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许星靥又做梦了。
超市门口坐着一个女孩。
她身上穿着医院的病服,脚踩着拖鞋,长发蓬松凌乱,还有几缕墨发从额前垂下,黑白相撞,显得小脸苍白得吓人。
她目光空洞,颓废的喝着酒。
那样子像极了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你不要命了。”
有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是昨晚的那个少年,他很生气。
她忽视他,继续喝酒。
他一把扣住了她手腕下一点的位置。
她的手腕上缠着白色绷带,上面渗出红色血迹。
“你到底想怎么样?胃出血了还喝酒。”
他怒不可遏,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就听见玻璃支离破碎的声音。
她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坐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
“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起来?”
看见她毫无血色的小脸,他又气又心疼。
最后,他妥协了,温柔的把她遮挡视线的墨发别到她的耳后。
她怔住了,几秒后,缓缓的伸出手去搂他的腰。
“乖。”他摸摸她的头。
之后,他把她的酒全扔了,用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
画面一转,是一家卖粥的小店里,她没有胃口,但是在他的监督下,她乖乖的喝着粥。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命是自己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许星靥梦醒时,是凌晨三点,夜深人静,她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又梦见他了,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打开夜灯,发出暖黄色微弱的光,她借光起来倒水喝。
一杯凉水滑入干燥得生疼的喉咙,没那么难受了,她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和这个梦有关的记忆。
初三那年,她苦苦支撑的世界崩塌了,没人知道她有多绝望,她觉得活着没了意义。
人间疾苦,折磨人心,不如闭目长眠。
她割腕自杀了,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解脱了,谁料,她被人救了。
后来,她随手考了一个高中,交了几个知心朋友,慢慢的变得活泼开朗,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享受人生的点点滴滴,无论幸与不幸。
许星靥握紧水杯,她努力回想,可记忆中始终没有梦里的那个人。
他真的存在吗?还是他只是她做梦虚构出来的。
头又开始疼了,她拍了拍沉重的脑袋,不想了,她又喝了一杯水,然后,去睡觉。
……
早自习,许星靥正在背语文古诗词,头顶上方传来冰冷的声音,“许星靥,帮我。”
额!许星靥的额头上直冒黑线,哪有请人帮忙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的,可自己还是应声站了起来,看着站讲台上的人,说:“什么?”
喻熙寒修长的手指扯着一小节透明胶布,用眼神示意她把胶布弄断。
“就这?”这点小事都要请人帮忙,许星靥无语的说,“你可以用咬。”
喻熙寒皱眉,面色不悦,“脏。”
得嘞,收到来自美人的抗议。
许星靥无奈的从文具盒里翻出一支笔来,把笔盖打开,想用笔尖去把胶布弄断。
喻熙寒看见自己的两手之间,颤抖的小白手,拿着笔在胶布上滑了好几下,她都没有把胶布戳断,他揶揄道:“你手抖什么?”
“天生的,你有意见啊!”许星靥反驳,其实,她是害怕碰到他的手。
“不敢。”喻熙寒话是这么说,但他的那张俊脸还是很狂妄。
许星靥用贝齿咬着下嘴皮,克制心里的紧张。
mad,她的手心冒汗了。
她的手离他的手就两三厘米远,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碰到。
星靥啊星靥,你也太没用了!
她活动了下手,重新握好笔,全神贯注把笔尖压在胶布中心,然后,一个用力,终于,胶布断了,他的两只手分开,她也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