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澈目光冰冷,但内心却充满了怒火。
“要按照敏仪的说法,那本王可就要关你禁闭了。”
江暮云娇躯一颤,杏眼圆睁。
“你要关我禁闭是吗?好,我被关之日,就是我死之日。反正活着也没有意思,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江暮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得意的想:容昀澈,你就是把我关在天牢,本小姐一样可以潇洒的走出来!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容昀澈的目光越发的冰冷。
“怎么是威胁?难道你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很好受吗。要不改天,我也关你一次禁闭瞧瞧。”
“放肆!”苏敏仪喝起来,“这是妻子对丈夫说的话吗?”
江暮云怼:“怎么不是?你没有成婚,当然不知道夫妻之间该说什么话。”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呢,感觉江暮云是在诅咒苏敏仪,一辈子嫁不出去一样。让苏敏仪费力琢磨了半晌。
“好了,”既然江暮云不想讲述事情的经过,容昀澈也不要求她说了,“你给敏仪道歉。”
苏敏仪尽管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只是道歉而已,但总比江暮云什么都没有做好。
于是,她便扬起下巴,高高在上,要接受江暮云朝拜的架势。
要江暮云给她道歉?苏敏仪真是想的天真。
“容昀澈,你脑子进水了,让我一个受害者,给一个迫害者道歉?要是我打你一巴掌,又让你给我道歉,你愿意吗?”
容昀澈心道:不是给你机会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是你不说,本王能怎样?也只有暂且认为苏敏仪的话是真实的了。
真是不知道好歹的江暮云!
“分明是你让敏仪受伤了,怎么反而说你是受害者?”
“是她先吩咐车夫赶马车撞过来,自己受到惊吓,关我屁事啊!”江暮云气都气饱了。
容昀澈用质询的目光瞄了瞄苏敏仪。
“你说你是受害者,可有证人?”
“大街上都是!”
“哼,大街上都是?你让本王一个一个的去找过来审问不成?”
苏敏仪还真怕江暮云找出人证来,急忙说:“要说证人,我这也有!”
江暮云好奇起来,哭笑不得。
“哦?请问你的证人是谁?”
只见苏敏仪将手一招,她的车夫急急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低着头,既不敢看江暮云,也不敢看容昀澈。
“他是我的车夫,哥哥问一下他,便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
容昀澈用一种不紧不慢、无关紧要的语气问:“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路上,苏敏仪已经跟车夫对过口供了,车夫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当时我驾着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忽然王妃的马车从刺斜里奔出来,速度十分的快,在我们前头很近的地方才停下。”
“王妃的车夫便问我,我的车里坐的是谁,我当然说是苏小姐了。谁知道,王妃的车夫却说……却说……”
容昀澈把冷眸一斜。
“却说什么?”
“王妃的车夫说,原来是丽春院的苏小姐,不过是贱人一个人,如不赶紧让开,就碾过去!”
江暮云肚子笑:姓苏的也不全都撒谎,丽春院这几句她还保留着。
容昀澈眯细眼睛,眸光转向江暮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暮云假装不理解容昀澈的话。
“知道什么?”
容昀澈冷哼:“知道丽春院啊!知道丽春院罢了,还知道里面有个苏小姐,你真是手眼通天,见识多广啊,就连本王都要自愧不如。”
这是明褒暗贬呢,江暮云当然听的出来。不过,他那怪怪的语气,让江暮云忍不住笑。
“咯咯!”
容昀澈咬了咬嘴唇: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这时候都还能笑的出来。
“王妃,你笑什么?”
江暮云忍住笑。
“我手眼通天,王爷也不赖啊。要不,你怎么知道丽春院,丽春院里头还有个姓苏的?莫非,王爷跟这个姓苏的是老相好不成?”
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笑。
“咯咯!”
桃枝眉头皱起来跟一股绳索一样:跟苏小姐的事儿还说不清呢,王妃怎么又把王爷带上了!王爷能许她这么放肆呀!
苏敏仪为容昀澈鸣不平。
“哥哥,她在骂你呢!”
容昀澈肚子里其实已经笑开了,只是掩饰得很好,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咳咳!”他清清嗓子,把笑意驱除,语气保持冰冷,“本王从来不去丽春院,也从来不知道有个姓苏的,本王也只是从你嘴巴里听说了,才知道。”
江暮云吐吐舌头:才怪呢!一听到丽春院三个字,他就两眼放光,分明就是个风流王爷!
