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把自己的车借给了我们,她和陈玉颖要坐娄雪湘的车回去,隔壁是酒吧,营业时间更晚。
在陈玉颖依依不舍的注视下,沈沐冰快速的窜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我和龙敖也上了车。
“大小姐,咱们去哪儿?还是上回那个酒店吗?”
沈沐冰抬手指了指背后的我:“他家!”
龙敖还不知道沈沐冰在我家楼上租了房子的事,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行啊,老弟。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额……虽然我现在确实和冰妹子住一块,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龙敖压根儿也没听进去我的解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贪财和尚不定脑补了什么剧情。
我也懒得解释,干脆无视了他,闭上眼睛养神。
这又是一天一夜没睡,我估计自己可能是最辛苦的风水师了。
龙敖发动车辆开车,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找个舒服点的位置先眯一会的时候,就被衣兜里的东西扎了一下。
伸手入兜,我摸出了一把碎木渣子,和我老娘的那块红盖头在一起。
“碎了?”
我掏出红盖头之后才看清楚,沈星专门送我的桃核手串,几乎全都碎裂开来。
沈沐冰没有察觉我的异样,我也赶紧再把只剩下一根红绳和几颗碎桃核的手串揣进兜里。
早上拿到这东西的时候,好像也没感觉到这么容易碎啊。
虽然把玩桃核的人很少,但这个串子对我的纪念意义远大于辟邪的功效。按照沈星所说,这还是我家里的桃树结出的果子。
我把手串和红盖头放一块了,难道是我老娘不高兴了?又或者,沈星骗了我,这根本不是我家的桃树,甚至昨天晚上困住我和沈沐冰的宅子,根本不是我爹妈住过的地方?
认真思考了一阵,我先判定了一件事情,那个宅子不管是不是我家的,但最核心的那个朱砂阵纹,绝对是我们刘家的风水秘术。
但除此之外,沈星有没有在某些事情上欺骗我,就不得而知了。
思前想后,我绝对这可能真的只是个意外,好在我也忘了把手串的事告诉沈沐冰,不然的话,要是被沈星知道,他送我的东西,不到一天就就在我手上碎了,也不太好解释。
我一路琢磨着手串的事,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龙敖重重的拍了我一下:“老弟,到家了。”
下车之后,我和沈沐冰和自然的一起上楼,龙敖锁好车之后才上楼追我们。
“你家被炸了?”
龙敖看着我家被烟火熏黑的门扉,我笑着道:“失火了而已,所以现在我暂时借助在冰妹子家里。”
我们三个继续上楼,瞎眼的黑猫还在门口的纸箱子里,而且我们到了之后,它第一次发出了正常的猫叫声,还从箱子里伸出脑袋蹭我脚脖子。
沈星说过,两只黑猫都是我们家的,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两只猫的年纪应该比我还要大,毕竟我都没在那个宅院中住过。
沈沐冰把钥匙丢给我让我开门,自己弯腰把黑猫抱在了怀里,进门之后又忙着给它喂食喂水。
“你抱着它,不会觉得它和那只诈尸的猫一样吗?”
虽然这可能是我父母养过的猫,但我一开始就有了心理阴影,并不太想和它接触。
沈沐冰又拿出医药箱给黑猫更换纱布,小心照料。
“这是一只玄猫!”
沈沐冰很认真的道,我想了想,好像听到过这个说法,但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就随口问她:“以‘玄’字命名?到底是什么来路?”
“玄猫是传说中的镇宅灵物,极少与人亲近。一旦认主,长栖于门楼之下,庇佑主家数代!”
我稍微吃了一惊:“镇宅的?黑猫不是象征着不详吗?”
“黑猫不是玄猫!”沈沐冰继续向我科普:“而且即便是通体无暇的黑猫,也并非是不祥之兆。只是因为它有预知凶险的能力,而且猫类好奇心重,不会和其他兽类一样急着躲避,而是会留下来查看将要发生的灾祸,所以古人对于黑猫有很多错误的认知和记载。”
我倒是很容易理解沈沐冰的话,而且根据我爷爷教我的风水理论,也没有直接说猫类不详的。只是说猫喜阴厌阳,这是它的习性,也是它容易被误解的原因。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想而知,这类生灵的探知欲和胆量有多大。
我看着帮黑猫重新清理包扎伤口的龙敖和沈沐冰,继续询问:“你还懂这些?驱鬼术法中好像也没有用到猫的吧?”
沈沐冰淡然道:“小时候有个善于相猫相狗的老人来我家拜访我爷爷,我听他说起过。黑而有赤者为玄,多为金瞳……”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沐冰停顿了一下,流露同情之色:“上次我给它换药的时候,就看到了它额头上的毛色暗红,猜想它可能是一只玄猫。”
我微微颌首,虽然这只猫的眼睛没有了,但另一只猫的尸体我昨天还见过,那双已经完全没有生机的眼睛,确实是金黄色。
既然玄猫是很罕见的镇宅之物,那么我父母圈养它们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如此说来的话,两只玄猫这么多年栖居的地方,就是在西郊的宅子里,它们是察觉到了鬼眼的存在,才潜入我家里,想把鬼眼带回去。
这和我之前的猜测更加贴合,玄猫可能曾经见过鬼眼,但娄雪湘也没说过她见到我爸妈的时候,他们带着两只猫啊?
在我沉思的时候,沈沐冰已经重新给猫头包扎好了,然后就自顾自的去洗澡换衣服。
正要走近卧室的时候,龙敖才开口问她:“大小姐,我住这间吗?”
“随便,次卧和沙发,你和他商量。”
沈沐冰关上卧室的门就没声了,龙敖和我四目相对:“老弟,你不是该和大小姐睡一个屋吗?”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褪去外衣躺在床上之后,我顺手拿起手机开机,不到一分钟,高青龙的电话打了过来。
“刘封!可算联系上你了!”
听他这么着急忙慌的,我也马上提起精神:“你不是送你父亲的骨灰去下葬了吗?还能出什么事儿?”
高青龙快速的回答:“不是我爹下葬的事!但,也可以说就是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