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听吗?”南璃戏谑反问,玉手轻轻刮着皇甫励衣裳上的刺绣花纹。
皇甫励低头亲了一下南璃的发顶,“想,很喜欢,如果你每天都和我说一句,我会更开心。”
“你想得美。”南璃不依地槌打一下皇甫励的背部。
皇甫励却心满意足,“你不说,那我说,可以吗?”
南璃在皇甫励怀里摇着头,今天她的举动实在是太大胆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可以,我不想听,太肉麻了。”
皇甫励听着南璃语气声线里的柔情,嘴角扬到最大,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原因,“阿南,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就当作我是突然想通了,而且你这么好,我不要好像有点太亏了。”
“你可要好好珍惜。”皇甫励没有再逼南璃,只要她肯接受自己就够了。
月上枝头,微微的月光照耀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美的像一副画。
宁温儿和若风从雨沁阁的后门进去,莲溪早就在等着,她看到宁温儿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不满表现,“小姐好。”
“郑中旻在哪?”
“在二楼的贵宾包厢,他身上有很多公子哥。”
宁温儿想了想,“随便给我一个包厢。”
莲溪连连点头,“是是是,请跟我来。”
进了包厢后宁温儿就说,“给我拿壶郑中旻喝的酒过来。”
“是。”
若风安静坐在一旁等,莲溪把酒壶拿进来后也站在一旁等着。
宁温儿从怀里拿出一包药,倒进酒壶,摇晃几下,拿起朝莲溪递过去,黑亮大眼闪过狡黠的坏意,“拿去给郑中旻喝了。”
莲溪有点为难,“宁小姐,这样会不会出事啊,毕竟还在雨沁楼里。”
“不会出事,不会要郑中旻的命的,只会出点糗。”宁温儿不耐烦道,“快点去,叶菱雨知道的,对了,你要亲眼看着他喝了就来告诉我。”
莲溪忐忑拿着酒壶离开。
宁温儿在莲溪离开后就兴奋激动等着,脑海已经在幻想着郑中旻会怎样的糗样。
若风好奇道,“宁小姐,你放了什么下去?”
“嘻嘻,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宁温儿愉悦地摇晃着脑袋。
约一盏茶的时间,莲溪回来了,脸色不好,眼底还有一丝慌乱不安,“宁小姐,郑公子已经喝了。”
宁温儿猛地蹦跳起来,“很好,若风,我们去看戏。”
宁温儿快步往外走,不知内情的若风和十分担心会出事的莲溪也连忙跟上。
还没到郑中旻所在的包厢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很杂,没听出说什么,门口更是围了很多人。
宁温儿挤开人群,正好看到郑中旻一手举着酒杯,一手举着酒壶在乱跳着,脸色红得不正常,带着傻笑,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
里面的摆设都乱了,桌布被扯,桌子上的酒杯,菜肴都掉落在地上。
眨眼间,郑中旻又开始大吼大叫。
“到底为什么?”
“我哪不如那下贱的人。”
“我不甘心。”
每个人就像看戏一样看着郑中旻,他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这样的情景很难得。
同郑中旻一起来的公子哥儿都被吓到了,连忙起身想去按住他,可这些公子哥儿怎么比练武的郑中旻有力,手一挥,手一推就把他们推得七倒八歪的。
顿时场面更好笑,更像是一出大戏。
宁温儿嘴角噙着坏坏又得意的笑,笑到弯了腰。
从知道叶昊宇是被郑中旻伤之后她就一直忍着的怒气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了。
郑中旻就是活该。
不过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得你享受的。
莲溪见状怕急了,连忙转身就去找叶菱雨,在她的房间找到,焦急道,“小姐,出事了,郑公子不知道怎么了,你不出去看看吗?”
叶菱雨坐在梳妆台前,右手拿着眉笔去轻轻描着,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用管,而且我现在也管不了她。”
“可是小姐,这可是你的雨沁坊,这样下去会毁了的,你去劝一下宁小姐吧。”
叶菱雨描着秀眉的手一僵,她的雨沁坊,还不是。
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描着,“你出去吧。”
“可是···”
莲溪还没说完,叶菱雨就压低声线,很不耐烦道,“出去。”
莲溪被吼得心猛地一跳,连忙曲曲膝盖就出去了,“是。”
等门被关上的瞬间,叶菱雨压抑着的恨和怒就迸发而出,铜镜里的艳美妩媚的脸庞狰狞起来,手中的眉笔也扔出去,砸到地上,断成几截。
她何尝想让宁温儿在她的雨沁坊里生事,雨沁坊是叫雨沁坊,但做主的是南璃,她开口了,她不得不照做。
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反抗南璃的能力。
她甚至察觉到现在南璃好像有很多事都不会和她说。
就连南璃阁出事也没有找她。
是不是怀疑到她什么了?
