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件事中,不管是私造的兵器,还是各方都在寻找的什么秘册,都与兵械坊的坊主有关,所以许淮书将他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可这日清晨,护卫来说坊主被人给救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就走的,护卫说被人下了药,一无所知,许淮书立即派人四处搜寻。
“既然是关押的地方是隐秘之处,别人又是怎么发现的?”因为事关重大,孟清一都没有打听那坊主被关押的地方,所以她很纳闷。
“护卫中恐怕出了奸细。”许淮书淡声道:“我已经让人暗中调查这一批护卫了。”
许淮书将捣碎的芝麻盛放在小碗中,加入蜂蜜,和了一点热水,推到孟清一的面前。
“这广州府的水很深,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的,可用之人根本摸不清楚底细啊,哎!”孟清一喝下了小半碗自制的芝麻糊,叹了口气,又道:“不若我召集在此地的所有的墨家人,来相助?”
许淮书摇摇头,小声道:“我总觉得高忍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孟清一讶然道。
“他说话行事,看似没问题,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总觉他与那坊主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瓜葛。”许淮书皱了皱眉头,那密室里的兵器,那么多,坊主能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打造了?
这兵械坊里又有那些人是帮凶,许淮书还没来得及一个一个的细细审问,他们就发生了暴动,然后就是建威大将军的翼家军前来镇压,兵械坊里的人几乎都被杀光,除了坊主、师爷,剩下就是高忍高让兄弟俩。
“我去试一试我这位师兄,到底是忠是奸。”孟清一虽然不愿意相信墨家人里出现了心思不轨的人,但她相信许淮书的观察力和推测。
“那你小心些。”许淮书说道。
孟清一笑着点点头,虽然他们两个狠狠的吵了一架,但是家人还是家人嘛。
“等……先上过药,再去。”许淮书拿过杨桃送来的药,搁在桌上。
孟清一的手,上头除了划伤,还有一排深入血肉的牙印儿。许淮书每每看到,就恨透了任胜男,心里想着等这件事查清之后,他必要任胜男好看!
许淮书伸出手,孟清一道干嘛?
“手拿来,抹药。”许淮书道。
孟清一将手拿给他,由着他低头细细的把药抹了。
“你貌似从来都不喊我姐啊。”孟清一瞅着他,淡淡的表达了个不悦的情绪。
许淮书一怔,而后“嗯”了一声,接着抹药。
孟清一看不惯他这风轻云淡,不把这当回事的散漫态度。
“有句古话说得好,”孟清一清了清嗓子,道:“年下不叫姐,心思必定野。”
“说!你难道喜欢我?你是不是对我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旖旎的心思?”
说完了,又觉得有些过,这里毕竟是古代,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与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果然,许淮书的脸一点一点的涨红了,连着耳朵一起,他抬起了头,眼中似有水光。
“对……对不起,是我胡说的,胡说的……你别害怕啊。”孟清一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抽回了自己的手,逃也似的溜了。
只留下许淮书怔在原地,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庞,又从布满了红云慢慢的恢复了原样。
恢复了冷静的许淮书,去了坊主失踪的地方,细细的盘问了一遍当时看守的侍卫,然后锁定了一个可疑之人。
“这些日子,大伙儿都辛苦了,但坊主逃走,事关重大,我命你们分散开来,在整个广州府好生搜寻。”许淮书对那些侍卫说道。
“杨路,你去跟着此人,看看他都去了哪些地方,做过什么事。”许淮书回头又瞧瞧吩咐杨路道:“注意,不要被他发现了。”
他不肯再相信这里任何一个人,眼下只有让自己的书童杨路去做。
“是。”杨路终于在从不让他靠近的公子这里领了第一个差事,心里是既紧张又兴奋,自然是丝毫不敢懈怠,紧紧的跟着那个侍卫,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详细的记下。
孟清一去了高忍家中。
高忍高让兄弟二人关系好,爹娘死后,也没分家。
“清一姑娘来了,慧娟快拿给杌子过来。”高让放下手中的锤子和钉子憨厚的笑道。
如今的兵械坊算是倒了,他们兄弟俩就没了生计。这会在家帮人凿石碑,赚点家用。
“姑姑,你来了!”高慧娟见到孟清一,十分开心。她喊姑姑,高秀才憨厚,自然也跟着喊。倒弄得孟清一不好意思了,高秀才比自己还大好几岁呢。
“你是我的小师妹,他们唤你姑姑,也是应该。”高忍洗了把手上前笑道。
孟清一坐了下来,看着地上散落的石碑,开口道:“我记得师兄之前是在砖窑里做窑匠的,眼下砖窑的生意红火正缺人手,不若师兄过去帮我吧。”
她买下那花砖砖窑之后,在原先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建了座规模小巧的轮窑,虽然每次烧出的花砖数量比不得她在孟家庄园里的砖窑,但是出产的频率是一样的。
这花砖的出的速度快,数量就积累的多,完全解决以前跟不上人家客户需要的缺点。附近已有几处专门经营花砖的商人找上门来,加上明千俞给介绍的大客户,这花砖窑算是真正活了过来。每天忙得不停转。
高忍高让自然是听了以前一起在花砖干的老窑匠们说了这事,那砖窑是缺人,可每天去那里应工的窑匠也不少,所以其实并不缺人。
高让激动不站起身来,正要应下,被他兄长使了个眼色,只好悻悻然坐下。
“我们兄弟俩能从兵械坊里活着出来,多亏了师妹和许大人,怎么好再就这点小事劳烦师妹。”高忍道。
“既是小事,师兄便不必推辞了。”孟清一笑道:“砖窑那边如有师兄和高让大哥在,我也就更放心了。”
“就是就是,”高慧娟围在孟清一周围,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大伯客气个啥!”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高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