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的了解，陆方宁终于明白。
原来R市并不止一家咒术师协会，除了湫水事务所外还有诸多分会。
这些分会同样具备自主招收实习咒术师的资格，甚至还有势头正旺的分会，正在想方设法取代湫水主协会的资格。
正如韩霄先前所说的那位，便是被其他分会给挖走的。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欺负？”
“没办法，谁叫咱们协会内部人心不合的。”
“人心不合？”
“这协会里面的事情门道很多，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
R市各咒术师分会，正是凭借湫水内部矛盾才得到崛起的。
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如今的湫水协会，也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所以对于内部高层来说，安内仍然是重中之重。
等到他俩赶回湫水事务所时，一上午便过去了。
“李老师。”
“你小子怎么有空跑我这儿了？”
韩霄嬉笑着脸，拉着陆方宁走进李主任办公室。
在瞧见陆方宁的那一刻，李主任瞬间便明白过来，昨晚国安办的刘程伟主任可是跟他好一顿磨，他自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是方明的弟弟？”
“李主任您好。”
李主任目光锐利地看着陆方宁，拧眉问道。
“你了解什么是咒术师吗？”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不禁令陆方宁有些措手不及。
从昨日知晓咒术师的那一刻到现在，他似乎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什么是咒术师？
他连咒术师是什么都还不了解，便左右思量着要不要成为咒术师，如今仔细想来着实有些荒唐，不免老实的回答道。
“不了解。”
“老师，他也只是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在问他问题，不是在问你。”
韩霄吞咽了一口唾沫，只得闭嘴不再言语。
别瞧他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在李主任面前，他就像是遇见了猫的老鼠，简直乖巧的不得了。
“你很诚实，这一点很不错。”
李主任再次瞧向陆方宁，示意他先坐下说话。
此刻的陆方宁内心很是忐忑，就如同没复习功课，偏偏还点背被老师点名背诵。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我，我想成为咒术师。”
“可是你连什么是咒术师都不了解，又怎么能成为咒术师？”
陆方宁根本不敢对视李主任的眼睛，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站在一旁的韩霄，此刻特别能理解陆方宁。
当初李主任在教授他们那一期学员的时候，他也是经常如同陆方宁这般，直接被刘主任给问到哑口无言，简直是深深地无力感。
唯有陆方明那家伙，一直备受刘主任偏爱。
“正因为我不了解什么是咒术师，所以我才想成为一名咒术师。”
听到陆方宁的回答，刘主任满意的笑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在陆方宁的身上瞧见了陆方明的影子，那个他最钟爱的学生。
“你说的没错，若是你完全了解什么是咒术师，那你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由我来决定你能不能成为一名咒术师。”
“呼。”
韩霄不禁为陆方宁捏了一把汗，还好结果令李主任很满意。
然而，李主任的问题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咒术师？”
“为了调查陆方明的死因。”
李主任此刻越瞧陆方宁越是喜欢，甚至眼睛都不由得笑弯起来。
他在内执主任这个位子上已经快三年了，期间也见过不少想要成为咒术师的少年少女，这还是他听到过最为真实的答案。
至于那些所谓的为了正义，简直就是糊弄鬼的谎话。
“那在这之后呢？”
“我不知道。”
陆方宁此时只想调查陆方明的死因，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考虑过。
李主任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我不同意你成为咒术师。”
“为什么？”
听到李主任的话，陆方宁猛地抬起头来。
而一旁的韩霄也很是不能理解，明明刚刚李主任对陆方宁的回答很是满意，怎么一转眼便又将陆方宁给拒之门外了？
“老师？”
“咒术师由妄力或者仁力为咒术，而你的体内仁妄平衡，自然不适合。”
“可是他。”
李主任抬手打断了韩霄的辩解。
昨夜刘程伟给他的资料上很清楚，陆方宁出自那个地方，所以他的身上肯定也掌握着那股强大的神秘力量，亦如那人一般。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陆方宁毕竟是陆家的独苗，他不忍心再看到不幸发生。
“没有什么可是，你回去吧。”
“老师，您。”
