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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起陪葬
    “多谢张太医提醒,无妨,我扛得住,我不放心把皇上和阿曜交给其他嫔妃。”

    姜瑶脸色泛着白,有些虚弱的回着,“不知道云袖最近如何?”

    “娘娘,放心,云袖也日渐康复。”

    “这一段时日真是辛苦张太医了。”

    张炎立马弯腰拱手,谦逊道:“最辛苦的还是娘娘,若不是娘娘贴身伺候皇上,想必难以这么快就见了成效。”

    姜瑶拿着娟帕仔细的擦着段景延身上冒出来的虚汗,如今正值酷暑难耐的夏日,这瘟疫更难以消灭。照顾段景延和阿曜之余,她还要代表朝廷走访瘟疫的营帐。

    她头戴着面巾,但营帐内的百姓都知道皇上病倒了,但还有位宫里的娘娘主持大局,虽然不知道名讳,不知道称呼,只知道传言是位娘娘。

    纷纷叩拜着道:“娘娘活菩萨,我们这辈子能得娘娘眷顾,实乃荣幸之至。”

    姜瑶丝毫不嫌弃的样子,一个个搀扶着身染瘟疫的百姓,轻声细语的道:“大家伙快起来,不必拘礼,要相信朝廷定能平息此次风波。”

    百姓们纷纷眼含泪光着站起,姜瑶慰问着周围的百姓,问询着吃食是否能温饱,药够不够吃,百姓们满意朝廷的作为,纷纷点头。

    “你们这些娼妓都给我滚出去,都是你们不干不净,害得全城百姓生了病,卖着肮赃的身子挣着黑钱,都是你们把病传出去的!”

    “滚出去吧!滚出去……”

    随后就有一群老成的妇女,将海瑾和一个花红柳绿的女子,一同推了出来,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着:“快滚!滚出西宁!别脏了我们的地界。”

    姜瑶听闻立马走了过去,连忙问道:“所为何事?”

    一群妇女见到姜瑶立马跪了下去,指着海瑾就道:“娘娘,您是不知啊,这两人都是锦香楼的货色,之前我男人就是因为去了锦香楼,才会感染的,杀千刀的。”

    “求娘娘明鉴啊,她们这些娼妓进来得有四五十个,如今只剩下这两个,就数她们人数庞大,一个个遭了天谴发了病,还要连累我们。”

    海瑾扶着一直虚弱咳嗦的女子,浑身布满了红色痘,尤其是刚才还被妇人们打了一顿,浑身上下青紫着,姜瑶看着一旁的士兵也不敢近前。

    女子一下子倒到了地上,海瑾惊呼出来,喊着:“翡翠,你醒醒!”

    待张炎上前时,人已经不行了,此时跪着的妇人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真把人给打死了。连忙道着:“这可不是我们杀死的,她们下九流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跟我们待在一起。”

    姜瑶看着此时再度升级的阶级矛盾,顿时觉得头都要大了,海瑾眼眸里满是泪水滑落,一副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却是带着恨意。

    “你们杀了她,你们要把我们赶出去,就是要我们暴尸街头,难道只有我们死了才能救你们?让你们在我们尸体上喝血吗?”

    姜瑶冷眼瞧着海瑾,道:“你已经不能呆在这里了,跟我来吧。”

    海瑾一副执拗的眼神,看着姜瑶,见她转身已经向外走去,一旁的官兵拿着白布将翡翠的尸体抬走,海瑾皱着眉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堵住门口的妇人。

    随后就迈着虚弱的步子,跟着姜瑶渐渐往外走去,走出营帐,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姜瑶停在客栈前,转身对着海瑾说:“我可以容许你进入客栈内养病,但你得守规矩。”

    “是。”

    海瑾应了一声,走进被禁军包围的客栈内,带人进来,姜瑶指了指一楼的一些空房间,道:“你随便找一间住下吧。”

    “多谢娘娘。”

    此时的海瑾对于姜瑶的看法有了些许转变,从得知她是淑妃时候,就有些嫉妒,但如今当真是有些佩服,她身上有着很多女子没有的气度。

    姜瑶淡漠的没有过多言语,直接上了楼,刚一走上去,就见苏妙正站在房门口,想要闯进去去看段景延。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一见皇上。”

    禁军死死的拦在门口,冷言冷语说:“苏婕妤,淑妃娘娘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她淑妃算的了什么?她害得皇上还不够吗?如今不让我见皇上,想要谋权篡位不成?”

    姜瑶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苏妙则一下子瞧了过来,觉得理亏的苏妙,立刻往自己厢房走去。姜瑶只觉得此时身子很是乏累,进了门之后,看着仍旧没有醒来迹象的父子俩。

    渐渐升腾起绝望的感觉,她在这一段时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人的脆弱,也看到了人性,看到了之前段景延来承担的家国大义。

    身体的乏累,还有肩上的担子,毫无期望的未来,没有对症的药物,一下子像是要压垮了姜瑶。她伏在段景延的床边,哭诉了起来。

    “段景延,你起来啊!你的国家如今瘟疫横行,你起来抗击瘟疫啊,你躺在床榻上算什么本事!关键时刻让我一个女子来为你承担吗?你不是要做榜样嘛,你起来啊!”

    姜瑶扯着段景延的胳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紧闭的双眼,顿时又像个泄气了的气球一般,慌张的紧握段景延的手,十指相扣。

    “那你传染给我吧,要死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死,我给你陪葬。”

    可是姜瑶除了熬红的双眼和疲乏的身子,竟没有丝毫感染的迹象,姜瑶也想不通为何周围人都倒下了,只有她能够屹立不倒。

    她叹息一口气,浸湿了巾帕继续为段景延和阿曜擦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微不至的照料,盯着时辰给他们喝着汤药和药膳。

    此刻正要进自己厢房的苏妙,瞧着对面洛姝的房门紧闭,半个月了,每日就是吉祥接着吃食,丝毫不见洛姝。

    便走上前,敲响了门,喊着:“洛昭仪,在吗?”

    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嗦声,还有吉祥惊慌的声音,“主子,您别下床了,这受了风寒,还是歇息为主吧。”

    不多时,吉祥把门打开,戴着面巾向着苏妙请安道:“苏婕妤,我家主子受了风寒,张太医说可能是天花,在里面歇息呢,苏婕妤要进来看看吗?”

    从里面传来一阵浓郁的香薰气味,苏妙捂着口鼻,十分嫌弃道:“算了吧,让你们主子好好养病吧,可别还没见到皇上,自个就先病故了,那就成了乐子。”

    顿时,一翻白眼就进了对面的厢房,吉祥冷哼一声把门关上,立马摘掉面巾,哼着小曲点着香炉,学着洛姝的样子熏着自己的衣衫。

    “不就是一个婕妤,神气什么!”

    一旁的床榻上躺着的正是半露衣衫的庆阳,吉祥穿着洛姝的衣衫,扭着腰就躺进他的怀里,摸着他的胸膛问着:“老女人有什么好?可有我这么年轻,皮肤细腻紧致?”

    庆阳摸着吉祥细腻的肌肤,弯着眉眼道:“的确如此。”

    吉祥娇嗔了庆阳一眼,“那你还帮她做什么?进了后宫都压不住淑妃的风头,还能有什么出路?还真以为锦王能看上她吗?与我同乡在禧安宫当值的宫女说,宋妃可是当初往福宁殿跑的勤的嘞。”

    “帮她就是帮我们自己,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吉祥听着这句话甚是欢喜,看着庆阳欺身而上顿时笑了出来,紧紧的扣住庆阳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