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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存贤在前,赵月跟在一山身后,三个踏上了一块略微平整的地面。

    地面中间有条石子小路,小路四周散布着一些残破的小石堆,大小各异。石子小路的尽头是一块长俩米上下,残破不堪的石板,石板下堆了半个人高的石堆。

    这里或是让后人祭拜的广场,只是年月久了,边上应该对应排列的石像有的就已经只剩下了基座,而有些连基座也不见了。

    只留下了那大长石板,残破到不堪一击,佯装着屹立不倒。

    三人过了广阔的场地,一条狭长的涌道就在前头了,说狭却也容得下七八个人并排行走,说长,是因为手电打过去,竟然没有看到尽头。

    涌道开阔,呈下坡状,考古队的人已经开始整理了,涌道四边整齐的布满了小平铲挖过的痕迹。

    走进去二十米左右,原本完整的四周,突然在涌道的上方开了一个大洞,想这应该就是那老农一锄头挖出来的坑,即而发现了此处有古墓的破口了。

    三人接着往前再走了有二十米远,脚下的涌道开始变得坑坑洼洼,想是考古队的作业也只是到了这里,前面的都还没有去到。

    走在最前面的五哥,小心的提醒着跟在身后的一山跟赵月:“前面要稍稍小心些了。”

    “嗯。”

    “嗯。”

    俩人都轻轻嗯了一声,只是赵月感觉自己声音有些发虚,毕竟她从来没有下过古墓,对于死人的恐惧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三人又往前走了有三四十米远,算了算这前前后后走进来已近百米了。

    走在前面的五哥稳住手里的手电照着前方某个地方说道:“快到了。”

    赵月探出身子往前看了看,前面五哥的手电照到的最远方,已经能模糊的看到一些类似墙壁一样的东西了。

    几人又摸索着往前走,一山一边走说着:“感觉上次来拓墓门的字迹时,也没有这么远,怎么今日感觉走了这么久。”

    这话也不知是道跟赵月说的,还是在那自言自语。

    只是前面的五哥都到了这里了,还不忘打趣他一下:“是不是我不该来,打扰你们打情骂俏了,所以让你觉得时日都长了。”

    一山还没张口骂他呢,赵月先说话了:“五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言语里略带着紧张气息。

    存贤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呵呵的自顾自傻笑。

    一山听出赵月言语里有些心虚了,本来她就是第一次下到古墓里,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便稍稍走慢了些,等了等赵月,等她走近,拉起了赵月的手。然后对着前头的五哥说:“五哥,正经些,七爷也说了,这次比较危险,你正经些,我们也安心些。”

    说是为了求我们安心,其实是暗示五哥,赵月有些害怕,让他不好再玩笑似的,让人不放心。

    五哥听了这话头,心里也会意了,一山肯定是不需要他来安心的,估计是赵月有些害怕了,所以也就不在说话了,径直的慢慢往前走着。

    一山宽厚的手掌,熟悉的温度,也让赵月稍微的也放心了些。

    走了几步,三个已经来到了手电照到的墙壁那,果然是到了墓门的地方了。

    这墓门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大门一样,俩扇开合的样式,只是上面画满了图案跟花纹。

    五哥指着墓门一处石墨油迹,用七爷的语调对着一山说道:“一山啊,办事真让人不省心啊,怎么能留下这么大的痕迹呢。”说着说着,还假意咳嗽了俩声,才又接着说:“我一向是最倚重你的,你也是最让我放心的,怎么这,这次如此大意呢。”

    唉,这个五哥,真是本性难移啊,刚刚才答应正经点,这是又忘了。

    “五哥…”。一山话语冗长的喊了一声存贤,几近哀求的说:“好了,五哥,我们开始干活吧。”

    说完一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好的,好的,开始干活,开始干活。”存贤嘿嘿笑了下,想起自己刚刚才答应了要正经点,这一下没忍住又开始了,也怪不了他呀,本性难移嘛。

    -

    存贤默默的在怀里掏出了罗盘跟一个类似指北针的东西,对着墓门上下左右的仔细观看了一番,然后又在石门左下角一番扒拉,左下角竟出现了一个拉环,试了试劲,纹丝未动。

    存贤只好招呼一边的一山:“来,一山,借点力,只借不还的那种。”

    一山叹了口气才走上前,与存贤俩人合力拉动拉环,石门应声开了,一阵尘灰也应声扬了起来。

    三个紧往后退了几步,等这厚厚的尘土落了地,存贤在门外又是察看了一番,自己才迈腿进了门里,在里面招呼着他们俩进去。

    -

    进门后就是十几阶的台阶,存贤用手电照了照了四周,面前的每个台阶都有一米多宽,俩米多长。台阶都是用大块整石铺成,每块石阶上都刻都万马奔腾,冲锋陷阵的图案。

    每个台阶俩端都放着一个跪姿双手高举的仕女,双手捧着油盏,仁女一脸媚笑,这么多年过去了,神情风韵依在,栩栩如生,那油盏里早已没有了一点的油迹。

    十几阶台阶下的石门也还算看得清,一山牵着赵月正要迈腿下去。

    存贤在前面伸出手,拦在了他们俩面前,挑着眉毛,眼梢媚笑:“月儿呀,你跟一山在这上面等一等你五哥哥啊。”