韩霄尽管为陆方宁感到焦急，却也并没有任何办法。
李主任曾是他们那一届学员的教习，所以他很了解李主任的脾气，这件事既然李主任已经决定，那旁人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陆方宁并没有争辩什么，他只是微微鞠躬道。
“打扰您了。”
“方宁。”
对于这般结果，韩霄当真是始料未及。
诚如李主任所言，陆方宁体内的仁妄确实维持平衡，完全不符合咒术师招录标准，所以李主任拒绝他的请求并没有错。
但是陆方宁毕竟是出自守一观，他们理应为其开个特例。
他着实想不明白，往日里一向惜才的李主任，怎么今日就变得如此刻板固执了？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我是在保护他，这里面的凶险难道你还不清楚。”
“可是，可是。”
韩霄很想要替陆方宁辩解，然而他却偏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自从陆方明三年前发生意外之后，韩霄与李主任便从未停止过调查，只是随着他们越接近背后的真相，他们越明白其中的凶险。
李主任拍了拍韩霄的肩膀，语气间不免多了分沉重。
“他是陆家最后的血脉，不能再被卷入了。”
陆方宁并没有等韩霄出来，直接乘坐直梯下到大厅里。
他此刻的内心有些复杂，本以为能顺利成为一名实习咒术师，结果他却连成为咒术师的资格都没有。
从昨晚到今早的纠结，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陆方宁？”
正当他忍不住自嘲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似乎极为熟悉，只是由于心情的缘故，陆方宁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只好满脸疑惑的转头向声音的方向瞧去。
“班长？”
眼前这位青春靓丽的姑娘，便是陆方宁大学的班长。
他们学校与其他的学校并不一样，他们有固定的班级，所以同班同学要显得格外亲近，毕竟是天天见面。
她名叫王诗雅，不仅是班长，更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校花。
“这都已经实习了，你怎么还叫我班长，叫我诗雅就行。”
“哦哦。”
陆方宁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在如此富有魅力的校花面前，他总是感觉颇为羞涩。
其实陆方宁这种在学校毫无存在感的人，本来并不会与身为名人的王诗雅扯上关系，但碰巧两人都报名了围棋社。
而陆方宁自小便在源合道长的培养下，棋术极为高超。
偏偏又碰上了怎么都不肯服输的王诗雅，于是在被陆方宁好一顿血虐后，她便开始缠着陆方宁，非要陆方宁教她下棋。
以至于到他们离校实习，他们俩都是传闻里的男女朋友。
也正是因此，陆方宁在大学里都没有谈过恋爱。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
瞧着王诗雅凑近的俏脸蛋，陆方宁耳根子迅速蹿红。
那樱桃小嘴微启，贝齿映衬着鲜艳的唇彩，诱人到想要狠狠吻在上面。
目光缓缓上移，轻划过如同羊脂白玉般的鼻子，落在长睫毛下的两汪清潭上，深邃到令人忍不住深陷进去，再也不愿移开分毫。
“呀，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陆方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哪里经受得住如此诱惑。
然而他翻遍了所有口袋，也没能找到一张能用的纸，毕竟在离开学校之后，他便天真的以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喏，不客气。”
“谢谢。”
陆方宁接过王诗雅递过来的纸巾，赶紧堵住鼻子。
正当他手忙脚乱的时候，韩霄也从楼上下来了，原本还愁眉不展的他，在瞧见陆方宁他们俩后，随即又恢复成本来面目。
“诗雅你也在这儿。”
“韩老师。”
王诗雅是这一届实习咒术师的一员，所以她称呼韩霄为老师。
韩霄点了点头，算是与王诗雅打过招呼，然而当他朝陆方宁看去时，他不由得愣住了，这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还整流鼻血了？
再联系正在现场的王诗雅，韩霄笑着调侃道。
“方宁，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什么事的，大概只是有些上火，这都是老毛病了。”
“老毛病？你们俩之前便认识？”
韩霄一挑眉，发现事情很不简单。
他没想到两人不仅仅认识，甚至听王诗雅说话的语气，两人似乎还很是熟络，这让韩霄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陆方宁性格如此沉闷。
然而王诗雅下一句话，直接令他惊掉了下巴。
“我是他大学的绯闻女友。”
“绯闻女友？”
韩霄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不然怎能听到如此离谱的消息。
而王诗雅极为认真的样子，明显不是在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