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一听此话心才踏实下来,脸上有了血色道:“帝上如今有了这么多孩子,实属是脱不开身了,也该我们这些嫔妃们出力相助才是。”
姜瑶知道云碧这是心急了,但往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妃对的四皇子招了招手,拿着糕点对着四皇子道:“承俞,到赵娘娘这来,赵娘娘这里有好吃的哦。”
四皇子身子一个瑟缩,往姜瑶身后躲了躲,赵妃拿着糕点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慎妃“噗嗤”一笑道:“赵妃可千万不要责怪四皇子啊,四皇子胆子小的人,又认生,赵妃从来没有跟他亲热过,难免他躲着你。”
慎妃于是双手一摆,张开怀抱对着四皇子道:“承俞,慎娘娘带你去跟承邬玩,好不好?”
顿时,四皇子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三哥坏……”
姜瑶轻笑出来,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问着:“那承邬跟不跟阿曜玩啊。”
四皇子用力的点点头,这一下众人也都明白了,慎妃拿着娟帕掩着嘴角,也是一脸的尴尬。
云袖摸了摸四皇子的头,轻柔的道着:“四皇子,我是小壶的额娘,你喜不喜欢小壶啊?”
四皇子亦是点点头,然后拿起一旁的鲜花饼,递给了云袖,嘴甜的道着:“小壶对我很好。”
云袖嘴角笑了起来,环视着众嫔妃的神色,将鲜花饼接了过来,摸着四皇子的脑袋道:“我和小壶也都喜欢四皇子。”
其实,众人也看明白了,四皇子虽然是个痴儿,倒还是有自己的喜恶的,对于情感的感知能力可一分没少。
“成了,今日四皇子有些不习惯,还是改天吧。”
姜瑶站起身子,看着众嫔妃满肚子的算计着四皇子,心里不落忍,拉着四皇子的手就要走出凉亭。
云碧“腾”的一下站起来了,她心思清楚的很,错过这个机会,姜瑶怎么可能在开一次茶会,定是再也不可能抚养四皇子了。
云碧走到四皇子身边,摸着四皇子的小手,含情脉脉的问着:“那碧娘娘问问你,你喜不喜欢启缈?你的五妹妹。”
四皇子思索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回复,这时候从园子外,走进来凌荷,一身都是落魄的样子,头上的金钗都歪了两只。衣襟也不平整,身上也脏污了两块,哪里像是去更衣,分明是去打架了似得。
她从园子一边走来,丝毫没有任何心情的走到亭子便,像是受了重创一般,对着姜瑶道着:“今日恐怕不能陪帝上赏花喝茶了,刚才路上跌了一跤,这手也磕破了。”
凌荷将手翻了过来,上面刮了血丝,倒是有几分倒地的意思,姜瑶关切的对问琴道:“去给皇贵妃请个太医瞧瞧。”
“是。”
问琴立马前去太医院,凌荷一个作揖,正要继续往昭仁宫走去,她此时已经心灰意冷,觉得世间生无可恋。甚至连个念想都没有,钱再多也是空虚得很,这个心已经空了。
不如回去找根白绫,将自己吊上去,一了白了。
凌荷抬起脚步,沉重而又迷茫的往昭仁宫走去,四皇子脱离了姜瑶的手,姜瑶甚是觉得惊奇,只见他跑到凌荷的身边拽住了她的袖子。
凌荷感到了拖拽,一个回眸道:“四皇子,这是做什么?”
四皇子扬着笑脸道:“我想跟皇贵妃娘娘再放一次风筝,好不好。”
那个小眼神里满是渴求的模样,凌荷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御花园的时候,她曾看着拖着风筝放不起来的他,上去帮忙放着,那一天两个人甚是开心。她还心情甚好的折了一束花,插在四皇子的小辫子里。
可是那天是凌荷封了皇贵妃的那天,高兴的看什么都是好的,如今她想吊死了,哪里还有心情放风筝。
“四皇子,还是找别人吧,本宫今日不想放风筝。”
“那明日,后日,大后日,承俞等着你。”
这句等着你,凌荷突然间心崩溃了,她垂着头身子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掉在地上,道:“四皇子,为何要跟我放风筝?”
“你待承俞好。”
凌荷扪心自问,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痴儿的四皇子,竟然如此说。
“可是本宫从来没有带你回过昭仁宫,也没有过给你任何……”
“承俞不在意。”
她蹲下身子,扶着她的小肩膀。眼泪不停的流着道:“承俞,你什么意思?”
四皇子拿着小手擦着凌荷不住留下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四皇子蹙着眉道着:“承俞喜欢皇贵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四皇子一般,简简单单的心思。
他回过头冲着姜瑶一笑,像是自己选好了,就等着姜瑶下令,那一脸洋溢着期待的面容,姜瑶甚是觉得有些惊奇。云袖也没有想到此处,微微一笑对着姜瑶道:“没想到四皇子倒是个有主意的。”
“成,承俞既然喜欢,那皇贵妃就带着承俞先养一阵吧。”
凌荷将四皇子拥进怀里,不住地点着头,哭的稀里哗啦的,众人看来纷纷不解,但是凌荷自己清楚,若没有眼前的小人,她恐怕如今已经吊死在那房梁上了。
如今似是有了期盼之意……
众嫔妃一见此事落定,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也就各自散了,云碧经过凌荷的时候,一声冷哼,狠狠地挖了一眼。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姜瑶拉着云袖走回了镜圆宫,两人坐在庭院内,阿曜正拿着书卷背书,姜瑶手拄着桌子笑看着阿曜问着:“今日阿曜,如此用功,可是又被罚背书了?”
阿曜将书本一合,小手一背,甚是有些埋怨的说:“那还不是因为送信的事,宋少傅让我背五本书,背不过就要打手板了,我觉得是宋少傅想找个借口打我手板子。”
云袖笑了起来,对着姜瑶道:“听小壶说,阿曜甚是聪明伶俐,这一本书一天就能背过,想来五本书也定不是什么难事,多用点功就是了。”
阿曜皱起了眉头,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姜瑶,指了指天上一片片的风筝道:“母皇,你看别的宫的都在放风筝,阿曜也想玩,你一个下令不让我背书了便是了……”
姜瑶拿起盘子里的蜜饯,放进了阿曜央求的口中,堵上他的小嘴道:“母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天光一亮就开始上学,一直到日落西山,回到家还得写作业,写到亥时。你看看你上半天玩半天,还不知足吗?”
阿曜被嘴里塞了吃的,在嘴里滚来滚去,念叨着听不太清楚的话语,但是姜瑶明白,那定不是什么好话。
云袖在一旁乐的不行,阿曜瞪了云袖一眼,眼睛一转,打着小报告道:“我昨日看见小壶,故意甩了墨点在凉太傅的衣服上,气的太傅找罪魁祸首,我多有兄弟义气啊,我可不能做祸害兄弟的事。”
“什么?小壶竟然敢毁了凉太傅的衣裳!”
云袖当即站起身,手里卷着手帕,不安的跺着步子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无妨事,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罢了,想凉太傅也不会过于苛责的。”
“帝上,我得赶紧回去,训斥下小壶,也太无法无天了。”
说罢,云袖一个作揖的就往外走去,姜瑶看着风风火火往外走的云袖,一阵笑意。
阿曜搂着姜瑶的胳膊,眼神里泛着光亮,央求着道:“母皇,我们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