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瞬间眉头紧拧,像从未听见过这两个字。
顾云抒见此,就笑得更加肆意了,那明亮的眼睛像成了一弯月,“沈柏年对不起,不是我想笑,可是你现在脸上表情真的很……”
“不许笑!”男人突然怒吼出声,明明仍是那张禁欲到极致的脸孔,但当下的顾云抒却真的感受到他的怒气,就如当年那次一样的怒气。
忽然间,眼前这张俊逸的面容跟当年那张仍极其年轻的脸孔重合到一起,让她一下子回到那时候。
沈柏年见她心不在焉地模样,心下又是一阵怒火翻涌,手上的力道也不再客气,加重了几分,“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顾云抒被他弄得有点疼,下意识嘤咛一声,仍是笑盈盈地望着他,“沈总,你吃醋了吗?”
那声音,那笑颜,都让沈柏年心尖上莫名一痒。
他原本沉敛的目光在顷刻间变化了好几下,心里惊讶这句话,但脸上表情却依旧如常,他凑到她耳畔说:“只是提醒你,你现在还是有夫之妇,跟异性接触要注意分寸。”
或许是想到他当年的样子,所以顾云抒极其不怵他,甚至敢跟他叫板,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我挺注意的,只是上下属一起吃顿饭,那个奶茶也是以朋友身份送的,是你想多了。”
沈柏年将她拽进这里,为的就是听她解释,现在她清清楚楚解释了,他心里的那点气非但没消反而涨得更厉害。
“你……”
他难得哑口。
顾云抒怕外面的陆良笙等着急就过来这边,所以也不再跟他继续纠缠,将人推开了些,“你还是去陪客户吧,我先走了。”
沈柏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他之前攥在手里的主导地位正在慢慢流失,他见她真要离开,又立马将人扯回来,顺势在她唇上啃了一口,说:“今天晚上记得给我留窗。”
顾云抒被他亲得猝不及防,听见他那句话更觉得无语,用得着这样吗?
门不走非要爬窗?
但她也没说什么,语笑嫣嫣地转身离开,看上去莫名乖。
看见她这幅表情,沈柏年心里才舒畅不少,不再阻拦、让她就这样离开,之后他也回了他的包厢。
一进包厢门就有人说:“哟,沈总去上个洗手间心情都变好了。”
顾云抒回大厅的时候正好在半道遇上陆良笙,显然他是真担心自己,所以过来了,“陆总。”
陆良笙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遍,确定真的无碍后才道:“见你一直不回来,便有点担心,没事就好。”
“嗯。”
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回公司,顾云抒就接到叶玲打来的电话,“宝宝,喝到奶茶了吗?”
碍于陆良笙就在旁边,她回答的极其小声,“喝到了,我这边还有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那头传来叶玲气愤的发飙声,“你有病是不是?来找我做什么,能不能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就恶……”
后面手机直接挂断了,顾云抒瞬间愣在原地,刚刚怎么回事?
陆良笙也停下脚步,侧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哦,就是我一个朋友。”顾云抒总感觉情况不太对,她说:“陆总,下午我可以请假一会吗?我想过去看看。”
陆良笙当然是答应的,“需不需要我现在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直接打车过去,也很方便。”
说完,她也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步伐显得有点着急,陆良笙站在后面仅是欣赏她背影都有点出神,“早知道当时就不走了。”
顾云抒以最快速度赶到叶玲那里,还没进公寓的门,就听见叶玲激动无比的声音,“你他妈的也太恶心了,那时候你让人来打我,结果将我打进医院,现在你他妈又来求我?”
“你当我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吗?你们闻家落败,你爹入大狱,那是你们罪有应得,去别地方演父慈子孝,我这看着恶心!再来,我打断你的腿!”
“叶小姐,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上次来找你麻烦的人,我不清楚,更不是我叫的。至于我爸,我知道他不算什么好人,但毕竟是我爸,我现在找不到谢晋,所以只能来求你,你能不能……”
“滚!”
顾云抒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叶玲正往闻语脸上扇巴掌,一共扇了两下,而闻语像木头人一样随便她打,站在那一动不动。
她皱眉出声,“玲。”
听见熟悉的声音,叶玲才突然停下手,她看向门口,惊讶道:“宝宝,你怎么过来了?”说完才想到刚才她们有打电话,之后因为闻语突然来了,她就没顾上,“是不是担心我?”
顾云抒点了点头走进去,眼神落到极其狼狈的闻语身上,神色淡淡,“闻小姐,你一直来骚扰我朋友似乎不太好,上次我有给你沈柏年的联系方式,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说到这件事,闻语就感觉极其羞耻,那个沈柏年根本不理会她,即便她已经抛弃自己所有自尊。
“……没。”她撒谎,说完就即刻跑了出去。
叶玲情绪还未完全缓过来,气得不断翻白眼,“谢晋那个混蛋,真是净给我惹事,气死我了。”
顾云抒拍了拍她手安抚道:“我去找那个闻语聊聊,让她以后别来打扰你了。怎么样,刚才手有没有打疼?你也真是的,打她做什么?”
叶玲无所谓地耸肩,“出口气呗,以前她有闻家当靠山,我不敢对她怎么样,现在我叫她在地上爬给我看,她也只能照做。”
顾云抒知道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做出这种折辱人的事,她叹了口气便离开公寓,来到公寓楼下也没看见闻语,心想可能是走了,刚想转身回楼上去,便听到一道细微的哭声从旁边传来。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见闻语蹲在角落里哭,倒并不觉得多可怜,多值得被同情。
就是让她想起两年前的自己。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擦擦。”
闻语抬头,看见顾云抒那张脸时愣了下,之后还是伸手接过纸巾,“……你不是她朋友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自从他们闻家出事后,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连之前那些她所谓的闺蜜,都在一夜之间跟她断了联系。
她找她们帮忙,她们就各种推辞。
“只是一张纸巾而已。”顾云抒道:“这算什么好?闻小姐,请你别来打扰我朋友,她的个性你也看见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闻语有点哑口无言,“要不是我找不到谢晋,我也不会来找她,来之前我也做好了准备,只要她愿意告诉我谢晋在哪,无论她怎么羞辱我都行。”她起身,神色坚定,“我爸确实不算好人,但作为子女、我也只能认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他吧。”
“况且,有些事本来就不该他担着,可是那帮子人非要将那个什么豆腐渣工程扣在他身上,让他认罪!”
顾云抒原本想转身离开了,听到这个、她便顿步,心脏像被人砍出一道口子,她问,“那个工程跟你爸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