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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夜,快要入春的深夜特别的冷,大地上旧年的冰雪还在,今年的暖阳还没有来得及解封冻土。

    正常这种时节古墓是不易被人挖出来,怕是太多人盯上这里了,地下都快被掏空了,才让人一锄头给砸出了一条盗洞,不知道那块古玉牌是不是还在,……。

    七爷站在窗前,看着忽明忽暗的月亮出神,想到这里,七爷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轻轻的说了句:“听天命吧。”

    屋顶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一山夜行衣都没换下来到了七爷房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正是七爷,看得出来,他正在等一山回来,说来这件事情对一山来说,不是难事,躲过几个人拓得一行字,对任何一个盗墓的人来说都不是难事。

    不用进入墓室,不用应付机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睡在古墓里的人想了什么办法对付进入古墓的人,但是对于没进古墓的人,都不会下什么重本。

    一山伸手在怀里拿出了一张油纸交给了七爷。

    七爷接过油纸马上在灯下就展开细细看了起来,重头到尾,重尾到头,头也没抬对一山说了一句:“你去休息吧。”

    七爷眼睛没有离开那张油纸一秒,听着一山还没走出房门又接着说:“换下这身衣服再回房,要不一会赵月又该找你事了。”

    一山转身对着那个没看他的七爷笑了一笑,应道:“嗯,那我先回去了。”

    七爷还是头也不抬的研究着那张油纸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一山退出屋去,轻轻的给七爷关上了门。

    -

    这天晚饭后的一山,正陪着沈清在院里荡秋千,一家三口正在那玩得开心呢。

    院门外急急走来一个人,那是七爷的院里的叶小,叶小走近身来,对着一山说:“一山哥,七爷找你有事商量,让你去他房里一趟。”

    一山收起笑容,对叶小答道:“好,我这就去。”

    转过身时,刚好看到赵月正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一山强行一笑有些心虚的说:“没什么事,七爷就是找我去闲聊。”

    一山真是连个谎话都不会说,叶小已明说七爷找他有事了,他还说没事,只是闲聊。

    看赵月还是用了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山不敢再多说了,再说下去那就都是骗她的话了,了草的说了句:“你跟清儿在这玩会,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就跟叶小一道过去,已走出俩步再回头看赵月,还是刚才的眼神看着他,怔怔的,没有说一句话。

    一山又走回几步到赵月身前,一手握住赵月的手,另一手在赵月的手臂上轻轻的来回着:“真的没什么事,你别总是这样,不用担心我,你应该知道,其它事情我都可以解决,唯独你双眉一蹙,我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

    言语里都是心疼与宠爱,一山抽回那只在月儿手臂上来回游走的手,轻抚赵月眉心。

    一山见赵月这担心的模样,也顾不得还有人在一旁,附在赵月耳边轻声说道:“七爷答应我了,我们过几天就会离开。”

    这一刻的一山,已经知道七爷找他的目的了,他想着不管如何难办,三五日应该也是够了,这才说了这样的话,想让月儿也宽宽心。

    只是赵月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像他想像中的那么兴奋,就算不兴奋至少也该高兴,不该还是这清冷的模样。

    赵月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强牵起嘴角对着一山笑了一笑:“去吧,七爷在等你。”

    一山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叶小一起慢慢走远。

    赵月看着一山的慢慢走远的背影,想起了俩天前的夜里,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

    叶小到了七爷的院子前就不再往里走了,一山径直走进了院子,四哥正立在门口,嗤着大牙花等他呢。

    四哥原是七爷的远房亲戚,辈份上应该叫七爷叫叔,只是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所以他也就不称七爷叫叔伯了,跟着大家一起叫七爷。

    四哥,大名秦时泶,原来的名字就不说了,以前穷人家说的都是赖名好养活,来的时候才几岁的光景,家里是养不活了,就托着人把他送来给七爷了。

    后来到了七爷这,七爷就重新给他取了名字,七爷也是看着他一身轻健,是块好料,这才留下了他。

    四哥也是不负七爷所望,虽是长得软弱可欺,文文静静,这才短短十多年,脚下生油,手指长刺,就算是扔在身手过硬的人推里,也是能让人竖大拇指的。

    只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四哥还真是不负他的长相,是个老好人,看是一身好武艺,却是个菩萨心肠,别说杀人放火了,就是杀个鸡,他都躲着远远的。

    唉,七爷真是有苦难言,百年一遇这等人才,竟不想,唉……所以都是把他留在身边防个意外啥的,外头见血的活从来也不叫他去。

    “七爷,一山来了。”四哥领着一山进了屋,对着屋里的七爷说着,话音落下,一山也迈腿进了厅里。

    在屋里盯着油纸的七爷头也没抬,挥挥手,对着身边其它人说:“嗯,你们下去吧。”

    除了在七爷身边的五哥没有动身子以外,其它的人都转身离开了,一山知道,这是到了做事的时候了。

    一山站在那没动,等着七爷招呼他上前,告诉他需要怎么做。

    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快点能办好这件事,然后找一乡村野地,带着沈清跟赵月,以后的每一天上山捉鸟,下河捞鱼,是再也不会让她伏案桌前,等他到天明了。

    已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了,屋里只有七爷偶尔翻动纸张传出来的声音。

    七爷一句话不说的在翻看着那张油纸,一山还是跟着四哥站在七爷前面,一山正想说转过头跟四哥示意要不要坐下,七爷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灯的正下方,举起手,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四人都围在了灯下,看着七爷手上拿着的油纸跟一些涂涂画画过的纸张,一山对这些是一窍不通。

    四哥呢从来就只是外围接应下,在他们俩听来,每次去探古墓说的好像也都是这些,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嘛。

    一山跟四哥就跟听天书一样,只能听着七爷跟五哥在商量着。

    “墓葬形式,都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繁衍出来的五行风水布局,万变不离其宗,都讲求占尽天下形势,归根结底就是追求八个字:造化之内,天人一体。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我们要找的玉牌大致就在寝殿里的棺椁内,可能……。”

    “可能会在墓主的咽喉里。”

    一山他是知道有些墓主喜欢口含古玉压口,但是也是在口中,怎么会在咽喉里呢。

    一山不解的看着七爷,七爷看出了他疑惑,特意转头对着他说着:“若是墓主临死前,还有一口气在,咽下玉,便会随气卡在咽喉处,只是……”。

    七爷停了停,转过头只是看着身边的五哥存贤说:“只是……”。

    一边的五哥接上的话茬:“只是,如果在咽喉处,积年下来,肉身腐化,那玉牌便就一目了然,无处可藏了,若有人进去过古墓,那就算是找到尸身,玉也不一定在了。”

    七爷在边上稍显落寞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

    那这意思就是玉牌不一定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三人都不在说话,都看着七爷,想听听七爷怎么说。

    用食指指尖轻敲着桌面的七爷,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

    这时四哥突然伸出了手,挡住了正准备往下说的七爷,对着窗户外面看了看,给七爷使了使眼色,然后收紧了步子慢慢的往门口去了。

    七爷假意不紧不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还有一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