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叹息一口气,回着:“我从不把自己的命拴在任何一个男子身上,他来救我那就岁月静好,他不来救我我也可以泰然自处。”
“却是有趣。”
马车听了下来,锦王看着所剩不多的锦王军,轻松地拿下了城门,他跳下马车指挥着开城门,以为能看到两军相杀的场景,却看见门外一片狼藉。
军营帐篷冒着黑烟,全是一副副烧焦的尸体,却看不见平阳郡主的兵马。城外首领走上前,道:“王爷,他们用火偷袭,咱们这次吃了一把哑巴亏。”
“这才刚开始,本王会一一讨回来的。”
姜瑶随着下了马车,看着哀嚎遍野的士兵,锦王走进帐篷,姜瑶也跟着走进去,此时夜色已经渐渐深了,姜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瑟缩。
锦王与将领们商谈着军事,他扔给姜瑶一件裘皮,“穿上吧,帐篷内可不比宫里,晚上冷的很。”
一阵商榷过后,锦王走了出去,姜瑶腹中渐渐饥饿,外面飘来阵阵香气,她从帐篷里走出来看见锦王正在烤着野兔。
二人席地而坐,姜瑶缩在裘皮里暖和的微眯着眼睛,闻着滋滋冒油的肉香,吞咽着口水,察觉到姜瑶嘴馋的锦王,不禁笑了起来。
姜瑶侧目看着他,被火映衬着的锦王,笑起来也是颇为俊俏,怪不得迷倒众多女子。只要他想要的女人,又有哪个能逃离他的手心。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比段景延要好看许多?”
姜瑶手拄着下巴思索着道:“你呢,比他多了些风尘气,他比你更多了些心思深沉,你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可是他是看不透的。”
“这说明我活的自在,心意一眼就能知晓,你若跟了我,就不用每日诚惶诚恐……”
“其实你并不适合做君王,你受的了每日从早到晚的看折子,在各种势力中周旋吗?看似光鲜的皇上,却活的不如你一个王爷潇洒。”
锦王的笑容顿时收起,沉着脸色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能做好一个君王呢?”
“为什么你想做皇上呢?”
姜瑶深看着锦王,他翻了一下兔肉,用刀片了一块肉下来,递给姜瑶,姜瑶的眼眸瞬间大亮,捧着兔肉就大口吃起来。
“从小我母后就让我做皇上,我们皇子生来就要做皇上,沙场的将军们也追随着我,替我鸣不公,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得不做。”
虽然姜瑶很是不能理解锦王的思想,但是万物存在皆是正途,姜瑶将最后一口兔肉塞进嘴里,嗦了嗦手指头。
锦王看着姜瑶吃的很香的样子,笑了起来,扯了一个鸡腿给姜瑶,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坐上了那把椅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开心。”
“因为那不是你要的。”
姜瑶点着头,此时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知心大姐姐,锦王和段景延的争执,并不单纯是皇位之争,还有一个家庭的内斗,国家兵力的内耗。
“你向你的皇嫂们下手,包括在段景延面前说想要得到我的话,不也是想向他证明,你不是一个弱者,你想要被认可,想要家的温暖。可是不只有做上皇位,拥有紫禁城才是温暖……”
姜瑶一边吃着一边讲解,讲着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讲着他从小缺失的爱,与如今漫无目的的索求,毁坏着身边的所有。
兔肉全部进了姜瑶的肚子中,姜瑶用绢帕擦着手,粲然一笑问着锦王,道:“你真的恨你的哥哥吗?”
锦王深吸一口气,这番话从来没有任何人对他讲过,若是之前恐怕他能够看开很多事,放下很多心中的执念,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哪有不发的道理。
“恨与不恨,还重要吗?”
姜瑶点着头,回着:“当然重要啊,你觉得孤零零的王位重要?”
他自始至终没有觉得王位有多重要,不然也不会把玉玺还回去,姜瑶握上锦王的手,小手很是温暖,一直暖进锦王的心中。
“还是家人的温暖更重要?”
“本王觉得你的温暖很重要,独一无二又无可替代,若本王是段景延,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给一个国家都不换。”
锦王说的很是认真,攥的也很紧,姜瑶不禁叹了口气,敢情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她想抽回手此时也不能了。
“家庭的第一步,就要做到互相尊重。”
锦王当即放开了姜瑶的手,姜瑶很是意外,锦王也对此很是意外,好像他对于她口中的家很是想要。
“好了天色晚了,该就寝了,明天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姜瑶笑着站起来拍拍裘皮,往帐篷里走去,锦王深看着姜瑶的背影,讲的出这么多大道理的她,更让他觉得宠妃当之无过。
她合衣躺在床榻上,盖着貂裘,想着明日的打算,算着他会不会来,应该会来的。
也深知即使这个锦王再坏,那也是段景延的弟弟,当朝太后的亲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若真到了相互厮杀的地步,无论双方谁杀了谁都是痛苦一辈子。
而冲着段景延当初皇子夺嫡,将失败的皇子流放边境的做法,能看出他还是很在意亲情的。他完全有办法阻止今天所有的一切,但他没有,一直在给他机会。
天一亮,就被锦王抓了起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食,送到姜瑶嘴边。只是一碗白的不能再白的大米稀饭,姜瑶迷迷糊糊的嘬了一口。
“好喝吗?这军营里自然比不上宫里的锦衣玉食,什么都得凑合……”
“好喝哎,”姜瑶眼睛一亮,大口的喝着米粥,“跟我老家做的一样,大铁锅熬粥,很有我妈妈做的味道。”
“妈妈?”
锦王不懂这个字眼,疑惑地看着姜瑶,姜瑶这把着眼睛,干笑着回着:“就是母亲的意思。”
“你喜欢啊,那以后就留在军营里,我天天做给你吃。”
姜瑶不住的点着头,道着:“尚可,再来点咸菜,如果再有个茶叶蛋就更好了。”
锦王正看着姜瑶喝的香,将领就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信报道:“王爷,成了!乌兰国开始骚扰大周边境,南安国也收到消息以山河铁骑踏过大周边境,强势威逼。”
姜瑶没心没肺的将空碗递给锦王道:“再去给我盛一碗。”
姜瑶作为一个人质的此番话,引得将领十分愤怒,正要出口相斥责,锦王接过姜瑶的碗,推着将领就往外走。
段景延熬红了眼睛,坐在皇位上,看着看不尽的折子。朝臣们纷纷上奏处死锦王、流放锦王军、处死祸国殃民的淑妃、立贤妃为后重修乌兰国关系,达成联盟。
甚至还有上书,通过淑妃诱骗山河铁骑,进攻乌兰国。
“这就是朕培养的好臣子,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时从南安国归朝的梁将军,快马加鞭的赶到金銮殿,大步跑了进去,道:“皇上,南安国的山河铁骑已经压入我国边境,威逼皇上力保淑妃。”
站在大殿内的还有苏烈,躬手道着:“皇上,微臣觉得南安国的联盟绝对不能断,淑妃是一定要抢回来的,而且得是平平安安。”
段景延将桌面上折子狠狠地一甩,狠厉的道:“这还用你们老说吗?给朕备马,朕要去救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