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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魔冢山。有雨。

    魔冢山是个禁地,是一个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便被认定是一个生人勿近的禁地,长年累月笼罩在烟雾缭绕的氛围当中,无论什么时辰,无论距离远近,还是任意角度看去,它都是一团雾状的物体。白日里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到夜晚便阴风阵阵,夹杂着掠人心魄的声音,令人发指。也不知道从何开始附近一带不见了人的踪迹,也从来没有人怀疑里面会有人,即使有也一定不是人。久而久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魔冢山这个名字渐渐被人淡忘,这个地方也被人渐渐的淡忘,仿佛从来没有过。

    灰蒙蒙的山被灰蒙蒙的云层压的很低,深秋季节的牛毛细雨不断,如果手里还有杯酒,在诗人的眼里就是一番抒情柔肠的景象了,可惜在一个少年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摸样,仿佛这样的天气在魔冢山是司空见惯的,那些紧锁的云层对他来说却是得不到释放的怨气。

    他紧皱着眉头,面色凝重,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黄色包裹,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走在泥泞的羊肠小道上,身上的蓑衣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映衬着他心里的不安。

    呱的一声,一只乌鸦忽然从林中穿了过去,少年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乌鸦飞过去的方向,心想,怎么可能还有乌鸦呢,莫非我已经来晚了。想到心处,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他看来,乌鸦的无端出现绝对不是个好的兆头,如果不尽快赶到目的地,事情恐怕有变。

    “浩然师侄,你胆敢擅离职守!”,寂静的山林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之厉直插人心肺。

    少年脸色一变,抬头凝住心神,发现四处并未有人。

    这时从小道的拐角处转出一个灰袍道人,少年一怔,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含首道:“弟子孟浩然参见清风师叔。”

    那灰袍道人一摆衣袖,怒道:“孟浩然,你可知罪?”

    孟浩然慌忙跪在地上,道:“弟子知罪,万不该擅自离开方阵而不顾……”。

    灰袍道人未等他话音落下道:“镇守魔冢第二十三代弟子孟浩然听命!”

    孟浩然顿时脸色铁青,将头埋下,“弟子孟浩然听命。”

    灰袍道人道:“从即日起,将不再驻守方阵,收回纹灵,听候发落。”

    孟浩然面若死灰,一股悲痛涌上心头,将受中的包裹举过头顶,沉声道:“弟子遵命!”

    黄色的包裹在死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耀眼。

    灰袍道人身形一晃便到了孟浩然跟前,伸手便拿包裹,嘴角不禁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寒而栗的变化。

    可就在他认为事情将无可改变的时候,灰袍道人突然脸色大变,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双脚不知在什么时候被贴上了两个符咒,他已无法动弹,而孟浩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孟浩然冷笑道:“你到底是谁?”

    灰袍道人道:“孟浩然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呢?”

    孟浩然道怔了怔,道:“莫非……?”

    灰袍道人狞笑道:“你既然贴了我定魂符,难道还要我多费唇舌吗?”话音一落,灰袍道人的头居然缓缓的拧了过来,带着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嘎嘎作响,脸上的五官被挤成了一团,阴红色的血浆从口鼻眼处汩汩的流了下来,那头颅张着扭曲的嘴巴,从喉管里发出极其不稳定的音波:“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的突然离开,否则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摆脱方阵。”

    孟浩然向后退了几步,沉声道:“我师叔清风道人呢?”

    只听的嘣的一声,那头颅居然连骨带肉脱离了颈部,慢慢的升了起来,拖着血淋淋的脊椎骨漂浮在空中摇摆,阴红色的血浆象井喷一样从脖子处喷洒出来,四周的树草顿时被染红,狭窄的羊肠小道俨然变成了蜿蜒的血管,在冰冷的风雨中甚是骇人。那头颅甩了甩连着的脊椎,狞笑道:“清风的臭皮囊就在这里,你要找他恐怕就要等来世了。”

    孟浩然突然没了表情,木然的立在那里,完全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浩然师侄,你师傅清卓可安好?”那头颅的声音突然一变,换成了一种极为慈祥的语气,孟浩然心神一动,这不正是自己师叔的声音吗。就在心念转动的同一时间,那头颅摇摆不定的脊椎骨突然变长,刷的一下已经紧紧的套牢了他的脖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了上来,“多吸点,多吸点,这可是你清风师叔的味道,不过不要紧,再不久你就可以跟他在地狱相会了,哈哈……”那头颅狞笑着张嘴就向他的脖子咬来。

    孟浩然身子一恭,全身肌肉紧绷,一股罡气猛的激发出来将周遭的草木摧的到处乱飞,眼睛的瞳孔突然没了眼球,变成了银色的眼白,手中的黄色包裹突然膨胀,绽出耀眼的蓝色光束,霎时便把那头颅笼罩在光芒之下,只听的叽叽哑哑的摩擦声和凄厉的鬼叫声交错在一起,孟浩然突然左手突然一收,那光芒居然将头颅带了过来,吱的一声,那头颅被一把古铜色的长剑由嘴完全贯穿整个头部,赫然就是头颅口中的纹灵。

    孟浩然道:“我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否则让你永不得超生。”

    头颅默不作声。

    孟浩然道:“我师叔清风在那?”

    头颅呛了口血水,从喉管里发出声音道:“我逃出方阵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你师叔的尸体便上了身,并知道是怎么死的。”

    孟浩然沉吟一声,道:“你是何时从方阵中逃出来的?”

    头颅道:“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了。”

    孟浩然掐指一算,心头大叫:不好,再不快点赶往方阵,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的刹那,魔冢山突然风声大震,阴雨居然收起,随之而来的是犹如热浪一般的沉闷之气,令人难以呼吸。

    那头颅喘息着笑道:“孟浩然,你来晚啦,方阵已经垮啦,你们镇魔一族从今日起也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魔冢山都在摇晃,距离小道约一里脚程的山头一道白色的强光从天而降,无数阴云顿时绕其而动,场景甚是骇人。那头颅就在孟浩然回头看那光景的同时,从口中伸出一条带刺的舌头迅速滑向他脖子的大动脉。

    没想到就在将要碰到他脖子的时候,那舌头就停住了,缠绕在他脖子上的脊椎骨居然变成了粉末,那头颅掉过在地的时候,孟浩然已经以非常人的速度向方阵奔去,它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它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头在慢慢的碎裂,一点一点在变成粉末,心有不甘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与恶毒,仿佛在说:孟浩然,虽然我已经不能亲眼看到你死,我会在地狱等你。

    此时,魔冢山,风云大变,鬼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