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着旁边的垂柳,吹动着在凉亭内二人的裙摆,段景延一阵冷笑,随后看向苏妙道:“这些话朕就当没有听过。”
苏妙知道段景延会是这个反应,眼神一晃看向他,道着:“皇上都把后宫攥的死死的,还想护着淑妃到何时?她作为姜家人,早晚都得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哥哥那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消息?”
“听闻南安国已经有人,暗自开始派人出来接触淑妃了,臣妾认为姜将军的事,还是早一点告知淑妃为好,免得日后真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朕用的着你告诉朕如何去做吗?”
段景延坐在凉亭上,怒目看着苏妙,苏妙欲言又止着,看着湖岸另一边的淑妃,频频向着这边看来,嘴角一笑向段景延福了身子。
“皇上不悦,那臣妾就不再此惹皇上烦心了。”
苏妙从凉亭内走下来,绕着湖岸向着姜瑶这边走来,云袖在一旁拿着鱼食喂着鲤鱼,周围不停地聚集着五颜六色的锦鲤。
而姜瑶想着刚才段景延的神色,丝毫没把她和阿曜当回事,一门心思关心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孩子,想着这些姜瑶就撸.着一旁柳树上的柳叶。
“臭男人!王八蛋,说的好听,承诺我的诺言都会照办,办了什么?还不是处处留情,处处播种的种.马,孩子是你的吗,就这么高兴……”
姜瑶骂骂咧咧的揪着柳叶就往湖里扔去,锦鲤尝了尝柳叶又纷纷吐了出来,云袖一脸无奈的看着姜瑶,瞧着那边的苏妙带着笑走了过来,忙扯上姜瑶的袖子。
“娘娘,别骂了,苏婕妤来了,听到了不好。”
“怎么不好了,敢做不敢当?”
姜瑶将光秃秃的柳条往地上一扔,这气恼的模样被苏妙瞧了个遍,她拿着绢帕一掩口鼻道:“没想到淑妃还真是气性大呢,这么点的小事都能记挂在心。”
“苏婕妤也是清闲的很啊,还有空管我的事。”
苏妙往后面一看段景延已经站起身,向这边看来,苏妙摇了摇头,道:“皇上正等你呢,娘娘去领赏吧。”
今日苏妙的话让姜瑶很是奇怪,以前夹枪带棒的话,现在却让姜瑶去领赏,领何赏赐?苏妙对段景延说了什么吗?
姜瑶狐疑着,但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亭子下面,浑身别扭着,段景延看着夕阳的光辉照到姜瑶的身上,映着美人面。
“朕知道了你侍疾的事,洛妃抢了你的功绩,你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朕?”
姜瑶别扭的咬着下唇,眼神嗔视的瞧着他,道:“皇上既然都能信了旁人,还来问臣妾做什么?臣妾真想当初没有侍奉过皇上这个白眼狼……”
姜瑶喃喃自语的一番话,段景延瞧着姜瑶一副委屈的可怜样子,暖意袭上心头,道着:“阿瑶,又傲娇了,让朕真是疼爱的紧。”
“朕想回去就晋了你的位份,如何?”
