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一穿着这么一身华服,跟不搭调的自个儿梳的发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处小后门。
平时这处后门只用于扔府里的垃圾,所以没有人走,她这两日和丫鬟下人们相处的不错,看门的小厮答应她为她留一个时辰。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这门,没推开……
又使劲推了推,还没推开,近了一瞧,竟然锁上了。
小厮不靠谱,孟清一气的骂了一声,不过她毫不气馁,因为她除了这个小后门,在之前还发现了一狗洞,那是她最后的退路,没想到这开始呢就得用上。
孟清一左右瞧了瞧,夜色很深,没有旁人,她刨开了狗洞边的杂草,将碍事但美丽的长长的裙摆往上一掀掖到了腰间,然后趴了下来……
孟清一爬出了一半,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人的脚踢了踢,登时浑身一滞。
“堂堂本世子的弟媳,钻狗洞?”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孟清一倒退着出来,然后将裙子从裤腰里拽了出来,看着李厚泽认真解释道:“本来说好了,这小门给开着的,没想到小厮不守信用……”
李厚泽:“……”
“大半夜穿成这样,逃出王府做什么去?”李厚泽咬咬牙气道。
“我想许淮书了。”孟清一实话实说。
“你!”李厚泽只觉得牙疼:“不知羞!”
好半晌,李厚泽叹了口气,道:“走,我带你出府。”
孟清一点点头,默默的跟上。说实话,唐王世子人不错,虽然有点心思重疑心病,以后做了皇帝,也是勤政爱民的,比现在的老皇帝好。
况且,他也不沉迷女色,一生只宠爱明舒念一人,为她废除了六宫。此事传到民间,不是羡煞了多少女子。
一路上,孟清一为了避嫌,把赶车的小厮赶下了马车,她自己接过缰绳来,充当马夫。李厚泽连连冷笑。
孟清一坐在前头,只觉得后脖子发凉,他人设不是纯良温暖无害,而实则是个腹黑的狐狸类型的吗,怎么能发出这种霸总人设的冷酷邪魅笑声来?
莫不是,莫不是……
孟清一心里一紧张,手上的缰绳死死的往后一拉,马车蓦地停了下来,坐在里面冷笑连连的李厚泽没有反应过来,惯性的往前趴了个大马趴……
“孟清一!”李厚泽趴在马车里,恨声骂道:“你个蠢货!”
“世子,”孟清一看着天边高悬的那弯皎洁的月亮,有些惆怅:“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李厚泽呼吸一滞,神色有些狼狈,正要开口狡辩。
孟清一又道:“我来唐王府之前,听了一次墙根,屋子里头是许大与许老爷的妾室在偷情,这事你不知道有多恶心,最后这二人下场都挺惨的……这不伦,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
“孟清一,你给我滚下车去!”
“我对淮书一往情深,他也非我不娶。世子切不可因为一己私欲棒打鸳鸯,强行将我囚禁在身边啊。”
那种囚爱小颜色文,孟清一偷摸看过几本,可她不想当里面的女主角。她甚至当不了玛丽苏女主的主角,若是不喜欢,她当场就说了……直女不懂那些欲拒还迎的套路,也做不来。
“你给我滚!”李厚泽出身高贵,修养挺好的,轻易不会这么动怒更不是这样失态:“再不滚,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孟清一麻利儿的跳车,又不敢走远,他是未来的皇帝,她也不能把人惹得太毛了,这良好的关系还是不能毁了的。
况且人家不过是对自己有好感,又有什么错呢,哎……
“世子这般大动肝火,一定是伤了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孟清一想要柔声安慰人家。
“孟清一,你给我听好了,本王是堂堂世子,什么女人没有,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次救你,完全是看在许淮书和我的情分上,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宰了你!”
李厚泽一字一句,恨声道。孟清一今天说这些不要脸的话,不仅尴尬,还直接把他的路给堵死了,他是个何其骄傲自尊的人!
呵呵,他这是什么运气,竟会遇上孟清一这种女人。
孟清一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厚泽给她气的不轻,连许府都懒得去了,调转了马车往回走,一眼都不想看独自在深夜里,穿的跟舞姬似的孟清一。
“冬枣,小菊……”孟清一灰头土脸的出现在许淮书的那座小院,可惜华丽的衣裳如今沾满了土,甚至还沾了点狗屎。
冬枣和小菊见到主子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去打水,给她洗把脸。
孟清一可惜的看了眼那件儿瑰色的外裙,开口问:“我只穿里头这一件儿,也挺好看哈?”
“不好吧……”小菊下意识的瞟了眼她身上的这件儿半透不透的水红色纱衣,若隐若现,起起伏伏……说实话,还不如不穿,瞧着正经些。
“我瞧着挺好的!”冬枣咬了咬说道:“小姐不知那天都把许公子气成啥样儿,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除了这身衣服,恐怕再也没有合适去道歉赎罪的了!”
小菊细品了品她这话里意思,腾的一下脸就红了,跺跺脚恨声道:“公子是何人,岂是用美色就能获得原谅的?”
“不用美色用啥?”孟清一抬起头来,道:“有感情的男女之间,吵了架有了矛盾,还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那个缠绵,能解决了得吗?”
“小姐!”小菊反驳道:“你应该用真诚,用真诚打动许公子,然后让她原谅你的不告而别。”
虽然只别了两三天,那也是不告而别啊。
“我都穿成这样了,还不够真诚吗!”孟清一皱眉,明显不同意小菊的话。
小菊:“……”
“小姐,坐下来,给你梳个头发。”要说直女,冬枣和孟清一那是一路人,直的不能再直的女。
瞧了眼外头的夜色,孟清一催促道:“你快着些。”
冬枣为她梳了个慵懒妩媚无比的堕马髻,耳边还挑了一缕儿用香蜜打湿了,懒懒的垂在耳边。
孟清一就这样一阵香风儿似的推开了许淮书的门,然后又一阵风似的上了许淮书的床榻,钻进了人家的被窝。
其实孟清一一进门的时候,许淮书已经醒了,可他有点不相信,又有些激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闻到孟清一身上的味道,使他蓦地鼻头泛酸,但是这具温软的躯体贴上来的啥时候,他立即心跳如擂,心乱如麻,双手紧握。
“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啦。”孟清一往许淮书的身上贴了贴,眼窝也有些干干的,狠狠的闻了闻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
“好想你哦。”她说。直女撒起娇来,虽然有丝丝做作,但更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