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暮云揉着发痛的脖子醒来,心中郁闷万分,这家伙居然又点了自己的睡穴。
虽然避免忍受一夜的瘙痒,可被人强迫便不舒服了,烦闷的喊道,“桃枝,我要喝水。”
进来的人不是桃枝,而是容昀澈,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老远便能闻见味。
江暮云眉头一紧便要往后躲,容昀澈勾唇笑道,“过来喝药吧,本王一大早让魅影去镇里抓的,熬了一个时辰,喝了就不痒了。”
这么一说好像全身又难受起来,江暮云哭丧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黑漆漆的汤汁,委屈巴巴的抬头,“可以不喝吗?”
“不行。”容昀澈坚决拒绝,而且要看着她喝完全部的汤药。
虽然药苦是苦了点,可是能治好病也忍了,江暮云端起药,憋着气一口劲喝光所有药,吸气的瞬间整个人都要扭曲在一起了。
容昀澈立刻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江暮云只觉甜丝丝的,瞬间便将那药味压了下去。
“好吃。”江暮云嚼着味道极好,眼角都勾勒着笑容,张大嘴巴道,“还要。”
捏着她得鼻子,容昀澈溺宠道,“没了,听说你不喜欢喝药,本来特意让魅影买了一包,若不是如此,本王不会让你吃这东西,影响药效。”
一个蜜饯是他最后的让步,江暮云只能撇撇嘴放弃。
喝完药后便准备出发,上车前江暮云还能听到老太太抱怨的声音,“真是娇贵,不就是出个疹子,好像要了半条似的,这么大一群人就等她一个。”
江暮云径直上了车,根本不带搭理的,老太太又是一顿吐槽。
加紧赶车,在第三天夜里终于回到了京城,容昀澈立刻请了太医来给江暮云看病,谁知半路上被老太太劫走了。
老夫人说,出个疹子死不了人,重要的是李燕儿,她被人捅了一刀,只怕性命不保。
如果今日不让太医去,那她便收拾东西回杭州,去陪那可怜的老头子,容昀澈也缠不过,只好作罢。
得知他们回府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苏敏仪耳朵里,她一直躲在房间不敢出去,后来知道江暮云活着的时候又很恼火,她居然还没死。
苏敏仪不上妆容,一脸疲惫的跑到老夫人面前哭,“姑祖母,敏仪终于见过你了,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之前容昀澈的母妃很宠爱苏敏仪,所以她也有点印象,不过接触并不多,现下亲人被杀,仅存的也就那么几个。
老太太内心的同情瞬间被勾起来,连忙扶着她道,“你是敏丫头,哎呦,好久不见长这么大了呀,上一次见你还是小时候呢,你怎么成这样了。”
“姑祖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澈哥哥又给我找什么相亲对象,所以把自己弄成这样,可听到您来了,这才焦急跑过来,实在不该。”苏敏仪故意说着,有老太太当她的靠山,她还怕什么。
老太太叹息着摸着她的头,“孩子,放心吧,老身不会让你做不乐意做的事,澈儿说的都不算数。”
这下可把苏敏仪高兴坏了,连忙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讨好,一来二去倒是熟络起来。
而此刻得江暮云半分危机感都没有,这几天赶路太累了,回来便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没了翠玉在旁边念叨,桃枝很不习惯,可她清楚,自己更要保护好江暮云。
看她醒了连忙跑过来道,“王妃你终于醒了,苍暮斋那边来了好几次,催着王妃去请安呢,都被奴婢挡了回去。”
“只怕您在不去,那老妖婆就要亲自过来说您了。”
果然家中有长辈就是不舒服,江暮云慢慢悠悠的爬起来,看在容昀澈的面子上她也就忍了。
匆匆来迟的她刚进屋子便听到苏敏仪的声音,“王妃真是舒坦日子过惯了,连请安都不会,姑祖母千里迢迢来这里竟不被待见,真叫人寒心。”
额……这货色真是欠收拾,几天不在屁股又翘到天上去了,白了一眼她,江暮云勾唇道,“寒不寒心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表妹就要出嫁了,不担心自己反而在这里戳弄是非。”
老夫人不满的拍了拍桌子,“不孝顺公婆你还有理了,老身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刁蛮任性之人,若是以前,不跪祠堂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江暮云实在不想听这些八婆说三道四,“好,我去跪祠堂,不用送了。”
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恼怒道,“瞧瞧,看她这什么态度,还有没把我半点看在眼里的样子。”
自然苏敏仪不会放过这个黑江暮云的机会,搓窜道,“姑祖母你别生气,王妃就这样子,以前的时候因为看不惯我,就把我推到了水里,澈哥哥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不敢和她多说。”
言语内外都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突然咳嗽起来的李燕儿也是一脸通红,“敏仪,你莫要瞎说,若是王妃知道,只怕要责怪我们。”
“你是待嫁之身,倒也无所谓,可我就是要一辈子待在王府的。”
两个女人都在说江暮云的不是,而且都是自己偏爱的,老夫人不得不信,江暮云是个坏事做尽的女人。
桃枝陪着江暮云待在祠堂,不满的嘟囔着,“王妃,你为什么要来跪祠堂,分明是那个老妖婆在故意挑事,这在家里你也没有跪过祠堂,受这等侮辱。”
江暮云捏了捏她的脸庞,大赫赫的往地上一坐,“你呀,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你呢,在心里要告诉自己,对方就是个胡搅蛮缠的老妖婆。”
“你是愿意坐在这清静的地方享受呢?还是愿意去听她的训斥?”
