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祭祖持续了足足有三天三夜才罢休。
这可把云河庆憋坏了,就等着自己家那位“大人”和大哥返程呢。
奇怪的是这次祭祖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家中,而是推脱生意繁多去了柳州,大致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那死老头子出去了也好,省的看着心烦,天天拿账压我!”云河庆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儿直言不讳。
一边说一边“咣当”踢了一脚在旁边战战巍巍的麻子脸王二。
王二一脸笑嘻嘻,笑起来一脸麻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去看看我大哥和祖父收拾利索没有,也不知道去帮个忙,赶紧收拾利索了回来告诉我!”云河庆拿着一把香扇盖在脸上遮挡太阳,瘫在藤椅上。
心里却已经在默默盘算接下来几日的“游玩”地点。
“上次李怀林说西边石林大道新开了个青楼,还没来得及去瞧瞧呢,嘶……还有一只会唱歌的八哥不知道任兄训好了没有,嘿嘿。”
不一会儿王二一溜烟进了小院,低低耳语,“二公子,走啦!”
“啪啪”一收香扇,云河庆一脸高兴,“妙极妙极!起驾李府!”
王二也是相当有实力的,其貌不扬罢了,整个云府目前管事的除了大管家之外,就只有这二公子身边的“大人”说了算了。
临出门王二一招手,从门房那边过来一个伙计。
“咋样啊,那孙氏的事儿办妥了没?”
“大人,那孙氏说实在是没钱了,不过……”伙计犹豫了一番。
“有话快说,耽误了二公子出行,你可晓得下场!”王二心烦道。
“不过她男人不小心死在牢里了,都快七八天了,小的一直没敢说。”
“哦?”王二摆摆手,“死个人怕啥嘞,下去吧,那这事儿就别盯着了。她敢来闹事记得打断腿!”
……
李府。
一个花衣打扮的富家哥笑着把云河庆迎了进去。
“呦呦,云公子,你这可想死我了,半个月没来了吧,我这清清楚楚地想着日子呢!”花衣公子一脸赔笑。
“记这么清楚干嘛,怕我惦记你那几个小妾?胭脂俗粉瞧不上!”
花衣公子便是这李怀林了,西城有名的“探花郎”。听了云公子这番话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始终一脸赔笑。
“过奖过奖,云公子不是那浅显人,自然瞧不上眼。其实这次您来,有份大礼送您。”
“呵呵,”云河庆不言语,径自坐下,王二小心在旁服侍。
李怀林嘿嘿干笑几声,一打手势,从厅外面进来一个人,托着一个礼盒。
王二接过手打开礼盒一瞧,瞧不明白。这才递给云河庆。
云公子搓了搓手指,将盒中之物取了出来。一块形似红水晶的物件,核桃大小。
“此物名为赤胆石,时常佩戴可令人‘功力大增’,”李怀林神神秘秘道,“这是家父出外经商偶然所得,偌大的丰城可就仅此一块,花了黄金万两才让那人忍痛割爱。”
云河庆一挑眉毛,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确实是好东西啊,能经得住本公子四成力道,”云河庆啧啧称奇。
“哎呦呦,云公子真下的去手!”李怀林一惊,黄金万两啊,心说云公子修习的是云家上乘心法,开山裂石的手,震碎了银子白花了不好说,惹得这位生气才是大麻烦。
“不错不错,本公子收下了,”云河庆渡了一丝真气进去,顿时脑海一阵清明,“至于你说的功力大增?”
“哈哈哈,”李怀林压低声音,“这就要云公子自己体会了,这赤胆石不光能增进修为,还能使人圆房时‘生龙活虎’呐!”
王二一拍桌子,“大胆!云公子还用的上这玩意?”
李怀林心一惊,气氛顿时有些压抑,这王二也是个修为出众的高手,释放出来的气势过于凌厉。
“哈哈哈,无妨,无妨,”云河庆踢了王二一脚,“怎么这血晶需要如此庞大的气血,才入手一会就饿了。不过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这一盏茶的功夫省了两天苦修!”
“这说明不是凡物嘛,要不去刚开的百花香喝一桌?”李怀林真的是头大,攀上云家自然是极好,可这二公子太不好伺候了。
“如此甚好!”
…………
宥族后山。
小蛮族长一脸焦急地等在外面。
金色雾气中一阵闪动。
大黑踉踉跄跄地闪了出来,身上血淋淋的。
“大黑!人呢?”
“不……不辱使命,”大黑手一扔,一块儿令牌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没找到人……”
大黑眼睛一闭,竟是昏过去了。
小蛮族长哭哭啼啼起来,“完了完了——”
…………
月明星稀,叶丘山半山腰。
“云飞”静静地躺在棺中。一切陈设照旧。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名黑衣人缓缓踱步而来,走向祠堂唯一的棺材。虽是黑衣,却脚穿白色流云靴。斗笠宽大,借着月光能模模糊糊看清脸的轮廓。
“嘭”木门自己关上了。
这云家的祠堂从山脚下就已经布下了重重防备,大多是武艺在身的守备。不知这人是如何绕过这些守备。
黑衣人手指掐诀衣袂翻飞,一个硕大的太极阵法以棺材为中心,笼罩整个祠堂。
“云起太虚,浩浩之初。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起!”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法阵在一步步变得殷实,黑衣人口带玉令,云飞的肉身缓缓从棺中升起。
黑衣人双耳微动,察觉到了一丝灵气波动,却不知从何而起。
一柄黑色长剑自月光中迸发微光,倏忽不见,再度出现已经锋刃向着黑衣人脖颈刺去。
“谁人在此阻拦?”黑衣人恼怒,阵法未成,动一下便功亏一篑。只能硬挨下这一剑。同时也是吃惊这寒芒锋利,手法利落,自己竟未曾察觉。
血花飞溅。
黑衣人操持的阵法忽然一滞,停止转动。纵然有护身术加持,但自己大半法力也是用来操持阵法,已是受伤。
但是这阵法也是启动了七八分,此时俯视整个叶丘山,滚滚的黑云已是压了过来,惊天雷声轰鸣而至。
这黑衣人竟似要以雷法毁去整个祠堂!
“本尊以为是谁如此大费周章,能驾驭如此庞大的落雷之术!想不到啊,竟然是你!也对,我也早该想到是你的。”一个空洞无情的声音环绕在祠堂中,似是叹息一声。
空气一阵抖动,自云飞肉身和黑衣人之间的空间凭空撕开一道大口子。一个血色人影从中飞出。
“咳咳……好高深的传送术法,不对,时间倒溯!你是何人!?”黑衣人口吐鲜血。顾不得震惊,但此时这血影以时空之力干扰,阵法是撑不住了,只得拼了最后一口气强行催动尚未成型的落雷。
叶丘山上空天雷滚滚,压抑了许久的旱雷倾然而下,全部向着半山祠堂而来。
“哈哈哈,”血影抬手一招,飞剑凌空而来,“这剑法你当真识不出?”
血影脚下步步缥缈,同样脚踏太极步法,一剑刺向黑衣人。
“怎么可能?太虚惊云剑?你师出何人?”
顾不得讲太多,落雷已是倾泻而下,由于阵法未成,黑衣人也成了落雷攻击的目标。
血影从容淡定,将云飞的肉身束缚施以法术,流光一闪将其送出百里开外。
四散的劲风吹起,充斥着惊雷,映出黑衣人半张被火烧焦一样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