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一走在许小少爷的身后,心里很着急,这小少爷一路慢吞吞的,等他到了,许淮书估计也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了。
“你似乎很着急?”小少爷回头笑道。
孟清一扯出一抹假笑:“我是好奇这位新娘子到底长得什么样,为何傅老先生不同意这门亲事。”
小少爷挑了挑眉,道:“这位小姐的相貌我是见过,美则美矣,一脸精明相。傅老先生识人无数,估计也是瞧不上这样心思多端的女子吧。”
“不知这位新娘的家世如何?”孟清一想多打听打听一些有用的信息。
“既然你是傅老先生府上的人,你会不知道她的家世?”小少爷纳闷,停下了脚步,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自然知道的也少。”孟清一解释道。
小少爷也不清楚傅老先生府内部的事,所以孟清一说什么他也便信了。
“她是姚御史家的小姐,原本只是个庶出的小姐,不过后来她姨娘抬了正室,如今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小姐。配我五哥这位外室之子,也是绰绰有余。”小少爷淡声说道。
姚御史家除了这位小姐,还有个前室夫人留下的少爷,与他并称京城双杰,不过二人从来都是私下底互不服气。也曾有过不小的过节,也不知为何那姚御史会将女儿嫁来许家。
还嫁给个瘫子。
“原来如此。”孟清一喃喃说道,在原书中,只提到了京城双杰中的姚家少爷,可没提过这个姚小姐,倒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管她是什么人物,今天算她倒霉。
孟清一随着许小少爷到了前院,找了个地方落座。
这时候,新娘子也被人搀扶着进了门。
“新娘子都来了,这新郎倌怎么还不到啊。”吃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只是个瘫子,不愿见人罢。”
“今天瞧着许老爷和许夫人挺高兴的,看来对这门亲事是极其的满意了。”
“可不!那可是御史家的女儿,别说嫁给个外室子,就是嫁给许家嫡出的少爷,那也是绰绰有余。”
新娘子被扶着走上了前,头上盖着红盖头。
“快去瞧瞧,五少爷怎么还不到!”许老爷皱了皱眉头,又不好当众发作,只低声催促着下人。
“这个肖姨娘,一向畏畏缩缩,什么事都办不成。今天是什么场合,不知道劝着些!”许夫人极其讨厌这个就知道装软弱博同情的肖姨娘。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少说一句。”许老爷不耐说道。
“我……”许夫人攥了攥手中帕子,心里又狠狠的骂那狐媚子肖姨娘,若不是她那瘫儿子,她如今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如今进了府,总是在老爷面前哭哭啼啼的,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身红衣的许淮书被推了出来,面向众人的时候,大家都吸了口凉气。
这一张脸,青白毫无血色,倒不像个活人。
孟清一原本对他的态度是存了气的,可瞧着他这模样,气也没了,只心疼自责的要死。
“许公子,他……”孟清一身边的杨桃也吃了一惊,怪不得弟弟杨路说公子太惨了。
在杨桃的印象中,许淮书虽然话不多,表情也冷漠,但是相貌俊美,如玉的面庞上有两块鼓起的腮,为他不近人情的冷漠气质里增添了一丝人气儿。
可如今那深陷的面颊,愈发淡漠的长眸,看着就让人心惊。
“新郎官来了,拜堂……”媒人得了许夫人的眼色,笑着高唱一声。
许淮书却并未走上前去,他后面的小厮杨路,怀里抱了只五彩的大公鸡,走上了前去。
“你这又是何意?”许老爷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斥问道。
许淮书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许老爷只觉得脚底生凉,他这个外室的儿子,打一开始就不愿认他。
那时候他初来京城,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又是傅老先生的高徒,眼见着前途无量,是他想方设法要将他认回,好光耀许家的门楣。
若不是肖姨娘,许淮书恐怕一辈子不会踏进许家的大门。可碍不住这个亲娘哭哭啼啼的诉说,许淮书最后还是妥协了。
谁料进了许府没多久,他的双腿莫名的失了知觉,变成了个瘫子。
许老爷想靠着他实现家族飞黄腾达的梦想也就破灭了,还想着让他窝在那个小院子里一辈子等死算了。谁料这瘫子不知哪来的本事,让姚御史亲自上门求亲,说想把爱女嫁给他。
能攀上姚家这门亲事,许老爷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为了对外显示自己对许淮书的重视,所以婚礼才办的如此隆重。
谁料这个逆子,在这时候还多生事端。
“启禀老爷,少爷说他行动不便,不能亲自与姚小姐叩拜天地父母,便又小的来代劳。”杨路不卑不亢的说道。
许老爷气不打一出来,这逆子是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近在咫尺还要下人通传,就差没把“大逆不道”四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
“那这只公鸡,是什么意思?”许夫人冷哼开口问道,这瘫子随了她那贱人姨娘,花招一套一套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呗。”
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从来宾席上清楚的传出。
是东家!杨路眼睛一亮,东家果然没走,他就知道她不会抛弃公子的。
“是谁?是哪位姑娘在我家喜宴上,胡言乱语。”许夫人不悦说道。
“是我!”孟清一站了出来。
“你是谁家的小姐,恁地这般不讲规矩!”许夫人看清楚,是个相貌极其妩媚大气的女子,但见她大喇喇的站在那里。
好好的世家女子谁站的那么直,都是含着胸垂手而立的。她倒好,挺直了腰背,扬起了脑袋,脸上似笑非笑的,就像是个无赖。
“我是谁?”孟清一起身,冷声道:“这么说吧,我若不想让这姚小姐进门,她就进不了。”
“口出狂言!”许老爷呵斥一声。
许夫人也没见过这个狂的姑娘,她以为她是谁啊,敢来许府撒野。
等等……她身上穿的这一身杭绸做的新衣,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