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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暗香楼上
    亲事,居然就这么定下了。

    阳瑄那一双黑的分明的清澈眸子将拓跋逸的心立刻就勾了去,哪里还想得起来曲妖妖是哪根葱,阳瑄一笑,他就只有点头的份。

    宴席尽兴而散,众人都很高兴,天晟国和北晋联姻,那就算是稳坐中原了,想必北边的谒罗啜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敢心怀不轨。

    曲妖妖因为被朝瑰拉着说话,走的慢了些,回到凤妖园,刚推开门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了进去。

    “哎…”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曲妖妖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琥珀眸子。

    “曲妖妖,你刚刚说,谁半夜主动送上门?”

    曲妖妖半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了一遍阳瑄。

    他一袭黑衣,墨玉金冠,额角有两根随意飘散着的碎发,应着风微微垂在脸侧,嘴唇薄切,眼眸深邃有光,简直像是一个冷酷禁欲的杀手。

    他真是长的越来越妖孽了。

    瞧着嘴角一勾:“啧啧,谁半夜三更私闯人家女儿家闺房,我就说的是谁”

    “话说,长公主殿下不是还要嫁人嘛~你这…”

    阳瑄神神色一凛,转过身坐下,才看着曲妖妖道:“那也得他有命娶才是”

    “看来这位昶王殿下要做个美人的裙下鬼了”

    曲妖妖呵声一笑,也在桌边坐下:“前天收到消息,小白应该快要回来了,如今军中也有了我们的人,阳瑄,这几年你的经营我一直不会多问”

    “能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嗯?”

    曲妖妖眯着眼睛道:“这么久盟友,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啊”

    阳瑄嗤笑,随即眼神看向手中的茶杯,轻轻打着转儿:“快了,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西南”阳瑄微微抿嘴。

    “你是说南蛮?”曲妖妖想了半天,却始终想不出来他的心思,心里好奇地有些发痒。

    “等时机到了,阳瑄也就不存在了”

    看来他心中已有算计,曲妖妖不关心旁的,只是看着他说了一句:“记得我们当初的盟约,我要董氏一族彻底覆灭,还有,明瑶交给我处置”

    “自然”阳瑄说着,将桌上的红木盒子打开,推到曲妖妖面前:“刚做出来的,尝尝?”

    曲妖妖看了看盒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数块白玉软糕,上面亮晶晶地铺撒着一层薄蜂蜜,似乎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出锅的。

    这种刚做出来的白玉软糕最是酥软美味,又烫口又香甜,一点也不腻味。

    可是它们静静躺在她的眼前,她却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

    静静地看了几秒后,她说:“不了”

    阳瑄微微一怔,见她的神色闪过一瞬的忧伤,忽的就又消失不见了。

    “曲妖妖,你怎么不喜欢吃白玉软糕了?”以前这丫头可是一口一个,吃个没够的,可是最近送来,她几乎一口都不动,连盒子盖儿也不开。

    “以后都不想吃了”曲妖妖抬头莞尔一笑:“太腻啦~”

    她是想起谁了吗…

    ——————这是一条属于“沉鱼”cp(我起的名字,不错吧~)甜甜腻腻的分界线。

    暗香楼

    这里是京都城最负盛名的一家秦楼楚馆,每日来往玩乐的贵公子哥儿不少,一到晚上门前彩帛悬挂,红灯高照。

    大厅里热闹极了,一桌桌酒客都一边说笑着一边听台上小娘子的悦耳琴声。

    他们身边都陪着花枝招展的俊俏姑娘,这儿的姑娘才貌双绝,不比别的地方俗气,来的客人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物。

    不过虽然穿的都体体面面,但大厅里的散桌客人只富不贵,偶尔也会有几个不入流的客人,长的肥头大耳,也不顾姑娘愿不愿意,伸手就掐一把人家的柳腰。

    真正体面尊贵的客人都在二楼雅间,许多都是长期包下来了,若是没有身份名号,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雅间的客人大都是来真正听曲儿聚会的,对人家姑娘也较为尊重知礼,给的赏银也都大方。

    迟子禹以前也算这里的常客,只是最近忙着,好些日子不来,江妈妈见了他立刻惊喜地前扑后拥,那满脸的笑容就没有断过,马上就把两个头牌姑娘暗香和蝶香给唤来了。

    雅间清香阵阵,珠帘后是蝶香姑娘曼妙动人的舞姿,她今日穿着一身粉烟罗裙,如一只粉色的蝴蝶,翩翩而舞。

    侧边款款而坐的是穿着广袖菊花蓝裙的暗香姑娘,纤手在琴弦上来回抚弄着,琴声如人一半清风明月,优雅恬静。

    暗香姑娘边弹着,薄唇微启,吟吟唱着:

