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萍萍擦了擦眼睛,没看错,是孟清一这个讨厌鬼,她怎么在这里?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咱们的二东家,”孟萍萍扬起一个假笑,热情的上前寒暄道:“槐花,哦不,清一你咋来京城了呢?”
孟清一听到她说二东家,挑了挑眉,心道算是明千俞那家伙讲良心。
“淮书在这,我咋能不来?”孟清一皮笑肉不笑道,她还没忘了之前孟萍萍对许淮书死缠来打一往情深的。
“哦……许公子啊,原来他也来了。”
孟萍萍心里早就忘了许淮书这个人了,提起来这心里才起了那么一点波澜,不过很快也就消失无踪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她经历多了,见识也多了,这心境与以前可是大不同了。
“咱们还有个二东家?”小二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群吃霸王餐的,却被孟萍萍一脚踢开。
“有没有二东家,我这个做掌柜的还不知道?还不快滚出去!”孟萍萍一声娇叱,小二灰溜溜的跑了。
“你这个掌柜做的倒是威风。”孟清一淡声说道。
“这还不是东家赏饭吃。”孟萍萍谦虚笑道,可惜东家如今家事缠身,根本顾不上他们,孟萍萍在这里撑得也是辛苦。
这个孟清一一向又与她不对付,现在看她成了大掌柜,还不知心里怎么难受呢。不过她孟萍萍不怕,依着她的本事,上哪都能活命。所以孟萍萍的腰杆又挺了起来。
不料孟清一并没有故意拿捏她,而是开口道:“你说我是你们的二东家,那这铺子我占了几成的利?”
“东家曾说,最早的烧烤铺子是你与他共同办起来的,以后他开的所有类似的铺子,你都占三成,是咱们的二东家。”孟萍萍赶紧说道。
明千俞做事比较靠谱,孟清一对这个很满意。
“既然如此,你去算算,把这一年该我拿的银子,先结给我吧。”孟清一开口就要钱,她现在需要钱,给许淮书买那些珍贵的药材。
“啊?”孟萍萍有些愣怔,半晌咬咬牙,说了声那好,便去了账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那这个小包袱,小心翼翼的放在孟清一的面前。
孟清一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碎银子,皱着眉头,不悦道:“你这是耍我?”
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孟萍萍哭丧着脸,道:“真没赚到银子,开了这酒楼之后,东家便再也没有来过,剩下的都是我们几个在苦苦撑着,别看每天人来人往的,可不知为何就是赚不着银子。”
孟萍萍这个人,小农户出身,不识字没文化,胜在有股子精明机灵劲儿,让她跟人打交道没问题,她也把这铺子里的上上下下的伙计给管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可要她做生意,她的格局和眼光脑子就不够使了。
一年下来,好歹的没亏,也就不错了。
孟清一面如黑锅,拿来戥子称了称,一共三十二两七钱。
呵呵。
孟清一拾起小包袱,扔给了杨桃,回头对孟萍萍恶狠狠道:“这几天我忙,顾不上,等我空了有你们好看!”
孟萍萍耷拉着个脑袋,心里头倒是很不服气,我倒看看你来了,这铺子能比我管的好不。以为京城是这么好混的?
“去,搬几坛梨花酿,给我放马车里。”孟清一下了楼,对小二吩咐着。
“是,二东家。”小二方才冲撞了她,正担心丢了饭碗呢,这次得了个差事,恨不得把铺子里的梨花酿都给搬上。
孟萍萍在二楼栏杆处,看的直跺脚。
这个土匪!干嘛来京城,来了怎么偏就让她找上了门!又是拿银子又是搬酒,真是太恨人了!
孟清一带着大伙回了许府,将他们安排在前院的下人房。
“这些都是孟姑娘请来的?”管家瞪大了眼睛:“竟然这么多人!”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请来的,那个秦阳,我听说过,可是去给晋王爷家修过别院的。”有经常外出跑腿的小厮认出乐秦阳,跟大家小声而激动的说起来。
孟清一做事素来不拖沓,当天就拿了自己画的莲花池草图,跟秦阳他们商议了起来。
谭姨娘见荷花池开挖,也特意来找孟清一。孟清一见她热心又懂行,便与她一起弄这荷花池。
还听她的意见,把荷花池不远处的小院子,空置出来,作为宾客们赏荷中途歇息、更衣所用。
这期间,许夫人和姚锦文来看过几次,许夫人尚算满意,姚锦文则是不屑。
“姑奶奶,这些年我们修了不少荷花池,从没想要这么建!您能当我师傅吗?”邓回是彻底被孟清一的奇思妙想所震撼到了,时不时的凑到她跟前说几句,这次又想拜师。
“我做你师傅,差了两辈儿呢,不过你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姑奶奶我指点你两下。”孟清一懒洋洋说道。
邓回对她这个姑奶奶愈发的崇拜。
其实很多东西,她也是纸上谈兵,空有想法理论,真的下手干,她便不成了。
好在这年头,有手艺的匠人到处是,有与众不同的审美和见识的也就她现代人孟清一一个。
孟清一得意洋洋。
“小姐,淮书少爷来了。”不知为何杨桃有些心虚,小声提醒着孟清一。
“淮书!”孟清一转头看向许淮书,高兴的招了招手,许淮书冷淡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由杨路推着近了前。
匠人们见到是这家的少爷,都纷纷起身见礼,许淮书面含薄霜,扫视了一圈众人,并未多话。
这样高傲的公子哥儿,他们平时在别家也有见识过的,但是像这种眼神里带了冰刀子的却很少见。他所看之处,大伙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只闷头干活。
邓回本还想就一点看不懂的图纸部门,请教孟清一,在这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的注视下,愣是没敢上前。
“过来过来。”偏偏孟清一还让他过去,邓回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唤了声姑奶奶有何吩咐,别的都不敢说的。
很奇怪,明明是孟清一瞧着凶,可他们大伙儿并不害怕,反而惧怕姑奶奶身边这位阴冷嗖嗖气质的少年。
“见过……你姑爷爷。”孟清一想了想,她是姑奶奶,那许淮书自然就是姑爷爷罢。
“邓回见过姑爷爷。”邓回赶紧开口道,原来是姑奶奶的准相公,怪不得方才对他们的目光不善,大抵是误会了大伙。
“姑爷爷,我们都是墨家人,都是小辈儿,听从姑奶奶吩咐。”邓回是个机灵鬼儿,从小就在那鱼龙混杂的三教九流之地长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巴着解释。
果不其然,许淮书的面色缓和了。不再散发冷意,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好做事。”
“哎哎,知道了,姑爷爷。”邓回擦了把汗道。
“这图纸都看懂了?”孟清一挠挠头,也开口问道。
邓回先看眼许淮书,然后打着哈哈说,懂了懂了,哈哈,而后逃也是的跑去池边干苦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