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敖指着尸体身下的尸液让我看,在尸身旁边,尸液流淌而出,但却出现了一个方形的沟壑痕迹。
“方形?”
我微微一愣,揉了揉脑袋,让自己从刚才的思考之中清醒过来,这一个方形的痕迹,和天圆地方没啥关系,但也绝对是重要的线索。
“尸液为什么会留下方形的痕迹?”
我刚说了一句,就马上想到一个极简单的道理:“尸液刚渗出来的时候还没干,肯定是随着地上的沟壑流动。这个地方,本身就有一个四方向的裂缝啊!”
不同于我的激动,龙敖有些失落的道:“哦,年久失修了,地不平。”
我急声道:“不,绝不是地面不平。这个地方是缝隙,一个方形的缝隙,尸液是渗下去了!”
龙敖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地面有缝隙,这是一个入口啊!”我说出自己的想法,龙敖还是迷茫的样子。
我开始直接指挥他:“龙大师,你帮忙把他挪挪。”
“啊?”龙敖面露难色:“我这还没战胜心魔呢,看着他还是淸錾师叔。”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强忍着恶心自己动手,龙敖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是上手帮忙了。
这具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了,我们还不能直接生拉硬拽的,用力稍微大一点就车拦一块肉。
小心翼翼的努力了半天,才把尸体拖到了一旁,龙敖用胳膊擦着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还好,我不看他的脸,就没事了。”
我没有马上去看那个方形的沟壑,而是盯着尸体的胸腹部位。
它的双手,和纸人是一样的姿势,回想昨天尸体转了好多圈儿才跑到这个角落里趴下,我开始起疑。
“难道,纸人的双手造型,是预示着尸体将会匍匐前进?还是说,它必须爬到某个地方?”
我刚念叨了一句,就听到哐当一声,龙敖直接把地面掀开了一块,惊呼道:“老弟,你猜对了,还真有个洞!”
“它昨天没有追我们,一直绕圈,就是在找这个入口?”
现在入口真的出现了,但更大的谜团也浮现出来。
佛堂是墓室形制,尸变的粽子不扑人,却以爬行的方式寻找一个隐蔽的入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老弟,这底下乌漆嘛黑的,到底是什么地方?”龙敖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想了想,随口道:“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觉得,在一个墓室的底下,又是什么样的空间?”
龙敖并没有听我说这里是墓室的事情,用还沾着尸液的手挠着光头,苦思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没有再管他,拿出手机照着这会入口底下,是一个简陋的石梯。
“你也别太担心,我前几天刚去了一个全是女人尸体和骨灰缸的地下密室,现在不也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随口安抚了一下龙敖,就打算下去看看,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瞪大了双眼,反倒把我吓得不轻。
“老弟,墓室不就是放棺材的地儿吗?棺材再往下,不就道阴曹地府了吗?”
我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只是觉得他这一惊一乍的跟中邪似的,更吓人。
“你这是说的普通平民的坟头,棺材底下就是黄土黄泉。如果是王侯将相的棺椁摆位,极为讲究,一般都是在风水眼上。要是皇帝那种九五之尊,棺床底下,必须正对金井,以用来滋养龙脉。”
我对于古代陵寝风水布局也知道一些,但这部分知识,我这辈子应该是用不到了。这年头,除非是盗墓贼找寻古墓,也用不着去勘测什么真龙龙脉。
龙敖摇了摇头:“听不明白。”
我轻轻叹了口气,通常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沈沐冰和李晓健接的上我的话。
见我要下去,龙敖就拉住了我,很是义气的道:“老弟,平时都是我打头阵,这回你还是跟我后边。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看佛爷我撕了他丫的。”
龙敖的话让我心里感动,我也就跟在了他身后,俩人拾级而下。
走过这条也就几米高的石阶之后,我们就来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是条甬道,两个人并肩走都有些挤。
“老弟,你看这墙上有画。”
龙敖停了下来,我们两个借着手机灯光查看,这一下又让我吃了一惊。
两边的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道门符篆,我能认出来其中一部分,都是镇邪的道符。
“镇邪符也常见,但一下子画这么多?这是要镇压千君万马?”
我这辈子都没一次性看到数量这么多的镇邪符,龙敖也觉得疑惑,伸手摸了摸墙壁,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手掌印。
“别碰它们,你手上是尸液,可能会毁了符篆。”我让龙敖收回了胳膊,沉声道:“昨天光是撕掉了一个佛门咒印,就惹出那么大麻烦。要是这些道门符篆再毁了,不定放出什么东西呢。”
龙敖低头看着手上的红色,用手捻了捻,还有红色的粉末。
我随口解释道:“这是朱砂粉,画符用的。不过看这些符篆的样子,也都画了有些年头了,朱砂都脱落了。”
龙敖还在看着手上的朱砂粉,我把手机灯光挪到脚下,果然有大量脱落的粉尘和碎颜料块,但却并不都是红色。
“不对,这所有的符篆的朱砂粉刮下来,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粉末,其中还有别的东西!”
我蹲下去抓了一把粉末起来,发现其中混杂着别的杂质,绝对不是朱砂。
龙敖也转身看过来,还抽动鼻子嗅了嗅,沉声道:“好像是壁画用的颜料,以前我们寺院里一些个彩图,都是用它画的。”
我这几天也见过龙敖说的彩图,就是一些佛教壁画,很多佛门建筑上都有。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壁画的颜料?”我开始思考壁画和符篆的关系:“壁画和符篆,肯定不是同时期的。现在符篆还在墙上,说明在此之前,先有的壁画。有一个精通道术的人,来到这里,把原本的壁画全给刮掉了,然后又画了大量的镇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