她低垂着的眉眼,睫毛微动着,一下子挑起看到段景延含笑的眸子里,那里满是一片深情,带着往常没有的灵动,里面缓缓流动着星辰的光芒。
“阿瑶,你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朕真的是爱你爱的紧,如果有一天朕做了错事,你也要相信朕还是只爱你,唯独只爱你。”
“皇上……”
姜瑶不解着为何段景延会说这些话,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姜瑶揪起心,往段景延怀中一靠,“阿瑶,一直相信皇上。”
夕阳的余晖映衬着二人,显得翩然多姿。
随着昌余所在的赵家势力官员,纷纷被段景延查出私吞江南堤坝款项,被革职查办,情形严重的,被拉去菜市口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砍头。
轻责的也被没收家产,发配边疆流放,段景延和姜瑶也踏上回宫的皇船。赶上孕吐时期,洛姝在舱船内,不停地孕吐,也出不得船舱门。
而苏妙也甚是知趣的偶尔现身,请个安罢了,段景延和姜瑶整日在屋内,欢声笑语不断。云袖领着奴婢们敲了敲屋门,将门推开带着奴婢们走进去传菜。
云袖只认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看着眼前的段景延和姜瑶,顿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两人相视一笑,脸上均是画满了墨汁的王八。
“皇上,你的脸上好丑啊,一二三四……一共十二只王八,哈哈哈……”
姜瑶笑的前仰后合,顿时段景延将姜瑶的脸掰过来,数着姜瑶脸上的王八,姜瑶拿手遮掩着,但还是被他数的一清二楚。
“阿瑶,可比朕的多一个,阿瑶输了,认不认罚?”
姜瑶擦着脸上的墨迹,道:“臣妾没有,臣妾怎么可能比皇上多呢,臣妾可是高手……”
段景延这几日学会了惩治姜瑶,手挠向姜瑶的痒痒肉,道:“认不认罚?”
姜瑶痒的不行,气喘吁吁的倒在段景延的怀里道:“臣妾投降,臣妾认罚。”
此时从床榻上露出来小脸的阿曜,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阿曜学着姜瑶的手势道:“罚。”
段景延一阵爽朗的大笑,云袖噗嗤一声,带着脸上均是含笑着的奴婢们,在餐桌上摆着菜式,“娘娘,皇上,赶紧趁热用膳吧。”
他将阿曜举着抱起,手一牵姜瑶,将她拽下床榻,三人坐在餐桌上,云袖在一旁喂着阿曜吃饭,段景延看着阿曜,道:“回去之后,就不能让他这么疯玩下去了,该找个少傅教他学问了。”
“阿曜还小呢。”
“快两岁了,阿瑶觉得还小吗?朕这个时候都会写字了。”
姜瑶为阿曜争取着自由,道:“阿曜长大又不指望他当君王,臣妾就愿意跟阿曜周游四海,学那么多之乎者也,束缚自己做什么?”
“人不知而无畏,阿曜是生来就要做君王的人,一国兴许还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如何能剥夺他的权力。”
姜瑶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在育儿这个问题上,与段景延产生歧义,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巴不得马上将阿曜立为太子,姜瑶可不希望再多一个暴君。
“阿曜,以后不会坐君王的。”
“他以后必须坐朕的王位。”
“不会就是不会。”
姜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这让段景延很是意外,宫内的女子哪个不是想把自己的儿子,早早的定在太子的位份上,他也是皇子过来的,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
怎么还能有姜瑶这样的母妃,唯独她就偏偏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上。
云袖对着低垂着眉眼的奴婢挥挥手,姜瑶恍惚一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待人走出去,她小声凑到云袖身边道:“我刚才好想看到映月了。”
云袖也是顿时瞪大了眼神,不可置信的回想着,“好像确实有一个女子,形迹可疑,云袖一会定下去严查。”
此时,候在一旁的康德,一看就是知情的,忙插了一句:“不知娘娘还记得浴阁的那位常湖姑姑吗?”
“自然是记得,端庄得体,一看就是服侍过宫里人的姑姑。”
康德恭敬的说道:“常湖姑姑是先前服侍过祥贵人,祥贵人过世后常湖被安置在万昌园,映月就是常湖姑姑的养女,虽无血缘关系但也是关怀的紧。”
姜瑶从问琴那里听过祥贵人的,是皇上的生母,此时却见段景延没有过多的情绪,还喂着阿曜吃着饭食,很是淡然的样子。
想来皇上登基多年也没有扶生母的位份,还是在意着太后的颜面。
姜瑶会意的看了一眼云袖道:“算了,等回宫之后告诉内务府,让那边多关照一些就是了,其余的看她自己造化吧。”
康德点着头,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姜瑶,毕竟能把下人当人的看的也就是淑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