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定在了汇德殿,听说是内务府特意过问了皇上,是皇上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汇德殿是皇上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一般像皇帝寿宴或者太后诞辰这样的大日子才会选在这里。
汇德殿装潢精致,且地方宽裕,不仅皇亲贵胄会来参加,位列高位的文武百官也要来观礼。
户部尚书也就是佳嫔的父亲——刘錾,为了佳嫔见罪璟妃被皇上禁足的事,趁着皇子满月酒还封了厚礼进岁安宫,生怕皇上借着这事端刻意打压。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什么就来什么。
宴会一开场,歌舞未起,段景延便挑起了话头,一副拉家常的模样,叫住了刘錾。
“刘尚书,今日面带愁容,脸色不太好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錾心中惶恐,听见段景延这般说话,心里更是不安。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不曾遇到烦心事。”
“是吗?”段景延一脸正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今日是姜瑶的主场,皇后未到,她便坐在段景延的右侧,一抬眼就看见段景延眼中暗藏的锋芒。
这种场面话谁也唬不住,姜瑶也不是傻子,看见段景延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还有后招。
接着便听见段景延再次不紧不慢的开口:“刘尚书怕不是为了佳嫔被禁足的事,在给朕脸色瞧吧。”
一句话吓得刘錾屁滚尿流的从座位上滚了下来,“皇上明鉴,微臣不敢啊!”
旁的人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段景延今日这般是为何,所以也不好插话,只得静观其变。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听得见段景延醇厚的问话声。
“不知刘卿,对佳嫔禁足一时有何看法?”
刘錾慌得冷汗连连,摸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便开口道:“佳嫔娘娘行为不检、出言不逊,是微臣教女无方!皇上予以惩戒,微臣不敢轻易置喙,望皇上明鉴!”
段景延淡笑一声,话音急转:“朕不过随口过问一句,刘尚书这般紧张做什么?快起来坐好,朕敬众卿一杯。”
刘錾这心里被折腾的七上八下,脸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起身倒酒与段景延对饮。
众位大臣也被眼前急剧变化的气氛搅得内心不安,面面相觑。
这皇上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众人不得而知。
姜瑶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弯了腰。
段景延今日这般反复无常,肯定在这位刘尚书和不少大臣心里落下阴影,只怕今晚有更多的人睡不好了。
姜瑶这般想着便觉得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眼望去,正瞧见一华服女子,正襟危坐在她下首的位置露出淡淡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是宁妃,姜瑶心里有了答案。
自她诞下皇子之后,东西各宫的妃嫔也见得差不多了,在她印象中除了皇后卧病不能来探望之外,就是这个宁妃,一次未曾踏足岁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