脑海划过一个想法,叶菱雨猛地背脊一紧,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迅速笼罩着她整个人,她不敢想象南璃知道她背叛她后的后果。
楼规她一点都受不了。
好一会儿叶菱雨才冷静下来。
而且那个人也好久没找她了。
之后三天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郑中旻。
他在雨沁坊发酒疯,然后又发抖发疯,吐到昏天暗地的,浑身都臭了。
被送回到丞相府据说又高烧不退,找了全城的郎中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找到郑妃叫来御医才治好了。
宁温儿每天都让人出去八卦些消息回来告诉她。
而南璃阁的事官府也没有查到什么进展,宁温儿也是很急,连店都不去,待在家里,去书房找南璃。
看到她悠闲地画画,不由拧眉嘟嘴,“璃姐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急找南璃阁的内鬼吗?”
“我已经在查了。”南璃头也不抬一下。
宁温儿激动地趴在桌上,“你怀疑谁?”
“李婷婷,当时她说的一句话让我对她产生怀疑。”
宁温儿回想着当时的对话,可还是一头雾水的,“是什么话?”
南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收笔后,满意站起来,对宁温儿扬起一抹浅笑,“她说她也没有发现异常,每天都是做一样的工作,也没有外人来。”
宁温儿还是不懂,“哪里有问题?”
“她说没有外人来,这句话。”南璃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杯,拿着杯盖轻刮着杯沿,“我从未提过外人这个点。”
“钱嘉呢?会不会是她们一起做的?”宁温儿依然不理解,“还有林环儿,她卖出去的衣服有问题的最多。”
“这个才是我不怀疑环儿的原因,多蠢才会这样做,而且环儿我了解,她没这个胆子,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南璃轻抿一口茶,“外人是很难进到店里内部做手脚,但只要有人里应外合就可以了,人不一定到那,只要关门的时候动点手脚就可以了,至于钱嘉有没有份要查过才清楚。”
“我已经让阿宇去查李婷婷这些天的状况,所以你可以去忙了,乐澄忙不过来了。”
宁温儿猛地直起身来,“那好吧。”
看着宁温儿蹦跳着的身影,南璃再次提笔在画上题字。
昼夜交替,朝阳升起不久,北城南城门进来一辆简朴的马车,驾马车的是两个带着帷帽的男人。
车厢里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线,“先找客栈落脚,然后去打听消息。”
戴着黑色帷帽的男人回答,“是。”
因为现在南璃不用去华茵街的南璃阁,所以皇甫励吃了午饭才去找她。
刚坐上马车不久,皇甫励就察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每当他警惕起来时又消失,好几次他都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直到马车停下来,外面车夫的声音传进来,“世子爷,有刺客。”
皇甫励睁开眼,“开门。”
门被打开,皇甫励看到前方十丈远站着两个人。
一个双眼都粘合在一起,应该是瞎了,身形高大,虽然煞气戾气有所收敛,但隐隐环绕着他整个人。
另一个身形略瘦偏高,满脸麻子,嘴角微翘,看似很好说话,但眼眸隐约透着锋利的光芒。
皇甫励确定不认识他们,“两位,何事?”
张麻子打量着皇甫励,和打探来的消息没什么出入,“皇甫励,是吗?”
“是,你们是谁?”
“是就好。”张麻子冷笑一声。
话音刚落,两人一跃而起,朝马车袭来。
皇甫励目光一沉,左手推开车夫,人也蹿出车厢,转眼间,三个人就在半空中打在一起。
皇甫励一出手就用了八成的功力,因为这两个人给了他很浓厚的震慑感,他不敢轻视。
一对上手就知道他们是高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多余的花招,哪怕是赤手空拳也是杀招,都是往他的要害而去。
五十招后皇甫励看出刚才开口,满脸麻子的男子有不少招式和斗崎派相似,他宁王府,乃至藏剑山庄,都和斗崎派没有仇怨。
而另一个瞎子的招式异常凌厉,这样的招式是杀手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