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给我这种感受。”
宋瓷气急,“你说你不是,那你摘下面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如果你不是,我向你道歉。”
“凭什么?”金潇眉眼很冷。
“你不摘,你就是心虚。”宋瓷想激怒他。
金潇哪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宋瓷要气死,她把勺子狠狠的插在西瓜上,在中间挖了一大块,一口吞进嘴里,气哼哼的,走出书房。
一周的时间,很快,宋瓷在最后一次复诊后,已经完全康复。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抱着半个西瓜,拿了一打啤酒,坐在园子里,准备喝个痛快。
她甚至还天真的想,如果金潇是秦湛,一定会出来阻止她,这样灌自己酒的。
可惜啊,那个金潇,已经好几天都没回来过,连跟他告个别的机会,都不给她。
“小气鬼。”宋瓷喃喃。
“秦湛,你到底在没在天上啊?到底哪颗星星是你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啊,都不来我梦里。”宋瓷埋怨着,打开了啤酒。
啤酒带着麦香,以前,她极少喝的。
自从秦湛离开后,她迷了这种味道,好像它更容易催眠,睡不着的时候,她就靠它来让自己进入梦乡。
墨色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明锐的车灯扫过宋瓷精致氲红的小脸,她眯起眼睛,望了过去,好像是金潇的车。
车子在草坪上停好,司机贴心的下车拉开了后车门,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弯身下车,动作流畅,透着那么股子矜贵的味道。
金潇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往她坐的这里,扫了那么一眼,就拾步往里走。
宋瓷撇了撇嘴:“好硬气啊。”
金潇这个人,其实,还是挺克制的,一般人,死里逃生,又毁了容,性格和情绪都会大变的,他倒也没有。
她极少见他发火,除了有点犟,除了有点冷,倒也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宋瓷挖了勺西瓜,递到嘴里:“没心的人,大概活的都很潇洒吧。”
“你这是在指槡骂槐?”
宋瓷被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吓了一颤,刚吃进嘴里的西瓜把自己呛了一口,咳嗽了两声:“你不是,去里面了吗?”
“做贼心虚。”
金潇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伸手拿了她一罐啤酒:“喝着我的酒,吃着我的西瓜,还骂着我,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可没骂人,上赶着找骂,我可管不了。”
“哦?”他单手打开易拉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还怨我了。”
宋瓷在这个园子里呆了这么久,两个人就没说过几句话,还全用在吵架上,是不怎么合适。
“不跟你计较,明天我要回景市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你的恩情我会记得的。”
“就这么谢?”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怎么谢这个问题,宋瓷还真的没想过,她就那么一客套,没想到,这个小气的男人会当真。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看你心意,我要说,那不成要饭了吗。”
宋瓷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硬气啊。
“你这么有钱,肯定不稀罕钱……”宋瓷在想,要不要给他买份像样的礼品。
“你怎么知道我不稀罕。”
“那,那明天我们的人来的时候,我给你钱好了。”要钱最好办。
金潇轻笑,仰头看向星空。
“金总,你是哪里人啊?”
金潇垂眸睨向她:“你对我,好像有非常多的好奇?”
宋瓷不否认,也没有承认:“聊天,就是瞎聊,要不聊什么?聊你为什么不结婚?聊你那方面行不行?”
金潇一口酒吐了出来,这丫头,可真的什么都敢说。
“金总不会是又吓到了吧?”宋瓷笑了起来,笑的狡黠,像只小狐狸。
“我也没那么不经吓。”
宋瓷笑的越发的恣意,“吴医生说你是卖钻石的,不会是在非洲有矿吧?”
金潇笑了笑,银质的面具在月光下,格外幽冷:“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你这个人,这不能聊,那不能聊的,真没劲。”
金潇盯着宋瓷的侧脸,“聊聊你吧。”
“我?”宋瓷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话题,“那更无聊。”
“你男人死了,你为什么没再嫁?”他问。
宋瓷笑容凝滞,长长的睫毛黯淡垂下:“他说要跟我一辈子的,我答应了,得做到。”
“人都死了,还守什么约。”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人走了,但爱还在。”宋瓷难过起来。
金潇看着宋瓷泛红的眼眶,有些动容,慌忙收回了视线,“爱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不见的,你能爱几个三年。”
“我可以爱好多个三年。”宋瓷信誓旦旦的保证,“因为他值得。”
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清冷的月光下,是宋瓷含泪带笑的面容。
“其实,这三年,我很少跟别人提及他,不是忘却他,而是我怕提多了,他在我心里的烙印就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