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一片狼藉,太监和宫女都在忙碌收拾着。
可当朝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耀到这辉煌的皇宫时一切又变回灿烂高傲,如果不看地上未干的水迹和空气中仅剩的一丝血腥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南璃坐在金銮殿外的阶梯,双手抵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这偌大的皇宫。
有点失神,但眼底也充满光亮。
因为她现在无事一身轻,哪怕灵魂穿越而来,不知何时归去,她也是对未来是向往的。
当皇甫励找到她时就看到暖暖的橙色阳光笼罩着她整个人,美的不似凡人。
轻步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在想什么?”
“阿励,这一切都结束了,好像很假,像做梦。”南璃歪头看向皇甫励,一晚上都在医治皇帝的他显得有点憔悴。
不由为他心疼,抬手轻抚他的俊脸。
皇甫励也抬手覆盖她微凉的手,“不是梦。”
话落握着她的手到嘴边亲一下,“师父已经送回去了,你也该回家了。”
闻言,南璃猛地跳起来,急了,想到一件被她遗忘得很彻底但又十分不妙的大事,“皇甫,快送我回去,我要给老爸做早饭的。”
南璃不由哀嚎,完事她就该走了,在这里坐什么坐,思考什么人生,她老爸生气可难办了。
看到南璃难得跳脚的模样,皇甫励觉得十分新奇。
当皇甫励送南璃到了黎府外,他歪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睡得香甜的她,薄唇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
刚才还怕得快要急哭了,还是累惨了。
随即轻轻把她抱进去。
把人送回房间,皇甫励走到主厅,刚好看到殇羽出来,微微弯腰打招呼,“伯父早,谢谢您昨日对我家人的保护。”
虽然有暗卫保护他皇祖母,但一百个暗卫都比不上殇羽和张麻子。
殇羽睨了皇甫励一眼就坐下。
皇甫励跟着他的动作动,“伯父,阿南累睡着了,所以早饭我让宫里的御膳房做了,稍后送来。”
殇羽端起茶杯,冷漠的眼眸闪了闪,轻声应了声。
低头抿了口茶,殇羽看皇甫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想说什么?”
皇甫励连忙站得板直,脸色严肃认真,“伯父,我恳求你同意我求娶阿南。”
殇羽不意外,也早就看出他的心急,也清楚他一直忍着,在南璃心头大事完成才开口。
上次对他的教训也很满意。
“我考虑考虑。”
皇甫励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又回到宫里帮皇甫御一起收拾烂摊子。
面对来上朝的文武百官,皇甫御把衡王所做的事都说了一次。
其实昨晚皇宫的动静很大,一些住在皇宫外不远的官员是有察觉到的。
很多人都被吓到,只是不包括那些和衡王同流合污的人。
当皇甫励把那些人一一点名,他们开始还不想承认,不过在铁证面前也只能低头。
这些资料都是南璃的风雨楼查出来的。
是之前刚来到北城,南璃安插到各家的暗线查到的,只是没想到皇甫裕谦笼络人心还挺在行,有十几个官员都和他有关系。
这下众人才明白皇甫裕谦平时的游山玩水是去拉拢人。
处理好那些人后,皇甫御和皇甫励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哥,怎么处置皇甫靖?”
皇甫御叹了一口气,“他昨天跑去看薇儿了,我把他关在德文殿,还是等父皇醒了之后处置吧。”
皇甫励不意外,“哥,仁慈一次就足够了。”
皇甫励的意思是告诉皇甫御,皇甫靖他们都是给过机会的。
两天后,南璃被强制在家里休息足够才准她出来,明明她就没受一点伤。
不过在外公和老爸一个哀怨一个严厉的目光下她不敢违抗。
皇甫励带她来到天牢了,知道她还是有点事想问皇甫裕谦。
狱卒看到皇甫励和南璃来到,立马恭敬行礼,然后在前面带路。
皇甫裕谦被关在皇家成员犯事的特别牢房。
从栏杆外看进来,一身囚衣的皇甫裕谦仿佛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以前的华丽衣服就是他的伪装。
皇甫裕谦双手被墙上的锁链锁着,坐在地上,垂着头,发丝垂下来,看不清楚他的脸。
不过南璃和皇甫励能从他略急促的呼吸中知道他没有睡着。
“皇甫,他不会武功,需要这样吗?”
皇甫励知道南璃指的是墙上的锁链,“我喜欢。”
南璃闻言无言以对,“皇甫裕谦,我知道你没睡着,叫我们来做什么?”