    说完也不管一山的那声长叹,便拿起手中的家伙什,蹲下身去对着每阶台阶一阵研究。

    赵月此时手心已然有些冒汗了,她家中的四位哥哥把所学能学都教给了她,所有的危险,伤害又都替她抗了,以至于她只学会了一身功夫,却没有地方去练一身的胆量。

    虽然这会一山就在身边,她还是有些害怕,她感觉到身后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她想跟一山说,但是又怕是自己因为害怕产生的错觉,握着一山的手又稍稍紧了一些。

    一山感觉到了手掌传来的力度,轻轻的安慰她,“别怕,有我在,还有五哥,放心。”

    五哥正低头查看第一阶石阶呢,一山的话是只说给赵月听的,说得很轻,原以为五哥没听到,再说就算听到也不可能有空理他们俩的。

    谁知道台阶上的存贤一个转身,抬头用手电照在自己脸上,裂开大嘴给赵月笑了一个,嘴里还说着:“五哥哥在呢,别怕啊。”

    赵月被存贤逗得是扑哧一笑,握着一山的手也不在那么紧了。

    五哥说完就径直的走到第一个台阶的左下侧处,拿着电筒对着油灯看了半天,然后转动着方向,头也没回的跟他们说了句:“在这等我。”

    然后又大迈步下了第二阶台阶,还是在左侧的油灯,又是一阵罢弄,然后第三阶到了右侧的油灯……。

    在一山跟赵月看来来是完全看不懂其中奥妙,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五哥叫他们俩。

    大抵是过了有三五分钟吧,前面那一闪一闪的手电,终于停了下来,对着他们俩,画着圆圈,然后五哥捏起了嗓子,用那鬼魅般的声音叫着:“你们下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等着你们,等你们,等你……。”

    赵月被存贤的样子逗着笑出了声,一山对于这样的五哥,真的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只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五哥,却是起着关键作用的,他只有努力让赵月安心,可那疯颠的五哥,总能一句话就让赵月释放掉压力,这真是不服不行。

    -

    台阶下又是一扇石门,光秃秃的拦住了去路。

    面对前面的石门,还是五哥在解决问题,这会的赵月明显是轻松了一些了,对着一山说着:“真的有必要我们三来吗?感觉五哥一个人来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我是靠脑子吃饭的,像那种搬搬抬抬的活,没有一个像一山这样的牛,像我这种纤纤文弱书生怎么能搬得动,再说了,你知道一个棺盖有多重吗?”

    一山这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敬五哥好。

    “你才是牛呢,你是个大笨牛,大懒牛……”。身边的赵月倒是帮他开口回敬五哥了。

    一山看着身边护犊子的赵月,笑得比花都灿烂。

    这五哥真的是一心能好几用啊,那边在研究石门要怎么开,这边还能跟他们俩一言来一语去的调侃。

    调侃间,三人已打开石门进到了冥殿,一山跟五哥,都异口同声有些不解的轻轻嗯了一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间冥殿比他们以往见到的都要大好几倍,四周还有很多的入口,有些有石门挡着,有些没有,里面黑洞洞的,手电也照不到底。

    冥殿的是里面还放着好几个棺椁,周边各种物品堆山码海。

    “这难道是陪葬用的配殿,不是冥殿。”

    一山轻声的问了前面的五哥,五哥一言不发,拿着手里的东西,配合着手电,把冥殿的所有角落照了一遍。

    -

    等存坚把这殿里都看完了后,难得很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赵月,跟好一山。”

    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抬手用手电给一山指明一个地方。

    一山默契的站到了五哥给他指出来地方,手里紧紧的握着赵月。

    三个人又花了好些时间,走走停停,才来到冥殿正中央。

    五哥伸出手示意他们停下,一山紧拖着赵月,站在五哥指出来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

    五哥则站在其中一个陪葬的棺椁跟前,沿着棺椁察看,在一侧拔动了一块石板,就在一山跟赵月脚下一侧,突兀的冒了起来一块手掌大的石头。

    “用你吃奶的力气踩下去吧。”一旁的五哥,又是挑眉挤眼一脸谄媚的边笑边说。

    一山真是没好气,抬起一脚用力踩了下去,石块随着脚劲直接就下去了。

    只听到墓室里一些机关暗嚣沉闷的咔咔的声音,一山跟赵月吓了一跳,紧张的看着四周,正想问五哥怎么回事。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谁知道五哥竟然跳着那鬼也看不懂的步伐转到了他们身边,一边跳还一边对他们勾勾手指,转往其中的一扇石门那去了,嘴里的歌声,脚下的步伐是一样也没停下

    “唉。”

    “唉。”

    异口同声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是很不情愿跟着五哥走,但是脚还是很听话的跟了上去了。

    五哥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有石门的入口处,看到石门外的一些沙石,跟密封的情况。

    存贤回头看着一山跟赵月,这会子他一脸的五官好像重新排了个队,变得一本正经,说话也严肃认真:“确定药丸吃了,还有捂严实口鼻,这里肯定还有些毒气。”

    然后跟一山又是一阵交代,“如果真的不行就按七爷说的,什么伤已百年的都是假的,只要不在墓里丢了性命,那就不算伤已。”

    一山看了看身边的赵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