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渐渐上来,宫内各处满是蝉鸣的声音,阳光炙烤着地面。
姜瑶一身淡黄色的黄袍,金色的龙纹被微风出的翻飞,泛着灵动的光芒。
她蹙眉不情愿的往凌倾宫走去,姜瑶心里也在掂量着,可是今日若是不去,那慕容宸若是反悔不做解药,她的辛苦筹划可就要白费了。
最后一声长叹,分外觉得自从做了帝上,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有些能够理解当初的段景延,不全是帝王无情。
走进去凌倾宫的时候,看着满院子的凌乱,药架子倒了一地,桌子上也被掀了过来,俨然一副糟了抢劫,疮痍情形。
“帝上来了啊。”
姜瑶听着声音,才向殿内的慕容宸看去,只见他更是被打的可怜,脸上青紫着,嘴角还渗着血丝,姜瑶不由的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她缓缓走过去,看着慕容宸的模样,都替他疼着。
“这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有银针吗?白玉但你,你挡回去就是了。”
“挡得了一次,挡得了两次吗?”
元风为慕容宸上着药,他不由得斯哈着,姜瑶无奈的从元风手中接过,为他上着伤药。
“寡人替白玉给你道不是了,这伤着实不轻,应该很疼吧。”
姜瑶小心翼翼的蘸着伤药,涂抹在慕容宸的脸上,他坐在椅子上抬着脸,眸子里满是期盼着神情。
他对着姜瑶道:“帝上能先来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只可惜那解被打翻了,恐怕药要重新配了。”
姜瑶心一沉,眸子里隐隐带着火气,胸腔里应了一声,很是沉闷。
“那就慢慢来吧。”
姜瑶也无奈,既然都被白玉那个暴躁狂给毁了,本来马上就可以混了药引子,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她还能说什么?
“慕容很疼,帝上今夜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他说的很是卑微,慕容宸的手握住姜瑶的手,她深看了他一眼,继而点了点头。
慕容宸欢喜的神色已经流露了出来,姜瑶看着他此举,怎么能不明白慕容宸是故意激怒了白玉。
回到御凤宫的朱苍臣,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的墨凡,他冷着神色,含着怒气站在宫门口道:“跪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将太后跪出来,你以为如此就可以能让太后原谅你?”
已经严重脱水的墨凡,脸色惨白着,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朱苍臣道:“朱大人,求求帮帮我……我不能这么狼狈的回墨家,还是墨家的耻辱。”
“既然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墨凡抬着脸看着朱苍臣,刚要回话,被耀眼的日头一照眼睛,顿时一阵眩晕就倒了下去。
朱苍臣立刻吩咐御凤宫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抬着他回捻香堂,请了太医好好医治。”
说罢,他提着下摆凛着神色就走了进去,原本还想对上官颜说道一番,只见她身形消瘦几分,躺在床榻上。
“颜儿,你这是怎么了?”
朱苍臣跑了过去,扶起上官颜,她手脚寒凉的握着朱苍臣的手道:“哀家又做了那个梦,那个战场上,哀家拼命地在里面呼救,就是没有人应我,还有姜戈。哀家恨不得想杀了他,可是我找不到刀剑……”
他紧紧的搂着上官颜的身子,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子远知道太后每年在这个月份都会梦见过去,所以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来……别怕,子远在。”
朱苍臣怀里的上官颜阵阵颤抖着,“为何哀家就是手中没有剑,不能杀了他!”
“没事的,明日我们边去静安寺烧香,祈福安康。”
“子远,哀家总觉得,可能要死了,因为那个战场上没有一个生门。”
“不要瞎想,会没事的。”
朱苍臣本来还有一肚子怨言,此时却因为心疼而变得灰飞烟灭,他看着一旁的玉磬问着:“太后可吃了午膳?”
玉磬皱紧眉头道:“没有,近日太后食欲不振,只能喝些粥食。”
“快去布膳,太后爱吃的都布上。”
“是,奴婢这就去办。”
他转过神色,哄着上官颜,道:“一会我们吃点东西,我陪着你入睡。”
上官颜点着头,小鸟一般的依偎在朱苍臣的怀中,皱着愁眉,眼泪在其中泛着涟漪,道:“好,都听你的。”
姜瑶坐着御撵进了偏僻的冷宫内,走在后宫的路上,刘尚仪环顾着四周,对着姜瑶道:“帝上,奴婢觉得慕容大夫,是有自保能力在身的,如今此举恐怕是有意挑拨白玉侍夫和太后的关系。”
高高在上坐着御撵的姜瑶,一声冷笑,抚着袖口的龙纹,凝望着皇宫道路的尽头。
“寡人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可是如今制药,恐怕又要耽误了时间。”
姜瑶依靠着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沉思着。
正巧看着从冷宫出去送饭的车,满车都是馊了的饭菜,姜瑶突然想着自己当初,在冷宫内的日子,有些心惊肉跳的的惶恐。
刘尚仪为姜瑶指着方向,他下了御撵,站在一个宫门前,门外有八个山河铁骑的士兵,重兵把守着冷宫的门。
殿内传来白玉的低沉的嘶吼声,姜瑶觉得心被瞬间收紧。
“把门打开。”
她眼神渐渐凌厉着,站在冷宫的宫门口,那里面一声声的闷声像是在施刑罚。
侍卫对着姜瑶一个抱拳道:“帝上,不可坏了规矩。凡事进入宫殿之人,无论何罪先打二十大板以示宫威,历来都是此宫规,还望帝上能够谅解。”
“你们竟然瞒着寡人施刑,给寡人把门打开!”
姜瑶指着门,大声的对着侍卫吼叫着,她身子颤抖着,山河铁骑硬着头皮仍旧不动身子,回着:“况且这是太后的吩咐,任何人即使是帝上来了,也不能坏了规矩,若是帝上执意闯宫,杖刑就要加倍。”
“你……”
姜瑶被气的面色铁青,她手指了指他们,眼疾手快的从他胯间的剑鞘上,抽出锋利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寡人让你开门,何须啰嗦,太后那里寡人自会言语,寡人要你现在开门!不然寡人就要了你的性命!”
姜瑶起伏着胸口逼视着士兵,里面白玉受刑的声音仍旧在继续着,闷哼声直击姜瑶的内心,可那领头的士兵深得不为所动,站的笔直。
“今日就算帝上要了在下的性命,在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太后有令不能进入,山河铁骑奉命行事,绝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