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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120、井底
    先生进去了很久,我们在上面等得不行,正在我们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出来了,他站在井底拉了拉绳子,然后喊我们下来看,说他自己说的话有些困难,还是要我们亲自去看。

    最后我和父亲都下去了,井底已经彻底干枯,在井下头有一个差不多一个人能进去的折口,进去之后里面也并不大,但是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却吓了我一跳,因为里面竟然是一座坟。先生早已经看过,说这是大爷爷的坟,我们看了墓碑,果真是,一时间我和父亲都面面相觑,大爷爷竟然被葬在了这里,这是什么缘故?

    先生说大爷爷没有被葬在祖坟上,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之前奶奶为了隐瞒这件事,却告诉我们说大爷爷被葬在了祖坟里。

    先生说难怪他第一次来奶奶家就觉得奶奶家的格局很怪,而且阴气很重,可是让他奇怪的地方在于,奶奶家阴气虽然重,却并没有煞气,大爷爷这座坟也是,从内而外并不能感受到煞气的存在,可是大爷爷竟然是附身在父亲身上的恶灵,这让他很不解。

    当然这些话是后来先生私下里和我说的,因为当着父亲的面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先生看我们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这座坟的事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父亲说他来过。

    父亲的话像是一颗地雷一样,瞬间引爆了先生和我,我们惊讶地看着他,父亲说它记得这座坟,他记得他的确来过这里祭祀,然后他就在坟边找着什么,最后竟然惊讶地发现,在坟尾的地方,有刚刚烧过不久的纸钱和香!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们第一印象就是奶奶失踪前来过,可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这里完全是被封闭的,奶奶是怎么进来的?

    先生拄着下巴,忽然说:“如果不是奶奶烧的呢?”

    先生边说边猜测着说如果不是奶奶的话,那么还会有谁来这里烧纸钱?

    但是不管是谁,我觉得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们仔细检查过,这里除了从井里能下来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出口或者入口,也就是说下来的话就必须要挖开井,而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似乎说不通,可是刚刚烧过不久的纸钱灰烬又说明的确是有人来过,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自己也想不通,他说这件事看来只有去问赵老太才能清楚了,她指引我们来挖这口井,她说我们看到之后就会明白,可是我根本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了。

    可这时候父亲说,这座坟不是在这里,然后他看着我们,可是究竟怎么去,他不记得了。这时候先生忽然有了法子,他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爷爷自己醒过来,然后看能不能让他带着我们去。

    这个计划也是瞒着父亲的。所以之后我们就从井里出来了,只是来到井底下的时候,却没见到母亲的影子,与此同时,我们好像听见了上面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像是母亲的声音,她正在和谁说话,我们听不清在说什么,好像隔得有些远,在屋檐下的位置。

    我们有些疑惑,这时候会有谁来我们家。于是先生先抓着绳子爬了上去,因为这口井是很早时候就打的,所以井壁都是有石缝的,脚可以蹬着上去。

    先生第一个上去,我看到他到了井边,站了一下,就往屋檐下过去了。

    我接着顺着绳子爬上来,,当我的头从井里伸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屋檐下母亲不在,先生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爬出来,解开绳子,把绳子头丢下去,可是丢下去却看见井底的父亲不见了,我看见父亲不见了,有些慌,于是就朝下面喊了他,可是没有反应。

    我看向先生,这时候先生已经朝我走了过来,他问我怎么了,我说父亲不见了,接着先生也看了看井底,然后忽然说,怎么井底忽然涌出来这么多地煞。

    先生的知觉最灵敏,正在这时候,父亲忽然出来了,看到父亲出来,我问他怎么又进去了,父亲说他听到里面有响动,就进去看了看,结果找到样东西,然后他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我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然后父亲就顺着绳子上来。

    上来之后,父亲把在里面找到的东西给我们看,我看见是一只玉烟嘴,看着是老玉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这只玉烟嘴意味着什么,先生看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就让父亲自己收着,然后父亲就问母亲上哪去了。

    先生说可能出去了,我觉得不解,我们在井底的时候还听见母亲的说话声,而且她出去为什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们出来之后,先生说先不要把土填起来,但是为了以防意外,倒是将井盖重新盖上了,先生在井边走插了香,有放了符纸,我们这才洗了手回堂屋里。

    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很久也没见回来,我觉得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有些怪异,那时候先生在看着什么,很出神,但我到屋檐下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事我觉得先生有些要瞒着我们的感觉,于是我就没问,而是问先生父亲找到的那只玉烟嘴有什么问题吗,先生说那不是活人用的东西,只怕会有麻烦。

    我说既然这样那还让父亲带在身上,先生问我说难道我没察觉到父亲从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吗?我反倒懵了,虽然父亲不见的那一段的确吓到了我,可是出来之后人也好好的啊,之后先生就没说什么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和我说,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问他哪里觉得不对劲,先生看着我很长时间不说话,然后问我说我没觉得那天晚上我们好像太仓促了一些吗?

    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我不免心有余悸,于是问先生说哪里仓促了,然后先生说了他的疑虑,他问我说我有没有想过,我们那天回到奶奶家带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母亲?

    我惊问先生会这么想,要是带出来的不是母亲,那又是谁?先生大概只是一瞬间的疑心,然后就说也对,如果不是母亲那又是谁。

    过了很久母亲回来了,我问她去哪里了,母亲说出去了一趟,看我们还没出来就没告诉我们,我说我听见了说话声,母亲说一个邻居来找她过去帮忙,她就去了一趟。

    具体帮什么忙,母亲就没说了,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先生就更没有追问这些,然后母亲说忙活了一下午也该饿了,她去做饭。

    于是我们吃了下午饭,先生说要不就把这口井填起来吧,该看的也看了,要不院子里总是这样有个坑,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我倒没什么,只是奇怪先生怎么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填它倒也快,把那个来小时就好了,填好之后先生闲了一会儿,说他想去赵老太家问问,就一个人出去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在堂屋里看电视,倒也没什么,然后我看见父亲忽然拿了在井里头捡的那个玉烟嘴抽烟,我看了猛地一阵心惊,就说父亲怎么用它抽烟,父亲说不用可惜了。

    我就没说什么,但是接着我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父亲从来都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食指和拇指。

    这还不是关键,父亲靠在沙发上往前猛地吹了一口烟,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看见在烟雾中隐隐约约地现出一张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