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心里面知道就好,但那么明显地说出来,就很不合适,这不是说明了要搞事吗?
李良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那就是不应该那么随便地过来找李忆安麻烦,这家伙完全不安规矩出牌,有什么就说什么,把他的面子和名声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得顾及自己的身份,加上有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他会忍不住找人把李忆安按在地上来打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李忆安看着他们这个反应,忍不住笑道。
“李郎君你算错了!”
是算错不是说错,这个回答也挺有意思。
“我听说郎君无所不会,忍不住想要来和你讨教一下。”
李良平努力地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又问:“君子六艺,不知道你会多少?”
“你先问一下,我会什么,然后你用自己最擅长的那一样,来和我比试,再想着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败,一来可以给你炫耀的机会,二来你顺便还能踩我一脚,把我诋毁得一无是处,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手段,我都会背了。”
李忆安毫无保留,很直接地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
李良平气急攻心,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遵守规矩,哪有你说的那么直接?
“大郎能和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你还敢满嘴胡言!”
在他身后,一个男子想要在李良平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冷哼道:“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怎么,想打架啊?”
程处默首先站出来。
“要打架,怎么可能没有我们!”
尉迟宝琳冷笑一声,满脸凶狠地盯着对方。
长孙冲和李德謇没说什么,但也站了出来,紧盯着他们。
长安四害打架有多狠,他们是知道的,何况他们都有后台,各种国公,那个人看到这里直接怂了。
惹不起啊!
“牙尖嘴利,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让你教导太子殿下。”
人群里面,响起了这刺耳的声音,这句话又说得酸溜溜的。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陆师!”
李承乾见了,也得乖巧地拱手行礼。
“原来是陆公!”
李良平等人同时拱了拱手。
他正是陆德明,太子李承乾的老师之一,也是现在的太子少师。
李世民曾经想让李忆安担任太子少师,又一直没有安排下去,总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陆德明是知道这件事,这是抢他饭碗,一直对李忆安很不满,今天终于有机会见一见人,他还不好好指责一下,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殿下,过来吧!”
陆德明冷哼道:“圣贤书不读,整天跟着这个人胡混,胡言乱语什么空气密度,殿下你这样,如何当太子?我一定会上奏陛下,治此人的罪。”
“你嫉妒我?”
“我堂堂太子少师,熟读圣贤之书,陈后主为太子时,我就是他的老师,在前朝杨广当政,我担任秘书学士、国子助教,现在是国子博士,受封吴县男,曾经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门生无数,需要嫉妒你?”
“你就是嫉妒我!”
“你放肆!”
陆德明哪想到李忆安会如此无耻,一句嫉妒还能说第二次,被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
“你说过,你是陈后主的老师,那你想想看,陈后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忆安对于与自己有敌意的人,不管如何得高望重,该反驳的还是反驳:“原来陈后主那亡国之君,是你教出来的。”
陆德明身躯一震,这是个不假的事实,一时间哑口无言。
李忆安眯了眯双眼:“杨广当政,你就是杨广的人,然而杨广也是亡国之君。”
陆德明呼吸急促了一些,逐渐感觉到情况对自己很不利。
“现在你是太子少师,教导的是太子,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李忆安继续说道:“陆公你是否想把太子,培养成陈叔宝、杨广这样的人?”
有些话他虽然没有说明白,但在场的人不是傻子,懂的都懂,三言两语就把陆德明的骄傲,打碎了满地,连这样的话也敢说。
李忆安的胆子,那是真的太大了。
“你闭嘴!”
陆德明大怒道。
“陛下之所以不让陆公继续教导太子,大概是看出陆公你的能力,也太出众,连续教出两位亡国之君。”
李忆安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你就嫉妒我!”
“你……你……”
陆德明指着李忆安,想反驳两句,但所想到的理由软弱无力,摇晃了一会,摇摇欲坠。
“陆公!”
李良平连忙扶着他,怒道:“李忆安,你闹够了没有?”
李忆安无辜地摊了摊手:“好像来闹的不是我,是你们吧?至于那位陆公的事情,我有说错了?”
李承乾虽然年纪还小,作为太子,某些事情他都懂,当然也是帮着李忆安,问道:“陆师,真的如此?”
就连太子也怀疑自己,陆德明终于受不住,气上头来,两眼一黑,昏迷过去了。
“来人,快来人啊!”
李良平也不想管他,但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慌忙地把人叫过来,带他下去救治,人没死就好。
其他人很快忙碌起来,都想刷一下存在感。
等到李良平缓过来时,抬头往四周看去,李忆安不见踪影了。
“果然是牙尖嘴利!”
崔蓉蓉冷哼道。
“有的人,只需要动一动嘴,就能左右大势,这样岂不是很好?”
王茹婧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李忆安就纳闷了,不是说好了什么诗会,这些人干嘛不写诗作诗,非要弄什么君子六艺。
他带着婉顺,不管李承乾他们,到处乱走,刚看到有人在射箭,现在还有人在做术数,还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姐夫,我们去看看吧!”
婉顺对于术数好像很感兴趣,就拉着李忆安跑过去。
在那群人里面,其中一人拿着纸笔,一边想一边演算,最后把术数的结果给写在纸的最末端,得意道:“算出来了!”
“文康兄真厉害,这也能算出来!”
其他人马上奉承地称赞,基本上是懂的在赞赏,不懂的随波逐流,反正赞就对了。
“姐夫,他算错了!”
此时,婉顺的奶声奶气,在一群称赞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齐声笑了起来。