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消耗了一盏茶的功夫,堂上又恢复了正常。
“刘氏云娘说说你身上的伤。”王醇德更加好奇她为何会有伤,这带着伤滚钉板,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大人啊。”老刘氏还没等云娘开口,张口就喊冤。
“无知妇人,没看见本官正在问询刘氏云娘,你多嘴作甚,再如此没有规矩,小心本官打你板子。”王醇德见刘氏老妇人打断问话,眸子一寒,定定的看着地上的老妇人。
“民妇知错。”刘氏吓得一个哆嗦,匍匐在地,不敢多言,身边的刘明言更不用说了,就是个软弱的,没了主心骨,吓得更加不敢言。
“回大人的话,此事还得提及我被毒死的夫君,我被打是我这个好婶娘的主意。
今晨我刚刚路过小厨房,听见她交代丫鬟务必要将汤药看着我夫君喝下。
当时我没多想,虽然婶娘时常磋磨我,可对我夫君是不错的。
遂转身去做了其它事情,可谁知再次回房间的时候,夫君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我当时吓坏了,准备起身去请大夫,看能不能有什么转圜。
谁知呼啦来了一圈人,为首的自然是我的婶娘,说是我嫌弃夫君体弱,不能疼爱,便下毒毒死了他。
我还没等反抗,二话不说便让府中的小厮压着打了板子。”云娘此刻气息匀称了不少,脑袋清醒不少。
她按着原主的记忆,回忆当时的场景,一想到那个七窍流血而亡的男子,心疼的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的。
“你这个贱妇,胡乱攀咬甚,你毒杀了你的夫君,将恶毒之事推到我身上,可真是心善啊?”刘氏蹭的爬起来,指着云娘骂道。
“再无礼,打断你的腿。”王醇德烦躁的开口。
“大人,民妇知错了。”刘氏一时间忘了在大堂,急忙认罪。
“大人,这位婶娘如今是狗急跳墙了,她当我不敢将家丑外扬,想着我就此打住,想的美。
你这群吸血鬼,从进入刘家之前就被猪油闷了心,表面哄着我得夫君,暗地里骂了多少次短命鬼。
吃着家中的粮食,用着家中的钱财,却密谋着如何害他性命。
不就是要钱,你拿去便好,何必伤他的性命。”云娘不知道因何缘故,不禁潸然泪下,一边用衣袖擦着泪,一边指着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你所言,你婶娘和小叔是为了家财害了你的夫君,府中的丫鬟小厮都投靠了他们,可以有何证据。”王醇德听后,眉头微促,没有证据,如此说也是无用的。
“大人可不要听这小妇人满口胡言啊,可真是要冤死老妇人啊。”刘氏趴在地上哀嚎,一副被冤枉的可怜样。
站在门外大人群中,不敢言语,只能交换彼此明白的眼神。
“将这老妇人拖出去,打十板子,本官提醒多次,屡屡不知悔改,真是当本官是个摆设。”王醇德是出了名的温和。
如今看着这个三番五次打断自己问话的老妇人,心中憋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便开口。
“是。”杨捕头领命
“叉出去打。”杨捕头早就看不惯她的嘴脸了,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情形,如今两两对比,自是知道了其中的辛秘。
“大人。”刘氏开口叫。
杨捕头一记严厉的眼神,刘氏就好似被卡住脖子一般,涨的面色青紫。
衙差拖着她出去,在空地上啪啪打了起来。
没有放水,伴随着啊的剧痛声,传到大堂中,吓得心中有鬼的二人眼神闪躲,鬓角狂流着汗。
“大人,民妇的小叔好赌,在来京都之前,就将家财赌光了。
无奈之下,携着老母来了京都寻了我夫家,我夫君从小就体弱,但是个性子善良,醇厚之人。
当时母子两个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说着自己有多苦,夫君无法只好将他们留在家中。
谁知刘明言的赌瘾又犯了,隔三差五的就去花柳街堵上一把。
谁人不知上了赌桌便没有理性可言,他次次输,次次由夫君替他填坑。
后来有一次输的太多,被赌局的人堵在后巷子处扬言要砍了他的手指。
恰巧在那日,遇到了花楼中一个妈妈,那个妈妈人人称她花娘。
这个花娘年约四十,姿色艳丽,玩弄权术手段了得。
刘明言为了保命,便和花娘合作,从刚开始的一百两,到最后的几前两,甚至输掉了刘家的一处铺子。”云娘缓缓地开口。
“这个花娘到底是何来头?”王醇德对这样的伎俩是知道的,他很是好奇的问。
“这个花娘便是大陶安插在大周的奸细,她善媚术,且常年经营醉花楼。
从楼中的客人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而刘明言便是其中的一个。
只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便被强迫着勾搭一些有钱且好赌的男子。
从而引荐给花娘,花娘再设局,随即将他们控在局中,从而得出想要的信息。”云娘眼角瞥见趴在地上哆哆嗦嗦,汗如雨下的刘明言,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的轻蔑。
“你可有证据?”王醇德激动的上倾前身,急急问。
“有的,在刘明言寝室的脚踏下,有个暗格,里面记载了众多信息。”云娘淡然的道。
“杨捕头带人去找。”王醇德扭头吩咐道。
“是。”杨捕头领命去了。
“刘氏云娘,你可知道叛国通敌是死罪?”王醇德柔和的眸子变的犀利。
“大人的意思,民妇懂的,大周律法中有亲亲相隐的记载,卑幼首匿尊长不负刑事责任;
尊长首匿卑幼,死刑以外的不负刑事责任,除谋反、谋大逆与谋叛此等重大犯罪外,也就是三种大罪不可包庇。
如今他们母子在来府衙中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我还活着,自然要告发。
民不可无国,出卖国家的人,就不配享受国家给予的一切。”云娘隐约记得刘明宇看过律法的书籍。
原主当初问了句,谁知如今竟然用上了。
“看你懂的一些。”王醇德语气稍缓了许多。
“民妇的夫君常看律法,给民妇讲过一两句,我脑子笨,只记住了这一句。
至于其它的不懂也记不得,还望大人看在民妇检举有功的份上,饶了民妇。”云娘是个聪明人,自然知王醇德在提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