“车夫,你继续说!”容昀澈索性坐下来,喝口茶水,听车夫继续说下去。
车夫点头:“是!然后王妃的车子就快速的飞过来,我害怕两辆车子一撞,车里头的王妃和苏小姐都要受伤,于是便把马车往边上赶。王妃的车子擦着我们的车子飞过去。我们的车子一颠簸,苏小姐便在车里摔倒了,额头磕在车窗上,出了血。要不是我驾车技术好,车子就……就要翻到,后果不设想。”
黑白颠倒!江暮云注意观察苏敏仪,在车夫讲述的时候,苏敏仪脸不红耳不热,瞳眸里面竟然还有得意之色。江暮云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厚的。
为了达到煽情的效果,苏敏仪还用袖子遮住脸,抽噎起来,听起来真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江暮云忍不住笑:“这么好的演技,以后去当优伶演戏好了。”
优伶就是相当于现在的演员,在古代属于贱业,江暮云这么说,等于是羞辱苏敏仪。
“王妃,我可是澈哥哥的表妹,你如此羞辱我,不就等于羞辱了澈哥哥吗?太放肆了。”
“哼!”容昀澈怒道,“你羞辱敏仪,还故意撞她车子,你不道歉,该怎么办吧?”
江暮云道:“就她有证人,我没有吗!桃枝,你给他们讲一讲,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昀澈:“桃枝,你说。”
“是。”桃枝低低的答应一声,组织了一下词汇,她不想得罪苏敏仪,所以尽量想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我今天跟王妃,想去东郊看房子,但是……”
江暮云心一咯噔,瞪桃枝:你就说后来我跟姓苏的遇见的事情好了,干嘛还要提去善堂的事情?哪壶不开提哪壶!
桃枝收到江暮云的信号,便改口:“我们后来回王府,在大街上遇到了苏小姐的马车……”
“等等!”别看容昀澈一副想听不听的模样,其实心一直在谛听,“但是什么?”
桃枝支吾:“但是后来我们遇到苏小姐……”
江暮云为桃枝着急:有这么造句的吗!
容昀澈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但是什么?”
“但是……”桃枝又瞄江暮云。
“好了,我自己说吧。”江暮云道,“我没有去东郊看房子,而是去了善堂,给善堂捐赠银子。”
苏敏仪大吃一惊:“你把王府的三万两银子都给善堂了?”
“你脑子有毛病,我什么时候说,把三万两银子都捐了?像你这种人,八卦三八,就喜欢把别人的话去头去尾转述,拉矛盾。”
江暮云的话跟刀子一样,一句一字都扎得苏敏仪十分难受。
“本王也不管你捐多少钱,本王只想知道,后来你去东郊看房子没有?”
江暮云理直气壮:“没有。去了善堂,我便回来了,就在大街遇到了你的敏仪妹妹。”
在说到“敏仪”两个字时候,江暮云故意用上矫揉造作的声调,以达到讥讽的效果。
“然后呢?”容昀澈将江暮云的话,跟紫影的话对照,差不多一样。这说明,江暮云没有撒谎。
“然后你的敏仪妹妹就让车夫问我们,是谁坐在马车里。车夫说是我,你的敏仪妹妹就吩咐她的车夫说,不让道儿。我生气了,王府好歹是九王爷的王府,我好歹是九王爷的王妃,我是王府的女主人。现在,你的敏仪妹妹坐着我们王府的车子,让我们王府的车夫为她赶车,却又让车夫不给他的女主人让道儿,我能不生气吗!”
“王爷,你想想看,如今她就这么不当我是王府的女主人了,要是等到我们有了一男半女的,她不得当下人来使唤呀。哪怕她是你的表妹,也不能这么做呀!”
苏敏仪心肠歹毒的很,肚子里骂:臭女人,你要是跟澈哥哥有一男半女,我苏敏仪就不姓苏了!
江暮云接着说:“于是我便吩咐车夫,问她的车夫,车里坐的可是丽春院的苏小姐,其实我并没有见过什么丽春院,也没有认识什么院里的苏小姐,就只是生气了回她这么一句。她就受不了了!让她的车夫冲撞过来。吓的我呀,猫在车子里不敢吱一声,心想,难道我再也见不着王爷你了吗。”
桃枝咬咬嘴唇:原来都是会演戏的主儿!在苏小姐的车子撞过来时,王妃可是吩咐我不要让开来着,哪里是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