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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骤然逃脱
    几日的车马劳顿后,终于在一个日落西山的黄昏抵达姑苏。

    马车在郊外停下,而不远处,早便有人在等候。

    闻宛白跳下马车时,周遭都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之前一路相随的士兵早已无影无踪,却发现对面正站着一个锦衣玉服的男子,赫然正是这几日都未见踪影的苏晔之。

    她抬脚上前,却在下一刻生生顿住脚步。

    不对。

    他不是苏晔之。

    精通易容术的她瞬间便看出来,不远处那人虽与他有着一张完全相同的脸,举手投足之间却是瑟瑟缩缩,像极了侍卫见到主人时的样子。

    这样看来,苏晔之出宫的事,是瞒得密不透风,甚至找了一个替身在宫中以作掩饰。毕竟,他受了伤,正常人都会认为这一段时间他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养伤。

    苏晔之自她身侧走过时,掀起了一阵轻轻的风,她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有些久违。他一个眼神也未丢给她,便走到了那与他容颜相同的男子身前。

    她在他眉目间看见一抹尊贵的倨傲,陌生疏离的可怕。

    果然,那人在见到苏晔之后,立刻伏地,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属下在此已等候多时。”

    苏晔之勾了勾唇,“可有人跟踪?”

    “启禀殿下,初时有人跟踪,被属下甩开了。”

    那人将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露出原本平庸的脸庞。

    “做的很好。”

    苏晔之朝闻宛白勾了勾手指,让她过去。这时,地上的侍卫吞了吞口水,“殿下,还有一事。”

    他将头埋得极低。

    “说。”

    只一字,极冷。

    “那一日,宋姑娘进了宫,不知为何去了一间杂物间……”

    苏晔之有几分不耐烦,匆匆打断他。“说重点。”

    那下属似乎有些许胆怯,整个人如筛子一般瑟瑟发抖。

    “宋姑娘与人苟且,被三皇子捉奸在床,陛下勃然大怒。”

    他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人外焦里嫩,苏晔之生生愣在原地。他一把拎起对方的衣襟,毫不费劲地提了起来,一字一顿,“所言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

    苏晔之倏然放下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这段时日以来,只有在见到小师妹时,才是最为正常的。如今不过消失几日,小师妹竟然……不……师妹不是会与人苟且之人,他不信。

    他俊美的容颜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抬脚便走向那华美的马车,淡淡吩咐道:“在路上细细说与我听。”

    闻宛白见状,趁他们不注意,一步步向后退,继而转身,拔腿便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没了命地跑,甚至能听见方才那一声怒气滔天的“闻宛白”。但她不能回头,只能拼命地向前跑,直到钻进了一个小树林,才拍了拍胸口,靠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气。

    果然,她还真是个离不开武功的人。

    宋玉裴出了事,他定然是十分焦急的,倒也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她不敢再向里走,只静静地在原地,直到天黑之后,并未有人追来,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果然,遇见宋玉裴的事,他便顾不上她了。

    闻宛白勾了勾唇。

    如此,甚好。

    “宫主。”百里无月如鬼魅般飘落,徒然传来的声音生生吓了她一跳。

    她稳了稳心神,有几分意外地看向百里无月。“你回来了?”

    “属下一直和婉之姑娘守在暗处,待众人撤去后。属下将婉之姑娘送了回去,便来追宫主了。”

    他这些时日并不敢靠的太近,苏晔之太过狡猾,百里无月怕他会察觉蛛丝马迹,只能远远地看着。直到方才,他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确定苏晔之已经离开,才敢现身。

    “你做的很好。”闻宛白赞许地望了他一眼,“你有我要的忠心,亦做到了一个暗卫该做的一切。”

    比之乾枫,过之而无不及。

    乾枫在她武功尽废之时,第一件做的事便是背叛。

    他却一直恪尽职守,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很好。

    闻宛白望着他,心中突然有了别的盘算。

    百里无月垂眸,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绯红。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闻宛白见他这般容易害羞,也不再逗他,知道他是从祈明谷一路追来后,神情不由严肃了几分,“谷主可还好?”

    百里无月想起那一日老谷主骂骂咧咧的样子,拱拱手道:“属下以为,谷主并无大碍。”

    似乎是知道闻宛白在担心什么,他继续说道:“他说,谷主不必担心,祈明谷没有事,请宫主大胆地向前走。”

    百里无月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陆思鄞。

    闻宛白的眸光突然望向远方,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自说自话,又似乎是在说与百里无月听。

    “本宫会的……”

    再到城中,已是深夜,二人只好暂且先在客栈将就一夜,再做打算。

    宋玉裴的捉奸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离忧。

    陛下勃然大怒,女子婚前失贞,是一件令人不耻的事。况且还是未来的皇子妃,他认定的儿媳。

    偏偏离忧还是礼部尚书的儿子,陛下欲加罪,亦要考量其中利弊。盛怒之下,削了离忧的官职,贬为庶民,并罚他永不能入仕为官,而宋玉裴,则被关进了无极阁,表面上是面壁思过,可暗下是什么意思,便只有陛下知道了。

    听说啊,宋玉裴是当今六皇子师出同门的小师妹,那六皇子在皇上跟前跪了三天,只为给宋玉裴求情,陛下却无半分动容,最后六皇子生生昏了过去。

    宋玉裴之母,本便是当今陛下年少时求而不得的一桩情事。可惜,如今,事实证明,宋玉裴终究是与皇室无缘的。

    那本该迎娶宋玉裴的三皇子,骤然被扣了这样大一顶帽子,却是半分都不在意,每日与宫中的侧妃相处的不亦乐乎,倒不像个一般人。

    百里无月将打听到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与闻宛白听,她轻轻点了点头,捻了一块枣泥酥送入口中,“不急。”

    “本宫瞧着,今夜的月色甚好,无月陪本宫四处走走吧。”

    闻言,百里无月颇有几分意外地抬头,眸中划过几丝错愕。但终是点头,轻声应道:“是。”

    主子从前阴晴不定,让人摸不准性子,现在虽不能滥杀无辜,却依旧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是她做每一件事都有她的道理,身为暗卫,他只管应下,其余的,便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