是皇甫裕谦要求见他们。
皇甫裕谦的脑袋动了,缓缓抬起,靠在墙上,目光平静。
“开门。”
皇甫励立马示意狱卒开门,然后让他离开。
南璃走进去,居高临下看着皇甫裕谦,他轻启干裂的嘴唇,“你们从哪找到的军队?”
北城周边的军队他都有人盯着,没有动静,所以他才以为没人发现。
没有军队,哪怕是禁军和有宁王府的暗卫都对抗不了他的五万兵力。
这事皇甫裕谦想了两天都想不明白的。
皇甫励仿佛早就猜到皇甫裕谦会问这个问题。
倒是南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冷笑,她竟然还想着皇甫裕谦会不会是忏悔的,她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皇甫裕谦,你现在知道这些有意义吗?”
皇甫裕谦一愣,意义?
对啊,他都输了,怎么输了有什么不同。
可他就是不甘心。
皇甫励说,“他就是不甘心而已,皇甫裕谦,不用多想,军队就是五行旗。
南璃也没问过皇甫励这个问题。
而皇甫裕谦震惊过后仰头大笑,“竟然是五行旗···哈哈··好一个五行旗。”
南璃凑近皇甫励,“什么是五行旗?”
皇甫励解释道,“五行旗是皇甫家族开拓东安国的根本,我们的高祖组建一支军队就叫五行旗。”
“只是五行旗在为皇甫家族建立东安国后就解散了,一支立下无数战功的军队。”皇甫励看向皇甫裕谦,“你也以为那只是传说吧?”
皇甫裕谦铁青着脸,没有吭声,是默认。
皇甫励说,“可世人不知道的是,五行旗一直都存在着,一代传一代,他们散落在东安国各处,成为不同的人在守护着东安国的百姓。”
“当初的五行旗有近十万人,传承下来,也愿意继续为国民赴汤蹈火的也有一半人,那样顽强的意志不是你随便找来的军队能比的,哪怕在北城集合起来的只有一万人。”
两天前就是这样一支临时组建而成的军队联合禁军把皇甫裕谦的五万军队打败的。
而消灭一切后,除了受伤的还在养伤,其他人又回归安静的生活。
他们不需要任何的奖赏不需要任何的功名,只要东安国没有战争,安居乐业。
“我的龙纹令牌就是召集的信物。”
皇甫裕谦无力靠在墙上,眼底满是嘲讽之色,“他果然一直都是防着我。”
皇甫励反问,“他不该防着你吗?”
皇甫裕谦没有回答,缓缓闭上眼睛。
“这样说吧,皇伯父不够心狠手辣,所以执行人是我父亲,而我父亲懒,不管事,变成我。”
“五行旗上一次出动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皇甫裕谦你挺厉害了。”
南璃可不觉得皇甫励这是在赞赏皇甫裕谦。
“对了,我来这里还想让一个人来见你。”
皇甫裕谦猛地睁开眼,把目光看向皇甫励,心底有一个猜测,“你想做什么?”
“你儿子。”
皇甫裕谦闻言猛地站起来,朝皇甫励冲去,嘶吼着,“皇甫励,不关阿瑾的事,你抓了他。”
南璃也看向皇甫励,只见他无视皇甫裕谦,“把瑾世子带进来。”
皇甫瑾在被带进来就看到被关在牢里,脸上没有一点生机希望的姐姐,但周行天没有给他机会等下。
一直到了皇甫裕谦跟前,皇甫瑾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父亲,一会儿才真的接受自己的父王和姐姐都被在牢里,但原因在来的路上没人告诉他,他是一脸懵被带回来的。
“阿瑾,你怎么回来了?”皇甫裕谦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害怕的神色。
“父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皇甫瑾冲上去,拉扯着锁链,可无济于事,回头红着眼朝他最崇拜的皇甫励看去,“励哥哥,这是怎么了?”
皇甫励和南璃都没有说话,让皇甫裕谦自己说。
皇甫瑾得不到回答又看回自己的父王,“父王,到底怎么了?”
皇甫裕谦只有面对唯一的儿子时才有显露出真正的情绪,“阿瑾,你不该回来的。”
“不是他自己回来的,是我带他回来的。”
皇甫励的话让皇甫裕谦再次失控,“皇甫励,你连阿瑾都不放过吗?”
“皇甫裕谦,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我只是学你。”皇甫励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表情,“而且他该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站在他身边的南璃却没有听出一丝杀意。
皇甫裕谦却没有听出来,把儿子拉到身边,双眸猩红看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