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来如此！一本双花…嗯？！什么？！…”

    晨光破晓，偏殿清光。修洛特霍然起身，从沉醉的睡梦中醒来。他瞪大眼睛，出神的看着初升的朝阳，脑海中却是“嗡”声一片。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耳边似乎依然回荡着，那一对银铃般清脆难忘的唤声。好一会后，他才环顾左右，看到沉睡纠缠的姐妹两人，脸上瞬间精彩。

    “这是…姐姐？这是…妹妹？…”

    这一次，即使姐妹两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出神情，修洛特还是清晰的分辨了出来，像是某种刻入骨髓的本能一样。他怔了怔，这才明白了一句天朝的古话。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对！…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修洛特站起身来，眯起眼睛，看着刺目的朝阳。宿醉与放纵后的眩晕，依然让他有些恍惚，就连眼前的太阳，都似乎晃动出了泡影。他努力适应了会，开口自语，却是歪曲了佛经。

    “主神见证！这难忘入骨的欢愉，这瑰丽如梦的花影，这美妙的花露，与颤抖的电光…且让我再多经历几遍，再试着从最艰难的缠绕中，参悟挣脱吧！…”

    日出日落，花开无痕。这样荒唐放纵的日子，又过了好几日。修洛特才勉强参透了佛理，从无常与变幻中脱身，继续处理起海滨联盟的政务。

    “主神庇佑！海滨联盟的各部人口，大致都被各部的祭司们估算了一遍。在辽阔的海滨之地，各部过于松散，与高原上的联盟和王国都不相同…这千里的海滨间，并没有邦国的划分，只有一个个的城邦中心！而具体来说，海滨联盟掌控了两座大城、八座小城，一共十座城邦！…”

    紫檀的案几很长，各城的文书图文交杂，依次在案几上铺展。修洛特盘腿坐在案几前，仔细查看着各城各部的汇报。在他身后，两位容貌相似的文书官巧笑嫣然、神情明媚，就像雨后清香的花芽一样。她们一个调着蓝黑的墨水，一个燃着怡人的香脂，却是配合无间，别有一番景致。

    “海滨十城，实际为王国直属！八座小城，五山城、斩蛇城、廿水城、锥屋城、郊狼城、刻石城、祭湖城、草坛城。以每座小城为中心，囊括周围方圆60里，各有3-5万部族…估算起来，便是30多万旗队人口！…”

    修洛特看着海滨地图，提笔画下一个个较小的蓝圈。在辽阔的海滨之地，丛林沼泽茂密，雨季河流泛滥…在大规模的治水工程完成前，适宜开拓屯垦的地点，其实非常有限。

    所以，王国在海滨之地的统治，其实并不是连成一体，而是一个个以城邦为中心的近似圆圈。实际上，玛雅诸酋长国的统治区域，也同样如此，这是由丛林与山地的自然条件所决定的！

    “两座大城，海滨中心的金湾大城，周围方圆120里，有16万口。而最东方的隐蛇大城，周围方圆160里，有15万口。两座大城加起来，便又是30多万村庄旗队！…十城总共加起来，就是60多万口！…”

    修洛特眼神微动，画下两个大圈，随即沉吟不语。这60万托托纳克部族，大多定居在海滨，是最为传统的海滨诸部，也是联盟认知中，东西托托纳克联盟的所在。

    “主神见证！这60多万口，就是编组旗队、建立民屯，直接掌握在王国手中的直辖部民！这些直辖部民都已经改信了主神，派遣了主神祭司，也安置了王国的旗队长、民屯长。他们能提供大量的赋税与粮食，也能提供最大规模的战士与丁壮…”

    “而从海滨十城去往内陆，则有三支向海滨联盟臣服的托托纳克城邦部族。他们位于内陆深处的丛林里，也可以认为是丛林中的托托纳克诸部。这三城分别是羽鸟城、土河城、兔丘城…以每座城邦为中心，方圆100里内，大约各有6-7万部族。合起来，就是20多万半直辖部族，或者叫附庸部族…”

    所谓半直辖，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贵族与头人清洗，没有改变原有的部族体系，只是让他们血誓皈依了主神。因此，这些半直辖的部落，还保持着相当的自治度。而自治的原因，又主要是因为丛林的地理分隔，建立直辖的成本很高，让王国难以深入掌控。

    “嗯，对于附庸部族来说，能够提供较多的征召战士，但赋税与粮食的提供，就远远不足了…而后续的直辖，还需要丛林道路的修筑，与内陆河运的发展…”

    修洛特继续划动手指，移向东方海岸的内陆深处，那是王国统治更为薄弱，仅仅建立起名义上臣服与朝贡的东南丛林。

    “这些丛林深处，大大小小、散落一地的丛林托托纳克部族，估计也有20多万。但这20多万部族，对王国的价值更加有限，几乎完全处于自治…他们几乎没有大型的城邦，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城寨，部族既穷苦又坚韧。除了召集起来出征抢劫外，根本提供不了多少的税赋与劳役…”

    “没有大型的定居点，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很容易的到处迁徙、逃亡或是游击。对于这些穷苦的丛林部族，武力征讨的成本就更高了，可能的收获极低，完全不成正比…”

    “因此，王国掌控的海滨联盟，暂时只能在这片东南的内陆丛林中，建立起政治上的朝贡统治、信仰上的宗教统治！对于他们，王国要派出传教的祭司，传播主神的信仰，并指导他们农业生产，建城立寨…直到一步步，转变为半直属的部族…”

    看完海滨各部的汇报，标注好整片的海滨地图，修洛特的心中，便对王国掌控下海滨联盟，有了更为清晰与明确的认知。

    “60多万海滨直属部族，20多万丛林半直属部族，还有20多万丛林自治部族…这千里的海滨与丛林，上百万托托纳克诸部，就是海滨联盟的根基！而整个海滨联盟的面积，大致与湖中王国相当。其中的人口与潜力，至少相当于湖中王国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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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