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将阿曜放到一旁,在殿内舞了起来,姜瑶十分不喜这般的自己,没了之前的淡薄,变得更加充满名利的心机。
段景延对着云碧挥挥手,云碧福着身子走了出去。
“还是朕的阿瑶,最懂朕的心思,朕这几日忙着处理宋扬和宋连的一案,一时没顾上去你的镜圆宫,有没有怪朕?”
他坐在龙椅上对着姜瑶勾着手,姜瑶含着委屈的神情就走了过去,将手搭在他的手心,被段景延抱在怀里。
“臣妾哪敢啊,皇上就是臣妾的天,臣妾啊,就盼着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能够吃上一顿饭。”
段景延拍着姜瑶的手道着:“行,朕今日就准了你。”
姜瑶顿时委屈了起来,眼眶红红的看着段景延,段景延一阵心痛,问着:“阿瑶这是怎么了?”
“皇上可真是狠心,就把这么一个差事扔给臣妾,臣妾还得哄着锦王,哄着闺阁小姐们,臣妾不想干预了,一切让宋妃妹妹处理便是。”
“也好,等到锦王成了亲,搬出去便是了。”
段景延以为姜瑶受了什么委屈,原来是这么小事一桩,便也是丝毫不在意。
姜瑶点着头,看着如今地位稳固的宋妃,若自己不退出来恐怕抓不住宋妃的把柄。
“皇上,外面的一众老臣还跪在殿外不肯走,臣妾想陪皇上用午膳都不成。”
“康德,”段景延大声喊着,康德闻言立马从殿外走进来,弯着腰恭听着,“把这诏书年念给他们听。”
康德近前捧起诏书,在殿外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一族宋顺天教子无方,罢黜四品中书侍郎一职,责令回乡,宋扬结交史官高谈大逆不道之言,予以下狱。
宋连与宋云茵,贩卖私盐,倒卖假药为祸一方,罚没家产充公,予以斩首。宋顺达纵容子女,罢黜从三品下都督之职,予以流放。”
姜瑶听着门外的宣读声,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她拉着段景延走往寝殿用膳,殿外大臣们哀痛的声音不绝于耳。
御花园花会上,宋妃瞧了一眼不甚上心的锦王,也渐渐有些困乏,道着:“平阳郡主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
南栀一脸的笑意立在众闺秀中,众人叹息着皆散去,洛姝眼眸股盼着道:“臣妾也乏了,就不陪着娘娘了。”
苏妙站起身也是道着:“娘娘,臣妾也先行告退。”
宋妃手里握着绢帕甩了甩,然后看向南栀一个招手,南栀面上盈着笑意,就走了过来。
此时的南栀,也是想通了既然已经的得罪了淑妃,挽回也无用,还遭人嫌弃。倒不如以后和宋妃和睦相处的好,毕竟都是宋家血脉来往也是便利些。
“栀儿一见娘娘就觉得万分亲切,拜服于娘娘您的美貌。要让栀儿说,这后宫内洛昭仪是戏子的下流媚色,苏婕妤是书香的酸腐气,淑妃是淡然无味的平庸,还是属娘娘您最有一宫之主的气度。”
好一顿贬踩,把有头有脸的妃嫔都踩了一遍,就为了巴结宋妃。萝卜在旁边不由得笑了出来,宋妃怎会不知南栀小小年纪想得什么。
“听闻之前你与张炎还有着婚约,不知现在……”
“娘娘您说的哪里的话,咱们这种大家族的女子,都是先紧着皇室挑选,实在配不上了才能轮到去嫁给一个小小的太医。”
这样的回答宋妃也是明了,眼神看向亭子之上,锦王正在往下走着,其实无所谓什么样的回答,锦王要的人,她宋衣儿定会为她谋得。
一旁从养心殿跑出来的小太监,慌里慌张的往御花园内跑来,嘴上喊着:“宋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宋妃正与南栀闲聊着,一下子被太监搅了雅兴,立马横眉冷目道:“慌慌张张的奔丧吗?”
太监立马顿了身子,跪了下去,扇着自己的耳光道着:“娘娘,奴才该死,奴才冲撞了。”
“什么事?”
“养心殿外宋家两位大人都跪在那,皇上宣旨了。”
南栀不解的问着:“什么旨意?”
宋妃看着南栀,提防着神色,道着:“南栀你先回去吧,等皇上的指婚诏书吧。”
南栀听闻立马欢喜着告退,萝卜看着南栀的身影不由得白了一眼,太监将旨意一说,宋妃身子一怔,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萝卜立马回首将所有人屏退。
“娘娘,你可要撑住啊,咱们还没有出头。”
宋妃抑制不住的一阵慌张,她知道从此时开始,宋家已经彻底的完了,若不能投靠其他的势力,他也会像是水中的浮萍,随波追流。
从小山上走下来的锦王,站在宋妃身旁,道着:“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倔强。做的那些事,能瞒过太后却瞒不过本王。”
宋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随后又是自嘲的一笑,皱着眉心说:“在这后宫中,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当年这些人撺掇太后将王爷送出去,我反抗不吃不喝仍旧是无用。”
“本王能听到衣儿说这些,已经此生无憾了。”
锦王伸手一把攥住宋妃的手,眼里溢满了柔情,宋妃的身子一震酥软,语气低微道:“景毓,我以为你不能回来了,我才……我才委身于皇上,我等了你这么多年。”
“本王知道。”
听着那痴情的蜜语,锦王缓缓唇角翘起,站起身在宋妃耳畔道着:“今夜子时,来我宫里。”
嗡的一声,宋妃感觉血液立马上涌着,她看着锦王潇洒而又宽厚的身影渐渐走远,心里翻涌着波涛,去还是不去?
祥安殿内,太后刚用完午膳,正准备烧香安寝,屋外的问弦立马跑了进来。
“太后,您快去看看吧,养心殿闹起来了,皇上罢黜了宋顺达和宋顺天大人。”
“什么?”正在上香的太后,一下子倒在了蒲团上,问弦连忙扶起太后,太后慌乱的站起身,“快快!现在就去养心殿!”
养心殿外宋家一干老臣皆是不服,一起议论纷纷。而宋顺达和宋顺天听完旨意,跪着身子,匍匐在地上磕了一头,将官帽摘下,长喝着:“老臣宋顺天,多谢皇恩。”
“老臣宋顺达,叩谢皇恩。”
说罢二人站起身子脱下了官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到地上,只剩一身白色的里衣。
身后的宋家老臣,看着二人的动作,纷纷道着:“大人们,不可啊,我们要奏请皇上,重新裁决啊!”
“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宋顺天和宋顺达二人叹着气,下着养心殿的台阶,回头看着金銮殿的模样。
一旁赶来的太后看着二人如此模样,很是诧异,“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太后,”二人一拱手哽咽起来,“这都是皇上为了拿宋家制衡赵家,如今赵家苟延残喘,皇上便想借此制裁宋家。”
“为何!为何啊!”
太后一脸的悲愤,她看着自己母家人流放下狱,心里十分的煎熬,她如今贵为太后,都护不了母家的荣耀。
宋顺达眼睛怒红着,紧咬牙关,缓缓道着:“宋妃为了争宠,将宋家拿出来当筹码,我等走了之后太后还是小心为上。”
太后踉跄一步退后着,呢喃着:“宋妃……衣儿。”
这最近半年来宋家的变化,太后顿时明白了,立马眉眼一横,转身就往禧安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