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雅可以先从招待客人坐起。毕竟这就算是掌柜的,也该招待客人,至于算盘,晚上或是休息的时候,再让账房教教她。”
“是!”
江暮云要和石阡说些其他事情,小雅便先行去下面招待客人。
等江暮云刚说没一会,楼下就传来了小雅的尖叫声。
“怎么了?”江暮云拧眉带着石阡下楼。
只见这铺子里站着一个大高个,脸上带着一颗黑色的痣,看着猥琐且油腻。
对方捻着嘴边那颗黑痣的毛,嘴角上扬带着笑,“哟,这,我不就是想买件衣服回去,谁知道这不小心碰了这姑娘一下,她就叫了声。”
“这不就是不小心呢。”
男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都出来卖衣服了,还装一副纯情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是给谁看呢。真装。”
江暮云眉头微蹙。
还没等她开口,石阡就带着淡笑迎上,“这位客人是想买什么?”
“嗯,我想着给我娘子啊,买一套衣服。”男人的视线落在小雅身上,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这身材也不用太好,和这姑娘差不多就好。”
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骚扰。
江暮云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皱得更紧几分。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石阡笑着道,“嗯,原来如此。好,那您等一会。”
“好。”
男人被请着坐下。
江暮云觉着不妥,正打算拽住石阡问清楚。
石阡却轻拍了拍江暮云的手背,给她投去一个眼神。
“小雅,你还不去给对方挑几件衣服。”石阡朗声道。
小雅显得有几分气愤,跺跺脚往后院走去。
石阡则是泡了杯热茶,端着朝着人走去,却在快到时,一个踉跄,茶水泼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烫得客人直接跳了起来,连连跺脚。
“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没长眼睛!”
“这水都端不好,学人开什么店啊!”
石阡将茶杯放在一旁,拿着手帕帮人擦拭着身子,“唉,我这不是不小心呢,对吧,就不小心而已。”
后面故意咬字的话语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意思。
客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你这样,我是要去官府告你的!”
“噢,因为我不小心泼了您一身水?还是因为您不小心摸了我家姑娘?”
石阡含笑道,“不如我上您家给您赔礼道歉,顺道将这件事说个清楚?”
这句话吓得客人连连后退。
“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客人气呼呼地离开了。
而从后院抱着衣服出来的小雅将那些裙子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就只有这些。”
“诶?客人呢?”小雅从那衣服堆中探出脑袋,好奇开口。
石阡笑着摇摇头,“面对那种客人同他生气不值得。我们该以理服人。”
“这衣服你挑两件自己可以穿。”石阡说,“正好算在我的工钱中。”
“啊?”
小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江暮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石阡处理手段确实了得。
对方闷声吃了这亏,却也不敢随便乱说。
怕是这家中有只母老虎。
江暮云也开口道,“嗯,小雅,你选两套去穿吧。倒也不用从你工钱中扣,我送她便是。”
“小雅,你多和石阡学学。这人情世故和处理突发情况都格外重要。”
小雅虽是想不透,却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江暮云说道,“对了,石阡,你将这适合老妇人穿的给我挑几件,我拿回去送人。”
“好。”
等江暮云离开后手上拎着的便是打包好衣裳。
这出来逛了一圈,江暮云倒觉得心胸中堵着的那口气也瞬间舒爽不少。
而马车刚停在路边就瞧见了屋内的闹腾。
这进进出出忙碌的人让江暮云略微一怔。
这是怎么了?
江暮云下车后抓了一个下人询问,“怎么了?”
“王妃?”
“老,老夫人中毒了!”
“什么?!”
江暮云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门一趟也能够出这种事情。
她转头看了一眼桃枝,“我们去看看。”
等着来到老夫人院外,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
随之而来便是李燕儿的小声啜泣。
“老夫人,您,您可千万要保重。”
“您不是还想要见到王爷的孩子出生。”
“不,不论如何,您一定要保重,燕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和您的性命换!只要您能健康快乐!”
