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伤身害命,若是可以你还须趁早戒了。”
展澈从茶楼出来后不知不觉竟走到护城河畔,耳边突然回想起曾经有人也这般劝他戒了烟。
展澈不觉叹了口气,摸了摸烫金的烟斗忍不住地又往里塞烟丝。
想到一些往事,展澈不觉发泄似的狠狠吸了几口气。
“这玩意儿伤身,建议你还是戒了为好……”
沈锦书的话蓦然回响在侧,展澈瞬间好像看到她因为烟味难闻而皱起眉毛的样子。
略微无奈的展澈嘴角往上一样,最终还是灭了烟火,将烟斗放回烟袋子里。
展澈先前透露的位置布局极为详细,沐雪临几乎没怎么费事的就将账本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回来。
“给,幸不辱命!”
沐雪临回到茶楼,得意洋洋地将偷来的账册丢到沈锦书的怀中。
沐雪临一脸期待求表扬的样子逗乐了沈锦书。
“干得不错!奖你一块桂花藕粉糖糕!”
沈锦书说着便从盘子中用小银叉子,叉了一块糖糕塞到沐雪临的嘴里。
沈锦书意兴阑珊地打开账本,见最后一栏记录的正是她典当镯子的银两数额。
“咦?”
沈锦书看了又看,不觉得吃惊地咦了一声。
“锦书,怎么了?”
沐雪临看着沈锦书古怪的表情,忙伸过头询问她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你看,这上面竟没有任何差错。”
沈锦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灰溜溜地将账本合上,郁闷地猛喝一口茶水。
“怎么样?抓到把柄了吗?”
在外溜达一圈的展澈看着沈锦书垂头丧气地模样就知道问题所在。
“没想到你们家朝奉对我们压的够狠,对你们倒是一点不使手段。”
沈锦书冷哼了一声,面上恭维着,可实际上却是咬牙切齿得很。
“哈哈哈哈……”
展澈不觉大笑了起来,看着沈锦书的脸色不能更差时,才解释道:
“赶紧把账本还回去吧,走,我发现一个地方的菜不错,先去吃些饭菜,一会再与你细你说!”
“我也要去!”
一听到吃的,沐雪临赶紧抓着沈锦书的手臂,表示自己也要同往。
“账本还了,福来酒楼!”
展澈~顿然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不过碍于沈锦书,没法子只好忍了下来,将桌上的账本丢到她的身上。
说完,也不等他二人的反应,直接一手拉起沈锦书,快步地出了茶楼。
“切!”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沐雪临挥了一下手,三步并做两步地从二楼的窗户直接往下一跃。
展澈和沈锦书去了福来酒楼包了个雅间,先上了几道凉拌开胃小菜。
展澈知道沈锦书一向钟情与饭前的凉拌小菜,尤其是酸辣拌什锦丝,简直可以说是百吃不厌。
“其实这个问题你想想便可知道了。
当朝奉不知道你是否赎回此物时,他是不会在账目上动手脚的。
你忘了?
这当票也是要存根的,若你退还了银钱,赎了东西,那这账目上和当票银两必将不符。
那明眼人一看能查出所以来,你想贺朝奉干了起码二十多个年头,岂会犯这样低级明显的错处?”
展澈一边往沈锦书的碟盘中夹着菜肴,一边细细地与她讲解为何会一无所获的原因。
“那要是当票丢失……”
沈锦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听着,若有所思地咀嚼着展澈的话,眨了眨眼皮,咬着筷子好学地问道。
“丢了?少于十两的或许可以试试,可你这镯子一看便价值不菲,价格浮动过大,若没有当票加以作证,我们也是万万不能认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这些管事的就两眼一闭任由这些跳梁小丑欺上瞒下,一手遮天地匡蒙?”
展澈随手抓了一把瓜子,捻剥开了丢进嘴里细嚼一番,喝了一口酒,还未等沈锦书开口,他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说不急,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沈锦书低着头似懂非懂地拨着自己碟盘里的菜肴,认真思索地思索着。
“锦书,有个建议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
展澈盛了一碗鱼汤放到沈锦书面前,略带一丝试探的语气。
“嗯?”
沈锦书点了点头,接过鱼汤用汤匙轻轻摇曳着。
“依我之见,你不如趁这段时间让采菊好好打听一下庄上内外信息背景什么的。
尤其是枣庄中最体面最得人心或是有话语权的那个。
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句话到自古到今都是贯通实用的。”
展澈说着便用手中的瓜子朝着窗户外一弹,不偏不倚地砸中沐雪临的左肩。
沐雪临刚想开口爆粗,顺着瓜子弹来到方向一看,立即一个漂亮地跨越,借住着墙壁和旁边榕树根须的惯性,三下两下便跳进二楼的靠窗的厢房。
“常言越有钱越抠门,看来此话不假!
腰缠万贯的展少东家点的都是些什么,你当这是喂兔子哪!”
沐雪临略有嫌弃地夹了几筷子的凉拌菜,啧啧了几声,冲着厢房外嚷了一声。
店小二应声进了厢房,看着他们从两人变成三人,不觉大吃一惊,愣了几许。
很快,又回过神,问其有何吩咐!
“额……麻烦小二给我们添道醉槽鸡,炙烤乳猪,东坡肉,冰糖肘子……”
沈锦书和沐雪临相处时间久了,自然明白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主,便特意加点了好几个肉菜,还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对了,再来两坛陈年的花雕酒!”
沈锦书点完了酒菜后便转过头看向展澈:
“这顿全当我的谢师宴!展少一会你可不要和我相争。”
展澈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味:
“哦?谢师宴?沈三姑娘可真是恩怨清明啊!”
也不知道展澈到底在别扭些什么,自从沐雪临来了后,吃饭的胃口都变差了两分。
两坛子酒有三分之二入了他的肚子。
看得沐雪临眼睛直抽,差点还为了抢酒喝给杠了起来。
好在沈锦书像和稀泥似的两边都劝了几句,又让店小二再抱来五六坛子酒,这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