。
闻宛白看了他一眼,终是将寄白剑交付到未受伤的那一只手上。
苏晔之替她包扎好,天色已晚,她们此时是在一个临时发现的山洞。
他打了些野味,才烤不久,那馨香便钻进鼻尖。闻宛白轻轻启眸,面无表情地走到苏晔之身旁坐下,夺过他这才烤的兔子,咬了一口。
下一刻,她的眉目间流露出三分嫌弃,却未将肉吐出,而是嚼碎咽了下去。又将野味丢进了苏晔之手中。
“这才刚烤不久,还没有熟。”苏晔之拂了拂袖,她未免太过心急了些。但是,她不是丧失味觉了么?
在荔水镇的那些时日,他虽不上心,有些事依然了如指掌。
闻宛白眸色淡淡,嗅觉与味觉也已恢复,那她的哑,何时能好?苏晔之当时虽救了她,喂她所食,却尽是夹杂着剧毒的药丸。究竟是救,还是恨。
苏晔之挑眉,渐渐地,也能心平气和同她讲话:“你从前也是这样的吗?”在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面前,任何心机与愤恨都是徒劳,不若坦诚相待来的欢愉。
闻宛白微微一怔。
从前。
她的从前。
良久,她倏地一笑,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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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之最近是不是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