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独自站在空寂的大殿内,看着窗外段景延的身影,愤然的走远,他的心内绞痛着,眼眸中的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问琴急忙走了进来,看着姜瑶呆愣的身子,上前扶着她,道:“帝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吵嘴了?”
“不是我想与他吵,而是他如今见不得我了。”
问琴思索着,不禁疑惑的问着:“怎会如此呢?皇上对帝上可都是一直宠溺着呢……”
姜瑶心里却清楚的很,平时可以稀里糊涂,现在还是能看得清是非黑白。
“对我如何,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问琴将姜瑶扶上了床榻,“难不成是因为宫里最近的流言?”
“什么留言?”
“说是一群大臣上奏皇上,说所有的功劳都是帝上的,将皇上说的一文不值,肆意贬低,都是些言官,皇上也不好惩处。他们如此捧帝上,也不见他们笼络啊。”
“这是要捧杀啊……”
姜瑶眼眸逐渐加深,看着问琴道:“你可知道都是哪些人?是什么势力?”
“八成是依附于魏家的,如今魏首领总是往祥安宫跑,也足见他们想做什么了。”
“挑拨离间,若是我愤然离开,出了京城,带着个肚子就会被杀。而就算留下,依照我的脾气也是跟皇上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不管段景延,那他们想做什么……”
“听闻太后将莹妃抚养的四皇子,接到了膝下抚养,这事……”
问琴的话突然一下子,让姜瑶的心透亮了起来,她从床上站起,眼眸中冒着亮光,道:“怪不得,怪不得啊!这是太后要拉皇上下位啊。”
而身边的问琴却皱起了眉头,“可是皇上正值盛年,若是皇上下位,那皇子们尚年幼啊……”
姜瑶嘴角一笑,眼眸深看着问琴道:“这就是太后高明的地方,她想扶着四皇子上位,来个垂帘听政,她是太后,我一走,这宫内她就是最尊贵的,她想立谁还不是她说了算。
锦王是摄政王,禁军为她所用,如今宫内没有皇上的兵马,也就是说皇上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
“那皇上可以整顿禁军啊,换了魏家。”
问琴听姜瑶一说,不进内心焦急了起来,她生怕再生什么变故。
“此时换为时已晚,魏家有太后撑腰,而且士兵对将军的崇拜与顺从,是你我不能想想的,这样只会激化矛盾,更失军心。”
问琴顿时慌了起来,攥住了姜瑶的手,眼神恍惚着道:“帝上,你可得想想办法,可不能让太后得逞,如今您可是皇上背后的支柱,可不能倒下去。”
“我自然会的,你忙心,就算我出了什么变故,也会保镜圆宫,我的孩子们可就要依靠姑姑你了。”
“帝上,奴婢的本分,奴婢肯定会的,咱们肯定能迈过这个坎的,一定都会没事的。”
风雨欲来,不知深浅,姜瑶和问琴皆是心里慌张,姜瑶看透了,难免段景延看不透。姜瑶轻拍着问琴的手,说着:“明天你给平阳郡主那传个消息,说我要见她。”
问琴点着头,将姜瑶扶着上了床榻,回着:“好,奴婢明日就吩咐人去办。”
她仔细的给姜瑶塞着被角,然后叹息一声的刚要转身,姜瑶的声音在背后想起:“梁将军和苏大人也传来。”
“好,帝上别想了,赶紧休息吧。”
问琴轻掩上门,慢慢的走回偏殿,叹息着:这宫内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躺在床上的姜瑶还是心慌着,禁军的强悍,不是区区一个双倍兵马的官兵,就能抵挡的住的,她还是担心着,一旦兵败段景延会是何种境地。
于是她撑着身子艰难的走下床榻,铺开宣纸,拿起笔书写着求救信,绑在鸽子的腿上,放飞了两只鸽子出去,带着她的满怀希望。
一只飞往乌兰国,一直飞往南安国。
养心殿内,段景延躺在龙榻上,看着窗户外的星空,心里渐渐地慌张。他回想着刚才对姜瑶所发的脾气,揉着眉头,内心一直不断地自责。
他不该如此自私……
将前朝施加在姜瑶的身上,可是他已经快要崩溃了,在看着那温柔的笑脸,没有人可以诉说的朝堂,抑制不住的情绪。
他对姜瑶是敬畏,还是利用,还是真心,有多少真心?他此时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有了姜瑶,所有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康德带着凌荷就走过来,凌荷环顾着养心殿的模样,问着:“听闻进了养心殿服侍的,都不是一般人。”
“能在龙榻上服侍皇上,自然不同,凌美人可是新晋嫔妃里,独一份的恩宠。”
这话说的凌荷很是开心,她走到殿门口,一脸娇羞模样,盛装打扮着的她捋了捋发丝。
康德弯腰在门口道:“皇上,凌美人带到。”
段景延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一阵沉闷的应声,“进来吧。”
康德将门稍微打开一个缝隙,对着凌荷道:“凌美人,请进吧。”
只有一个小缝隙,凌荷消瘦的身体,从门缝内费劲的挤进去。
康德对着门口服侍的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皇上不喜人多。”
殿外四个太监纷纷走了下去,他也一甩拂尘站定在门口,环顾着周围。
进入殿内的凌荷踉跄了几步,慌忙整理下衣衫,往龙榻上瞧了一眼,满是金色帷幔陈设的龙榻,段景延手枕着手臂看着窗外。
“臣妾参见皇上,凌荷前来为皇上分忧。”
凌荷盈盈一拜,带着娇媚,媚眼如酥的瞧着那身份尊崇的皇上,段景延没有看她,没有任何回应。
凌荷微微一笑,扭着腰肢,在殿内脱着衣衫,一件又一件。一边脱着一边走向段景延,仅剩肚兜和亵裤的她,渴望的走向段景延。
她的手抚向段景延的胸膛,道:“皇上,夜深了,让臣妾服侍皇上就寝吧。”
她俯下身在段景延耳边吹着香气,段景延丝毫没有动容,看向那一轮弯月,凌荷的手伸进了衣衫,摩挲着他的胸膛,段景延伸出手攥上她的手腕。
往外一挥道:“你让朕觉得恶心。”
凌荷被段景延突如其来的一挥,摔到了地上,她慌张的跪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做错,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段景延问着:“皇上,是臣妾做错了吗?皇上是喜欢臣妾欲擒故纵吗……”
段景延从床榻上站起来,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道:“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凌荷眼眸一深,但随即楚楚可怜的她扭着身子,就要扒上段景延的衣衫。
“皇上,臣妾是个小女子,哪里来的背后主子?是张院士可怜臣妾,将臣妾给了皇上。”
却被段景延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凌荷看着段景延,丝毫没有欲望的眼眸。
当即叹了口气,道:“臣妾本来不是要入宫的,是苏杭织造送给张家的,是柔慧公主看不得臣妾在府内,所以借了选秀的由头,送进了宫里。”
“那为何要攀附张家?”
“这朝廷上谁不知道,如今张家最是得帝上待见,可是臣妾觉得皇上更是九五之尊。那帝上姿色平平,又不苟言笑,当真是无趣的很。不知皇上是如何盛宠的她?”
说罢,凌荷一阵娇笑着,那笑起来的脸很是好看,段景延倒是冷哼一声,道:“你想要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