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这时沐雪临也从马车里窜了出来,大刺刺地一个动作便牵动了受伤的手臂。
“慢点,受伤了怎还还不老实!”
沈锦书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伸出手便要去扶沐雪临。
“没事,没事,不过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三两天就能结疤了……”
对于这样三天两头受伤的沐雪临哪里就将这等鞭伤看在眼里,至于身上是否会留疤,那更是丝毫觉得不要紧,无所谓。
看着自己妹子像个男人婆的模样,沐靖炎眼角不觉抽抽,伸出手掌就想要往她的脑袋拍去。
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伸出的手也柔和几分,扣着她的脑门揉了揉她的略微凌乱的头发。
“走吧,我安排人护送你回京!”
“不要!”
沐雪临想也没想一口便回绝了沐靖炎的决定,一手搂着沈锦书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的大哥:
“哥,枣庄离荆州千里之远,你怎么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前往?
不如,就让我护送锦书去庄子吧?”
沐靖炎顿时被气笑了,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妹子最怕回京,可这理由找得实在是……
还独自前往,真当自己瞎了不成,展澈明里暗里,派了多少人一路护送,用得她胡乱操心?!
“不行!”
沐靖炎一口否决了沐雪临的话,横眉怒目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乖乖上马回京,少叽叽歪歪的说些有的没的。
“锦书……”
沐雪临见说不动自个的大哥,便直接朝着摇着沈锦书的手臂,寻求帮助。
“少将军,雪临如今还受着伤,长时间骑马对她的恢复不好,若是再发热那可怎么办?”
看着沐雪临求救的眼神,沈锦书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尴尬地笑了笑开口为她求情着。
“就是,就是……唔……锦书,我头好痛!额,不对,是胳膊疼……我背也疼,肯定发炎了!”
沐雪临一听沈锦书的话,立马狂点着头,顺着杆子往上爬,一会捂着头喊痛,一会又蹭着胳膊,最后两眼一翻就朝着沈锦书的身上倒了去。
沐雪临装模作样的样子看得沐靖炎直接一手捞起她的脖子,食指和拇指微捏成兰花状,嘣的一声给了自家妹子一个爆栗。
“嗷……”
沐雪临捂着额头,敢怒不敢言充满怨念地瞪着自己的大哥。
“锦书……你看我哥他……”
沐雪临嘟着嘴,巴巴地朝着沈锦书使了好几个眼色。
“少将军,我看要不还是让雪临坐一会马车吧,一连几天,她都未曾好好休息………”
沈锦书适时地向前走了两步,挡在他们兄妹之间,再次开口帮着劝说了几句。
沐靖炎看了看略有些黑眼圈的妹妹,又看了看沈锦书,顿然沉闷下来,许久才重新开口说道:
“两天!”
无论沐雪临如何插科打诨,依旧没能让沐靖炎答应陪同沈锦书一块去枣庄。
不过倒是答应她坐着马车到下一个镇上休息两天再回京。
“丫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快上车赶路吧!”
段掌柜见他们迟迟没有回马车的意思,忙开口示意他们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危险的。
“知道了,就来!”
沈锦书回应段掌柜一声,随后朝着沐靖炎行了一礼:
“如此,我们便先行一步!少将军保重!”
说完沈锦书便要扶着沐雪临回到马车上去,却不想手腕被沐靖炎给拉住了。
“抱歉,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沐靖炎见沈锦书回头看着自己,顿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动作有些唐突了,忙不好意思地放开手,挠了挠头至了一声歉。
“嗯?”
沈锦书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沐靖炎,转头让沐雪临先回马车去,自己一会就来。
“小心展澈!”
“什么?”
沐靖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沈锦书面露不解,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
“沈姑娘,我那妹子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却是个认死理的,她把你当成朋友,姐妹,我不得不给你一句忠告。”
沐靖炎看了一眼马车,想了一会到底还是把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口。
他知道在背后嚼人是非并非君子所为,可自家的妹子把沈锦书当成摯交,如此也算是自己半个妹子,怎能忍心看着她被旁人算计。
“少将军有话请直说!”
虽然和沐靖炎接触不过几日,倒是对他们兄妹的性子还是能了解几分,见他这般吞吞吐吐,便知道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展澈这人深不可测,不像是简单的商人,沈姑娘与之相交最好还是保留一些………”
沐靖炎言下之意就是展澈不太可信,和他做朋友最好还是留些心眼,免得被利用出卖了都不知晓怎么回事。
“多谢少将军直言相告,展澈虽有些乖张狡猾,但他这个人还是有几许良善之心。”
不知为何,听到沐靖炎对展澈的评价不高,沈锦书竟忍不住想要为他辩解一二。
“既然,沈姑娘这般说,那就恕靖炎小人之心了。
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还是应该慎重些。”
“多谢少将军提醒,我会注意的!”
沈锦书说着点了点头,不论怎么说,人家沐靖炎到底是一片好心,自己又怎能不领情呢。
“那……靖炎就恭祝姑娘一路顺风,珍重万千!”
话到此处,沐靖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双手抱拳朝着沈锦书拱了拱,祝愿她一路平安,一帆风顺。
“锦书也同祝少将军万事顺遂!”
沈锦书颔首微笑地行了一礼作为答谢,随后便转身回了马车。
坐回马车的沐雪临这次倒是真的格外的安静,没过多久便靠着沈锦书的身上睡了过去。
然而,沈锦书心里装着事却是怎么都无法闭眼休息,一会撩开车帘看着马车外的夜色,一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发呆。
沐靖炎的话,时不时回响在耳畔,又想着展澈一些言行举止,心里不觉一团乱麻,千头万绪理不清。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使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微微地亮光,才吱吱呀呀地进了一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