李燕儿一个人站在那门口位置小声嘀咕着,声音却让周围人都能听得清楚。
至于房间内的人能否听清,江暮云还真不确定。
“王妃。”
下人纷纷朝着江暮云行礼。
她刚走入没两步,就瞧见那站在屋内的老太医正眉头紧皱,而在病床上的老夫人却面色煞白,看着像是将要命不久矣。
这是怎么了?
江暮云还真想不明白。
就在她考虑该不该进屋关心两句时,李燕儿却忽然抓住了江暮云的衣服休息,“王妃,你为什么要害老夫人!老夫人待你不薄!你这么对她真的好么!”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打得江暮云一个措手不及。
“你在说什么?”江暮云扯开对方的手,眉头拧紧,不悦道,“你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李燕儿死死地咬着下唇,“你,我从没想过,王妃你会这么狠心!老夫人不过是对我好了些,不过是让你劝王爷,你就对老夫人下死手么?”
“我下死手?”
江暮云冷笑声,“我今天可不在府上。李燕儿,你发疯别带上我!”
屋外的动静自然是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容昀澈快步走上前去,将二人拉开。
“你们闹什么?”
“燕儿,莫要胡言乱语!”容昀澈低沉的嗓音之中带着些许的威严。
李燕儿轻咬着下唇,一副可怜模样,这还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可是……”
“没有可是!”
容昀澈低声道,“现在太医还在,你是不是要我下不来台?”
这番话让李燕儿眼神闪烁,有些委屈地开了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容昀澈抬手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等太医走了,我们再说。”
被人安慰的李燕儿虽还有些委屈,却笑着点了点头。
而站在旁边的江暮云冷眼瞧着这两人的互动,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分明是自己被冤枉了,结果被人安慰的竟然是冤枉人的人?
这还真是让人觉着嘲讽。
江暮云沉默地看了一会,转身正要离去,身后却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等一下!”
江暮云拧眉。
容昀澈的手紧攥着江暮云的手腕,将人扯入屋内,“你跟我进来。”
江暮云一时不备,被扯得浑身一个踉跄。
这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自己怕不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而被扯入屋内后,容昀澈寒暄一二将太医送走便让魅影将门给关上。
整间屋子之中除却躺在床上的老夫人也就只有容昀澈和江暮云二人。
江暮云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老夫人,忍不住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暮云,是我该问你要做什么吧?”
“我怎么了?”江暮云直接反问道。
到了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可都没在家中,总不可能老夫人被下了毒这件事要扣在自己脑袋上吧!
那她可真是比窦娥还冤了!
“你说吧,这是不是你送给外祖母的?”容昀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木盒。
江暮云接过之后打开盒子。
本来完好无损的桌子此时此刻却被砸成了几大块碎片。
她愣在原地。
“是我送的。”
这两个桌子的花纹和成色都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再加上老夫人喜欢玉,所以江暮云也就将这镯子送给对方。
这有什么问题么?
容昀澈却冷笑声,“能在这镯子下手脚,你还真厉害!”
这番话说得江暮云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自己什么时候在镯子下手了!
从买镯子到送出,这东西在自己手上可还没半天时间呢!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现在会这样,都是因为我在镯子下了手?”
江暮云冷静下来,开口反问。
容昀澈冷声道,“难道不是么?”
“太医说了,就是有人用镯子下了毒。”
“外祖母之前颠簸着来到京城,还受了那等惊吓,本来身子就比较弱。”
“结果有人还特意下了很重的毒,导致老夫人险些丧命,而这毒就在镯子之中!”
江暮云轻笑声,“那我问你,这镯子怎么下的毒。”
“浸泡一天就足够了。”容昀澈冷冷地看着江暮云,“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人,竟然这么恶毒!”
“外祖母不过是不喜欢你,你就要害死她。”
容昀澈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是变好了,没想到,你却还打着这等主义!”
“要是外祖母出了点其他的事,你也讨不了好!”
一句句伤人的话语刺痛江暮云的心。
她不知道对方是太过生气还是如何。
这对她来说都已然不重要了。
江暮云将木盒重重地砸在地上,“这是哪家铺子的镯子,我又是什么时候买的,王爷,自己去好生查清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