    夜风轻轻 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 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 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 秋夜已凉

    到底是 为谁梳个半面妆

    (------本歌词选用歌曲半面妆,典故来自徐妃昭佩,南朝梁元帝萧绎的妃子,著名的“徐娘虽老,犹尚多情”说的也是她。想来她本也应是个貌美如花孤高倔强的女子,却不知为何落得个与人通奸,最后被皇帝赐死后还要休回家的凄凉下场,事见《南史·梁元帝徐妃传》载)

    珠帘里头的软席上坐着三位锦衣公子,正在饮酒交谈着。

    “暗香姑娘新作的曲子可真不错,这徐妃啊,孤高倔强,不似其他后宫女子或者拼命邀宠,或者因为失宠独自饮恨。皇帝恩宠,谁不感激涕零,哪怕是表面上的,她却偏偏梳个半面妆讽刺眇一目的萧绎,让他大怒离去,啧啧,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吏部尚书之子陈一万最是喜爱音律歌舞,也颇善点评,他小酌了一口酒,沉浸地点评着。

    “蝶香姑娘的舞也是绝配,柔中有刚,刚中有柔,透露着一丝悲凉之意,今日跟着子禹兄可真是没白来啊,你说是吧曹兄?”

    “嗯…”曹鹤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着他。

    陈一万转头,瞧见迟子禹正沉着脸色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也不看歌舞也不听曲子。

    平时也爱好音律诗词的曹鹤大才子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时间愕然,他知道曹鹤是为了长公主即将下嫁北晋昶王殿下和亲而难过,但迟子禹又是怎么了?

    “是你们说要来听曲喝酒的,这是怎么了嘛,让我一个人干坐着…”陈一万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人家两人却根本不理会他。

    迟子禹心里莫名地有些烦闷,这几天陪着那个娇蛮的还乐公主,简直让他浑身不自在。

    其实本来是可以推辞掉的,但上次在御花园,看见祁思沉的脸色冷冷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想故意陪着那个拓跋妍。

    可是她竟然,什么动作都没有,照旧整天忙着巡查,干脆连影子都不露。

    这个没心没肺的祁思沉…

    越想越烦,酒就一杯一杯地倒,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酒盏就空了,又去拿曹鹤前面的酒盏。

    这小子酒量最差,平时温文尔雅地几乎滴酒不沾,今天倒是喝了个一头倒,整个人都醉的昏睡在了椅子上。

    拿过去倒了倒,居然一滴也没倒出来。

    迟子禹不耐烦地把酒盏一扔,冲外面喊道:“江妈妈!江妈妈!”

    他这一喊两位姑娘的歌舞也停了,都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陈一万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子禹兄,你醉了,有事我去吩咐就好了”

    迟子禹按住了他的手,面色沉沉,似乎有些许泛红:“怎么可能醉,我去吧”

    “迟公子…”暗香和蝶香的娇容都怔怔的。

    迟公子是这儿的常客,一向都是个爱玩爱笑的主儿,和煦的与人说话,她们从来都没见过迟大人这副样子。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江妈妈进来,甚至连个丫头小厮都没有。

    胆子大些的姐姐蝶香见迟子禹脸色不好,便上前柔声道:“迟公子,您有什么吩咐,蝶香可以效劳”

    平日总是笑眯眯的迟子禹这一回却没有理睬她,自己径直起身出去了。

    推开门才发现楼下的大厅里围了一堆的人,胖胖的江妈妈正在最中间站着,她的对面是一道熟悉直挺的倩影。

    迟子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

    祁思沉?!

    “我说,这位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上次你领走的那几位姑娘,回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你今天又来了,老身哪里还敢再来招待您这尊大佛啊!”

    江妈妈的嘴角抽搐,只盼着赶快把这个又穷又爱惹事的大神仙给请走了,上次那几个姑娘看到她一来,直接吓得躲进后面不肯出来了。

    祁思沉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开口道:“我只是来找个人…”

    “别,您要找的人不在我们暗香楼,好姑娘,快上别的地方去找吧”江妈妈立刻打断她,迟大人好不容易才来,她可不能让这个丫头给扰了兴致。

    “可是…”祁思沉蹙眉,迟子禹的副将说,他明明就在这儿呀。

    “走吧走吧”江妈妈正驱赶着祁思沉,突然听楼上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慢着,她是本少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