这么一想倒是有点道理,可桃枝还是有些生气,凭什么王妃要跪祠堂。
拿起台上的香蕉,江暮云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桃枝提醒她是祭司祖先用的,只怕被神明怪罪。
江暮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相信容家祖先开明大义,自然是不会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安啦。”
前来探查的小橘左右探看,没人时悄悄溜进祠堂,“奴婢参加王妃。”
“是你呀,可有什么消息?”江暮云淡淡的问着,对蹦跶起来的苏敏仪有些许烦。
小橘低声道,“回王妃,苏小姐求了老太太,老太太答应不让她外嫁,以后随自己的心意活着。”
“而且奴婢听到了苏小姐和李姨娘的对话,她们说要放下私人恩怨,先合作将王妃排挤出府。”
是合作还是李燕儿单方面的利用,这个苏敏仪真是蠢到家了,江暮云无语至极。
总有刁民想害她,已经给过苏敏仪机会了,既然她不珍惜,那也别怪自己了。
“帮我做件事,事成后本王妃还你自由。”
小橘心动了,悄悄听了进去,连忙答应,走之前问,“那奴婢怎么回复苏小姐,她让奴婢来看您是不是真的在跪祠堂。”
“你照实说便是,还可以添油加醋一番。”江暮云放肆的扔掉香蕉皮,正好砸在牌位上。
小橘被吓得一个张大嘴巴,但想到江暮云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点了点头退去。
江暮云催促着桃枝,“去找王爷,说我不行了,越惨越好。”
希望那狗男人能顾及自己身份一点,让自己这戏可以唱下去。
来到苏敏仪身边,小橘忍不住吐槽道,“苏小姐,那王妃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吃贡品,而且还将脏东西砸在列祖列宗牌位上,简直难以启齿。”
苏敏仪兴奋不已,连忙道,“去请老太太,我先过去看着,这一次定要让澈哥哥看清她什么德行,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住在王府。”
祠堂内,江暮云翘着二堂腿睡在地上,嘴里轻松的哼唱着歌谣,苏敏仪冷笑,“你还真是好心情,在祠堂也能这般高兴。”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这只苍蝇在眼前一直飞,那更好不过了。
“哼,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李燕儿满意的看了一圈这乱糟糟的周围,“澈哥哥可是最在乎先祖的,你竟然把这里搞成这样,他不会原谅你的。”
江暮云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王爷是最讨厌这事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这里弄成这样?”
满头黑线的苏敏仪嘲讽道,“你是不是疯了,分明是你将这里弄成这般,小橘都看见了,还想赖在我头上不成。”
“你为什么冤枉我,敏仪妹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江暮云突然捂着脸哭起来,这可把苏敏仪惊到了。
这江暮云是不是脑子有病,装什么啊,“你别作了,你不是很能吗,站起来骂我呀,装柔弱干嘛。”
说着便拉着江暮云,要把她拽起来,谁纸江暮云突然掐了一把她,嘴角挂着一丝笑。
疼的苏敏仪大叫,一把推开她,“你个疯子,怎么不去死啊。”
只听砰的一声,江暮云撞到在桌前,满桌的牌位乒乒乓乓落了一地,不少砸在江暮云身上。
好巧不巧,容昀澈正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